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云浠出身命门,有个人人艳羡的未婚夫,本该一辈子顺风顺水。 一朝侯府败落,未婚夫退婚,她为了生计,领了份差事——盯紧金陵城恶贯满盈为非作歹,除了一张惊为天人的脸一无是处的小王爷。 好巧不巧,小王爷落水了。再捞起来,变成了个心有乾坤,朗如星月,机智又优雅的……沙雕。 1v1,he,强推嗷嗷~~ 第27章 茄子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今天开始复更了,跟大家唠两句真心话! 年前家里人出了车祸,肇事者拒不赔偿,反正就挺糟心的,扯皮了很久,心是真的累,再加上这本书可能有那么一点复杂吧,挺难写的,如果不做详细大纲,根本写不下去,人物太多了,关系都很复杂,还环环相扣,脑细胞都快死光了,所以当时真的无法再更新下去,后来碰上疫情期间,只能在家里休养生息,总算回了点血。 不更新,不是不负责任,恰恰是因为不想胡乱写完这个故事,才选择暂时停更,现在回来,还是希望能写完它,给它一个善终,也给喜爱这个故事,还在等它的宝宝们一个交代。 真的非常感谢你们的支持!写网文似乎就是会有那么一点期待,当你们每天到点去看更新的时候,其实作者也在等待你们的反馈,这是种互相被需要、被肯定的感觉,所以真的很暖心,每次想到这里就觉得没法放弃,还是得写下去,一直写,直到写不出来的那一天。 我文风慢,处女座细节控,特别考究时间节点、地域节点,环境节点上的巧合性,会在这方面做很多设计。写言情文,也不会只有甜,或者只有虐,我觉得都是视故事走向而定,这个文穿插前生、今世,这么多人,肯定有许多悲欢离合,正如我们的生活一样。我希望能在故事里造一座伊甸园,给你们最安心的归属,让这种被需要,被肯定的感觉一直延续下去。 希望,希望我们都能一路走下去,再次诚挚感谢所有等到今天的宝宝,让你们久等了! 潮湿肮脏的柴房, 不时有麻雀大的蟑螂爬过,夜里闭上眼能清晰地听到老鼠“吱吱——”的声音,啃食着早已枯朽的房梁, 就在身旁跑来跑去。 筱雅撞柱被拦下后, 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再醒来就在这样的夜里。 她陡然一惊, 吓得尖叫出声!至草席铺就的角落蜷缩成一团,槛窗上一缕月光透进,照见她苍白如纸的面庞,就连嘴唇都没了血色。 她费尽全力找到一根树枝, 把老鼠都打到一旁去, 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然而就在此时, 面前一团乌浓的黑影开始动了,将她身旁唯一一缕光踩在脚下。她再次吓得惊叫而起, 三魂七魄当即去了大半,整个人赤足贴墙站立着, 嗓子几乎破音:“谁、谁在那里?” 谢意再往前一步, 月色勾勒出她半张脸, 莹润的轮廓, 深眸小鼻, 下巴尖尖的,却不尖锐,窝着一小团让人想抚摸的软rou,瞧着分明只是长相精致的一位小姐, 可为什么给人的感觉如此阴森可怕? 筱雅几乎哭了:“小姐,求您杀了我吧!” “我找人调查过,两年前你母亲罹患疟疾,被你那赌徒父亲扔到街头差点死了,你将她送到医馆救治,走投无路时跟凛冬、甚至跟晚晚都借了钱,却唯独没有告诉我。为什么?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堪吗?” “不是,不是这样的。” 筱雅抽噎着吸了口气,初时的害怕过后,整个人冷静下来,思绪也渐渐清晰。想到撞柱那一刻连死都不怕,居然差点被几只老鼠吓破胆,一时悲苦交加,心绪万千。 她局促地整了整凌乱的衣角,目视谢意说道:“当时老爷有意将您嫁入梁家,您不愿,跟老爷在书房吵了一架,闹得不欢而散,彻夜未眠,第二日天不亮就独自一人策马去了香山,我母亲就是那天早上病入膏肓的。” “然后,那个人帮助了你,救下你的母亲,让你成为他在谢府的眼线,或者棋子?” 说是揣度的口吻,却不乏笃定。让筱雅宁愿自缢也要保住的人,势必曾对她有足以背主的再造之恩。她是个重亲情的孩子,从被父亲卖到谢府的第一天起,就没脱离过一直用母亲威胁她的父亲的掌控,平时省吃俭用,月银全都托人送回家去,身上哪有什么积蓄?凛冬几个,又能帮衬多少? 其实整件事很简单,时机促成了她的选择。究其根本,还是谢意不得信任,哪怕提前一天亦或再等她一天,去香山给她送信又有何难? 