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谈钱
回去的路上，董莉莉见谭三坤依旧是一副兴致蔫蔫的样子，忍不住问道：“怎么，还在为先前夸下海口后悔呢？” “一点钱而已，我至于吗？” 董莉莉立刻就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随即就不无嘲讽地说：“一点钱而已？那可是好几百万？” 看到她一脸的不相信，谭三坤忽然有了一个想法，于是就说：“咱们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 “就赌我要到钱你给我其中的百分之五。” “如果你要不到呢？” “那份合约的钱我不要了。” “我还以为你会说薪水不要了呢？” “那样的话，你的赌注可就不够了。” 看到他自信满满的样子，董莉莉顿时就是一愣，不过，她随即就认为谭三坤根本就不可能把钱要回来。 于是，她说：“干脆这样，如果你赢了，我私人给你一百万，输了就不要拿薪水，为了不让你饿着，那份合约的钱就不算进去了。” “合约也可以算进去，不过，你得额外拿出二十万。” 董莉莉在心底默算了一下，然后就说：“也就是说只要我赢了，咱们之间就没有金钱关系了？” “如果你把夫妻关系也拿出来赌，我更是乐见其成。” “这个不行，我没法跟家里人交代，我先前的仓促决定让家里陷入了极大的被动，如果解除合约，常家必定会认为我们害怕了，这就等于未战先败。” “听你的话，我怎么觉得掉坑里了呢？” “真到了那时候，我把自己赔给你，你看我要长相有长相，要家世有家世，不委屈你吧？” “我当然不委屈，可有人委屈，我也没法交差的。” “你什么意思？” “我师叔给我安排了一个未婚妻，虽然我没答应，可师叔已经认定我了，她毕竟是长辈，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拒绝。” 董莉莉的心底没来由地生出了一抹不舒服，就好像原本属于她的东西被别人拿走了。 察觉到自己的想法，她不由得苦笑了起来，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要跟谭三坤过一辈子的想法。刚才虽然说了要把自己赔掉的说辞其实只是在打趣。 虽说把情绪调整了过来，可董莉莉还是忍不住问道：“她有我漂亮吗？” 谭三坤立刻就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她下意识地就要挺胸昂首，好让他看得更清楚一些，却听谭三坤说：“不相上下。” “哦……” “你的样子有些不对劲，不会是吃醋了吧？” “你觉得可能吗？” “好像是不可能。” “这不就完了。” 随即，她的话锋一转：“凤西西说我配不上你，我问她为什么，她让我问你。” 这个问题她已经在心底憋很久了，终于趁这个机会问出来了。 “憋听她瞎说，她是骗你的。” “我和她又不熟悉，她为什么会骗我呢？” “她可不知道你我是假夫妻，所以就借机会挑拨你我的感情，你想啊，如果我们真是夫妻，你听了这个说辞会怎么想？那个时候，就是我喊破喉咙，你也不会听我的解释，不是吗？” 董莉莉想了想，随即点头说：“似乎是这样的。” “什么叫似乎，本来就是，好吧。” 没等董莉莉说话，谭三坤紧跟着就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原计划是后天，现在看来多呆一天也没意义，所以，我明天下午走。” “火车？” “嗯，航班后天才有，而且高铁也慢不了多少。” 谭三坤病不是关心董莉莉什么时候离开，他想到了凤西西说的那件事。如果那个僵尸真的找过来，董莉莉肯定会有危险的。 其实，他根本就不认为僵尸能找到他。原因很简单，就算他奔行的那段距离有迹可循，可是进入市区之后，他是做出租车回去的。他不认为一个僵尸能有多厉害。 虽说僵尸从那个仓库里逃走了，那是因为那里的防御力量不咋地。如果还是军事基地，僵尸肯定早就被打成了筛子。 僵尸找上门只是一个可能，还有一个更大的可能就是僵尸还没找到他，就被强力部门给解决了。 虽说这个可能性最大，可凡事都有万一，谁也不能保证强力部门就一定能找到并将其捉住或者是杀掉。 而且，凤西西专门打电话告诉他，这里面透露出来的讯息就是僵尸还没被解决掉。 想到僵尸不太可能会找过来，谭三坤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两人不知道的是公司高层今天下班都没回家，而是聚到了一起，就连董莉莉新任命的白蓓蓓也在。他们的话题就是白天的时候谭三坤在销售部夸下的海口。 尽管下班前范海洋就已经把当时的情形给众人说了，可那个时候，受限于公司规定，他们无法做细致的交流。这其实也她们下班了还聚在一起的原因所在。 一共七个人，分别是：服饰部经理马凯，化妆品部经理王佳琪，采购部经理张乐康，综合办公室主任何宁，财务部经理王广宁，以及销售部的范海洋和白蓓蓓。 