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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深的眼一红,浑身都热了起来。 他缓缓走过去,趁迟迟不注意,顾深便捉住了他的一只脚,将他拉到了自己跟前,又俯身压在他脊背上,亲昵得在他耳边说着话。 “在看什么。” 顾深的突然靠近让迟迟吓了一跳,他扭过头去刚好撞上顾深的嘴唇,于是又猝不及防得被他逮了个正着,亲得迟迟头都晕了。 “少爷!你看!花……” 芍药兴高采烈得摘了外头的花跑进来时便瞧见了被顾深压在沙发上的迟迟,还有两人亲吻的样子。芍药的脸登时红了起来,她一把扔掉手里的花,连滚带爬得往外跑,顺便拉走了想进来的长安。 听到芍药的声音,迟迟更是紧张起来,他浑身紧绷,忙推开顾深,翻身想要揽住芍药,却见芍药已经关上了大门。 迟迟懊恼得转头瞪了眼顾深,他自以为凶狠,却不知他此刻红唇微肿,眼波流转,香肩微露的模样叫顾深差点没能忍住。 顾深紧了紧牙根,坐在他身边,又将他捞进怀里,深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别这么看我,我会忍不住的。” 迟迟脸一红,想挣脱却动弹不得,只好乖乖待在他怀里,恶狠狠得开口道,“你是不是满脑子都是那件事?” 顾深轻笑着摇头,“我满脑子都是你。” 顾深的话让迟迟有些意外,他愣了下,侧头看着顾深的眼。那双眼不知从何时起已经少了淡漠和疏离,多了几分温柔和恬静,还有几分炙热与欲望。 迟迟看着看着,心便跳得厉害。 迟迟干咽了两下,忙垂下头去,“别、别说这些有的没的。” “你这几天都在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顾深摇头,托起他的臀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怎么,担心我了。” 这样的姿势让迟迟能感觉到他腿间的异物,迟迟心里有些紧张,不敢刺激他,动也不敢动得趴在他肩头,支支吾吾的,“谁、谁担心你了……我是怕你出了什么事,欠我的工资就给不了了。” 虽然迟迟口中没有流露出丝毫关心来,但顾深却并不难过,只是那一瞬间里闪过了些许遗憾。 顾深微微吸了口气,轻轻靠在迟迟的头上,拍了拍他的脊背,“下午我要出去一趟。” 迟迟闷闷得“哦”了一声,心里倒是放松了些。 两个人谁也没再说话,迟迟也能感觉到他渐渐冷静了下来。 顾深静了会儿,又吻了吻迟迟的耳垂,开口唤着他的名字。 “迟迟。” 迟迟轻轻“嗯”了一声,“怎么了。” 顾深的大手沿着他的脊椎骨上下滑过,心中百感交集。 “若是将来我出了什么事,你会如何。” 迟迟一愣,直起身子来看着他的眼,那双眼格外冷静,格外坦然。 迟迟的眼神也静了下来,他紧紧得看着顾深,一字一顿道,“我会拿走属于我的东西。” 顾深细细得看着他,半晌才开口问道,“钱吗。” 还未等迟迟开口说话,顾深又重新将他抱进怀里,他的下巴搁在迟迟的肩窝里,整个人将迟迟包裹起来。 顾深的心有些酥酥麻麻得疼,他紧紧抱着迟迟,不让迟迟开口。 “不要说话,让我靠会儿。” 迟迟乖乖得被他抱着,再也没有说什么。 他不说话,不是因为顾深不让他说,而是他心里乱糟糟的,不知说什么好,因为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属于他的是什么。 或许是钱,或许……是别的什么东西。 迟迟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 午饭过后叶澜便来接顾深离开了,迟迟看着那辆车走远,好一会儿心里还不舒服着。 他的确有些担心,担心顾深会出事。 迟迟这辈子还没依靠过谁,因为他知道谁都无法让自己依靠,所有的好不过都是过眼云烟,转瞬即逝,比起独自前行,他更害怕习惯被保护后再次被丢下的滋味。 但是迟迟很清楚一点,自己已经开始倚靠顾深了,不知从何时起。 顾深刚刚到一品香,白辞慕便跟着到了。 这一路他都跟在顾深后头,看着那个人送他到门口,看着他们你侬我侬,白辞慕知道,顾深早已察觉自己。 下午的一品香还未开业,偌大的大厅只有顾深一个人静静得坐在第一排。 白辞慕缓缓走了过去,坐在他身侧。 “顾将军,这一阵子多有叨扰,十分抱歉。” 顾深摇了摇头,没有看他,“有什么事直说。” 白辞慕见他如此坦然,便也没再顾左右而言他。 他微微吸了口气,眼神落在空荡的舞台上,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黑蝴蝶的那天。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榕城正在下雨。我极少来榕城,那日也是因为顾总督寿宴才来。” “后来宴席上的几个军官说要来这里,我本不愿跟随,但那日落雨,心情烦躁了些,站在外头听到歌声便忍不住走了进来。” “那天他穿着一身橘黄色的绒裙,长发随意得披散着,虽然羽扇遮面,却难掩风情。” “那是我第一次想得到一个人,也是我第一次想靠近一个人。” “只是我从来没想到过,他不是我心中所想的人。” 白辞慕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忧伤,顾深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