她们主仆二人,到底离了心。 “你不肯告诉我他是谁,就不怕我对你母亲下手吗?” 筱雅摇摇头,忽而一笑:“您不会的。” “筱雅,你并不了解我。” “是,奴婢不了解您,十几年了仍不知你不爱龙井,而爱毛尖,但凛冬了解您。其实我很羡慕她,您是一个聪明的人,而我自小就比一般人笨拙,别的丫头做事教一遍就成,我却要三遍才能上手,刚到谢府时连管事嬷嬷都说我是榆木脑袋。大抵就是因为我粗苯吧,没想到您竟然挑选了我。这些年来我陪伴在您的身旁,总是能看到凛冬同您心意相通,有些话根本不必说出口你们就已经达成共识,而我呢?我好像一个傻子,充其量只能站在一旁,羡慕她罢了。” 谢府的大小姐,并非谁人都可以接近,她常常以此来宽解自己,毕竟作为大丫头打理谢意的生活琐碎,她已熟稔在心,深得器重。只凛冬偶尔意味深长地提起她在谢家的艰难时,她才会簇生一种距离感,好像从来没有靠近过她,从未了解过每日都在服侍的小姐。 “凛冬说您会在夜里流泪,我不相信,分明每夜睡在暖阁外的人是我,连我都没听到您哭,她怎会知道?” 筱雅低下头,自嘲道,“直到后来我存了心观察您第二日的面容,眼角果真泛红,我才觉得难过,原来高高在上从不在外人面前流泪的小姐,哪怕夜里哭泣,也不会发出声响。我的小姐,您是这样的坚强,这样让人心疼。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们担心,一个对下人尚且如此柔软心肠的人,怎会舍得杀我的母亲,以此来威胁我?倘若您真是这样的人,当初又何必将我要到院子里来,给粗苯如此的我一片安身之地?” 她忽而想起凛冬,她们差不多的年岁进谢府,数年来风雪携手比肩同行,情谊深厚。未料到她最后竟落得被人推入枯井的下场,一时心痛如绞,痛哭失声。 谢意想安慰什么,不知从何起头,又不该如何安慰,同是她信重的人,凛冬机敏,筱雅朴实,各有各的优点,她自认从未偏心,可…… 她心中亦是热油guntang,痛惜万分。 “表小姐的下场你看到了,她也是晋王的人,在谢家势必还有他们的人。他们不止害了我,还害了凛冬,即便如此你也还是不肯告诉我那个人的名字?筱雅,如果我真如你所说心肠柔软,那么那个人到我手里,相比到晋王手里,你觉得哪一个下场会更惨?” 筱雅忽的一抽,哭声止住了。 她不安地看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定在谢意的眼眸里。 那是一双慧黠灵动、欲语还休的眸子,正透过黑夜的桎梏凝睇她。 “好,只要您答应我不取他性命,我就告诉您。” 谢意点头。 筱雅又说:“以谢晚起誓。” 都知道谢晚是谢意的命根子,这个meimei,她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都重。谢意一怔,继而答应下来:“好。倘若我取那人性命,就让晚晚生生世世颠沛流离,不得好死。” 她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咬着牙挤出来,筱雅这才放心,上前两步,朝谢意倾靠过去。 “那个人就是……” 话还没说完,外面忽然传来一声疾呼:“不好啦,明园走水啦!” “快快快,二小姐还在屋里。” “快找人抬水来!大小姐呢?去通知了吗?” …… 谢意深吸一口气,在追问那人的名字和立刻出门去找谢晚之间短暂地犹豫了下,料定筱雅如今被关在柴房内,应该没有大碍,而谢晚才是谢家的根本。 想到这里,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留下一名守卫看守柴房,头也不回地朝明园走去。 及至千秋园方才恍觉不对劲,怎么会那么凑巧,那么突然就走水? 不好,调虎离山! 谢意立刻折返,却已经晚了。她回到柴房时看守已经被打晕,多年来未经修葺的破柴房,此刻正在火海中摇摇欲坠。 一片吞天火舌往上,雄踞屋顶的金狮吻兽“咔嚓”一下,头滚落下来。 谢意抬头,唯一一扇槛窗内,一只细长的手正颤颤巍巍地指向一个方向。她立刻斥道:“还不快救火!” 下人连忙乱成一团,她则大步上前,高声喊道:“筱雅!想想你年迈的母亲,她还在等你,我不准你死!你再坚持一下,只要你活下来,我答应你,放你离府,让你们母女团聚!” 那只手似感受到一股足以支撑她的力量,五指并发,竭力抓住栏杆往上。