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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下头想憋住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见迟迟哭了,芍药也跟着眼红起来,她从长安手里抢过药膏,轻轻替迟迟涂抹着膝盖,心疼极了。 “少爷……是不是很疼啊?” 迟迟咬着下唇连连点头,眼泪越落越凶。 像是所有的难过悲伤和委屈都挤到了一起,迟迟再也忍不住。 他将双腿并拢蜷起,双手紧紧抱住双膝,像是抱住救命稻草。 “太疼了……真的太疼了……” “怎么会这么疼……” 迟迟哭了好一会儿哭累了后便有些意识不清,芍药吓坏了,张伯却很很是坦然得和长安一块儿把迟迟搀扶了起来,又把迟迟给扶上床后。 迟迟的眉头一直紧紧皱着,双手也不安得乱动,张伯不敢走远,在他身边守了好一会儿,见迟迟入睡才松了口气。 芍药从外头打了盆热水进来,小心翼翼得替迟迟擦了擦脸,看着迟迟哭红的眼角,芍药的鼻头又有些酸涩。 她看着一旁的张伯,吸了吸鼻子,小声道,“张伯,将军他……真的出了事吗?我们少爷……以后要怎么办啊?” 张伯闭了闭眼,有些无力。 “谁也不愿意相信少爷出事了,所以我们能做的就是过好每一天,在这每一天里等待,等待,再等待。先生是不会放弃希望的,所以我们谁也不能先放弃。” 张伯说着,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心中苦涩不堪。为着这世道,这人心,这难相守的分别。 “有希望在,人生尚有盼头。可若连希望都没了,那这余生就只剩悲苦了。”< 第117章 铠甲(主) 岳城东洋军队狱中。 顾霆晔拿着通行证站在关押顾深的大牢门口,看着里头被铁链绑住手脚,浑身是伤的顾深,顾霆晔忍不住笑了出声。 他抬手将通行证递给一旁的守卫,开口道,“开门。” 大牢里的守卫有一部分是东洋军队,一部分是顾霆晔的人,东洋的军队对顾霆晔并不多尊重,不过有他自己的人在牢里,那些东洋人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给他开了门。 大门一开,顾深便睁开了眼。他那双眼即便是在这样昏暗阴森的地方,在这样处于下风的处境中,却也仍旧透露着一股猛虎般的韧劲与强悍,叫顾霆晔禁不住有些畏惧,又有些懊恼和愤怒。 顾霆晔大步走了过去,嗤笑得看着顾深,眼神鄙夷。 “我的好弟弟,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了。” 顾深冷冷得抬眼看他,并不说话。 见顾深不理睬自己,顾霆晔的脸涨得通红,他一把抓住顾深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拎了起来,恶狠狠瞪着他,“你以为事到如今,你还有无视我的资格吗?!” “我告诉你,钱瞬已经归入我们,白辞慕也加入了我们,你和霍家的军队死的死,伤的伤,被俘的被俘,你以为到了现在,你还有赢的可能吗。” 顾深这才慢慢抬起眼帘,勾了勾唇角,冷声笑了下。 “你们?” “看来你真的以为那些东洋人把你当做盟友了。你不过是他们践踏这片土地的垫脚石,是一块卑微的踏板罢了,很快你就会被丢弃进泥潭中,再也爬不起来。” 顾深的话刺激到了顾霆晔,他重重得将顾深的头按在墙上,紧咬牙关,“到现在你还在逞能!先管好你自己吧!你的军队,你的势力,你的一切很快就都是我的了!你不过是个战败的蝼蚁,再也不能妄想和我平起平坐!” 顾深冷冷得看着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人,扭着脖子挣脱他的束缚。 “你错了。过去你也未曾和我平起平坐,将来亦绝无可能。” 顾霆晔瞳孔紧缩,他愤怒得拔出枪抵在顾深的额头上,咬牙切齿,“顾深!我杀了你!” 还未等顾霆晔开枪,身后便传来了几句东洋话。 顾霆晔一顿,仓皇得收回了手里的枪,赶紧回过神去。 “相田大将!您……您怎么来了!” 站在最前方的东洋人蹙眉瞪了眼顾霆晔,说了两句东洋话,顾霆晔没有听得太明白。 那人身侧的男人站了出来,开口翻译着,“大将说,他要是晚来一步,你就要杀了这个重要的人了。” 顾霆晔心中惶恐,忙上前几步,“大将误会了,我只是……教训教训他而已!” 翻译在大将耳边说了两句话,大将的脸色没有变好,他只是看了眼身边的白辞慕,朝他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见大将离开,顾霆晔忙跟了上去,临走时看了白辞慕两眼。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大牢里除了那些看守,就只剩下白辞慕和顾深在对视。 看着顾深发丝凌乱,浑身上下衣衫褴褛,身上那一道一道血痕,他有些于心不忍,微微蹙了眉,微微叹了口气,“顾将军怎生变成如今这幅模样了。” 顾深抬眼看他,眼神冰冷,“一切不都在你的计划中吗。让钱瞬策反,投入你麾下,占领我的军队,杀了我,不都是你的计划吗。” 顾深的声音里透着不加掩饰的鄙夷,让白辞慕有些站不稳。 他微微吸了口气,笑着摇头,“不,这不是我的计划。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倘若当初你放开他,让他到我身边来,今时今日,你我之间绝不是现在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