蓝星实业创立伊始，董莉莉就没有设副总，她都是直接跟下面部门负责人直接沟通的。白蓓蓓其实是蓝星实业第一个副总。 听了范海洋详细地叙述当时的情形，众人的脸上全都是毫不掩饰的不屑，在他们向来谭三坤是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不管在哪个国家，应收账款都是生意场中的顽疾，差别只是情况的严重程度。 董莉莉作为公司的创始人，显然已经足够强大了，可是对这种事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每次去要钱，也都是低声下气的。 谭三坤可倒好，还没弄清楚公司的情况，就夸下海口说帮公司把拖欠最多的五家包下来，除了狂妄，别的词汇都不足以形容他了。 “你们说新来的家伙会不会是董总父亲的私生子？”范海洋恶意揣测道。 “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不过，范经理，你得小心了，如果他真的把钱要来了，你恐怕也没脸呆在公司了。”白蓓蓓如是说。 按理说白蓓蓓是他们中唯一得到好处的，所以，她也是应该被众人排斥的。 可是这种情形却并没有发生，原因很简单：她本来就是公司里的老人，而且，她原本虽然只是助理，却是董莉莉身边的人，在公司的影响力也是很大的。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她已经是众人的代表。 能坐在这里的，没人是傻子，董莉莉的意思已经表露无遗。虽说谭三坤被任命为总裁，却有着直接向她汇报的权限。所以，大家都明白公司要是遇到了重大事件，最先要禀报的是她，而不是谭三坤。提拔白蓓蓓，是因为她对其放心。 白蓓蓓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谁也不能肯定谭三坤就不会把钱要来，因此，众人看向范海洋的目光中也都有了别样的意味。 不管谭三坤和董莉莉之间是什么关系，可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们之间的关系很近。如果谭三坤能把应收账款要回来，解决公司的资金流动问题，他在董莉莉面前的话语权肯定会因此而增加的。 而范海洋公然给他挖坑的行为显然是招人嫉恨的，一旦他站稳了脚跟，必定会出手对付范海华。 察觉到气氛有些异样，范海洋不以为意地说：“这年头钱有多难要，诸位不是不知道，他的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在人家的口袋里掏吧？而且，我会给他压力的，他既然说能搞定欠款最多的五家公司，我就把剩下的全搞定，到时候看他如何腆着脸留在公司。” 王广宁朝他竖起了大拇指：“你这一手够狠，你就不怕董总会对付你？” “我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除非她可以枉顾公司的利益，否则，我是不会有事的。” 看着他自信满满的样子，马凯由衷地赞叹道：“人还得自己有本事，否则也就没了根基。” 这话让所有人都心有戚戚焉，他们虽然走到了今天的位置，可一路走来哪个不是如履薄冰。就是现在，他们也不敢躺在成绩上沾沾自喜。因为一个不留神就会被人取而代之。 他们此刻之所以会聚在一起，并不是真的因为范海洋给谭三坤挖了个坑，更多的是担心谭三坤不按照套路来。还有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可不是政界才有的特色，商界也是如此。 人才固然人人都想用，可是自身的能力不够是无法降服人才的，届时自己都有可能被招来的人才掀翻。因此，很多人选择下属的最大的考量就是忠心听话。除非你是老板，否则，用人都是如此考量的。 这里说能力往后摆，却不是不需要能力，你的手下都是庸才，你也很难保住自己的位子，除非你的能力超强，可以不需要下属自己就能搞定。这样的人自然是有的，比如诸葛亮，却毕竟是凤毛麟角。 谭三坤当然是不知道公司里的高层因为要提防他而抱成团，董莉莉虽然能想到，却并没有提醒他。 正如公司高管推测的那样，她其实并没有把公司的实权交给谭三坤，只是让谭三坤在这里坐镇，作用就像是寺庙中的泥菩萨，作用是有，却也不是太重要。决定寺庙名声的其实是里面的和尚，而不是那些泥塑。 因此，她并不担心谭三坤折腾，因为决定权在她的手中。 秦安市。 梁青丝看了正躺靠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女儿，立刻就问道：“你怎么不去帮你爸？” 蒋心妍头也不抬就说：“公司运行很正常，我去了只会添乱，非但帮不上忙，还需要我爸善后。” “既然如此，那就去三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