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了,谢意几乎就在看到筱雅的瞬间,那双手滑落了下去。 谢意眼圈一红,忙快步冲到门口。滚滚浓烟直冲口鼻而来,呛出了泪花,就在她推开下人的阻拦,决意上前之际,一道身躯抱住了她。 “小姐。” 那是何等孱弱而又温暖的身躯,是那个曾带给她赤胆忠诚的少年,唯一可以给到她的安全感,谢意哀婉地想,七禅在唤她。 当她在农庄数次因血亏之症险些经过鬼门关时,她是多么渴望听到那个少年的声音啊! 可他却始终没有来。 哪怕知道他身不由己,知道他被族老们罚去祠堂为谢融抄经,她也还是意难平。为什么?为什么生平最需要一个人陪伴的时候,那个本该穷途末路的少年不在她身边? 她只是短暂地被需要了一下吗? …… 同一时间,同一场梦,在相隔千里的地方。 舒意在梦中沉沦,感到有人在动力摇晃她的肩膀,清醒与模糊的意识两相交战,最终她还是被唤醒了。 她下意识地扑过去抱住对方,急声道:“晚晚,晚晚,你没事就好!” 凛冬死了,筱雅也死了,她的晚晚该怎么办? “小意,我没事,没事啊。”蒋晚放低声音安抚两句,拍拍她的背,又道,“你还好吗?” 他们已经回来一周了,可舒意还是不停地做噩梦,每次都需要人陪在身边不停地喊她的名字,她才有可能苏醒。醒来后每每也是冷汗涔涔,枯坐着发呆,不知在想什么事。 舒杨担心是受惊过度,还没从先前的恐惧中抽身,特地把她接过来陪舒意,可她越看越不懂了,究竟在“监狱”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秦歌也变得沉默寡言了? 舒意似还在混沌当中,低着头喃喃:“千秋园。” “什么?” “筱雅手指的方向,是千秋园。” “筱雅?” 蒋晚皱眉,怎么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她绞尽脑汁想了想,刚有点印象就见舒意缓了过来,忙收敛心思,把毛巾递给她擦汗。 “小意,你到底怎么了?” “我没事。”舒意弯起唇,向蒋晚递过去一个放心的眼神。 她总是这样,用软绵绵的态度回避不想提起的事,过去是这样也就算了,反正没什么大事,可这次不一样,短短几天跟坐过山车似的,一会失踪,一会死人,一会还被羁留!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些事呢! 她在旁看着尚且惊心动魄,更遑论舒意。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猜应该和祝七禅脱不了干系吧?你和他……我听说他在边境救了你,但又在审讯的时候对你动粗,所以被俄罗斯警察起诉。对不起小意,我之前跟踪过你。” 几次跟到高包,隔着朱红色的木门试图窃听他们谈话的内容,但始终未遂,火车上太吵了。可对一个初次见面的男人就这样不设防,这不是舒意一贯的态度。 她想到唯一的可能性:“你对他一见钟情了吗?” 舒意摇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他那样对你,你还想着他?” 蒋晚自觉看走了眼,气得猛拍被子。人前瞧着高不可攀,清贵又优雅,谁曾想骨子里竟如此下.流!在审讯室里就、就……那样做!简直无耻! “别让我再看到他,不然我就……” “你怎么?”舒意含着笑意问,“你不是喜欢他吗?” 蒋晚脸颊一热,摆摆手说:“我原来确实也以为我是喜欢他的,那样一个人,看着就充满了故事,很有吸引力,所以我看你跟他走得近,还瞒着我,对我撒谎,我就好生气,不想理你,可后来出事情我就想通了,我应该只是一时被新鲜的事物吸引了吧?远离国境,在陌生的大草原,狭小的车壁间挤来挤去,女孩子都会幻想的吧?我只是把他想成了一个艳遇,换成任何一个英俊的男人,我可能都会这么憧憬,期待着跟他发生什么,可自打我知道他对你做了什么之后,我只想剁了他!” 蒋晚说着自己笑了起来,倚在舒意的肩上撒娇:“我知道我毛病很多,经常三心二意,但你对我很重要,非常重要。小意,原就不是真的喜欢他,哪怕是真的,我也不会跟你抢,况且他只喜欢你呀。” 舒意半靠在床上,窗边纱帘轻动,可以看到外面的草坪上梁嘉善正和殷照年在喝茶。 她收回视线,将头也靠在蒋晚身上:“祝秋宴喜欢我吗?” “不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