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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他又有什么资格让夏侯义留下来,他不再是当初顶天立地的慕容煜,不再是当初可以保护夏侯义的大哥,他成了一个令人不齿的江湖恶徒。 而他明知不该怪责夏侯义,却还是将所有气都撒在对方身上。 当门合上的那一刻,他意识到夏侯义真的打算走了,真的不要他这个义兄了。 慕容煜脑袋里炸开了一般,突然站起身,疯了似的冲出门,他穿着一身亵衣,对准备御器离去的背影大喊:“夏侯义!” 夏侯义转身,疑惑地看向慕容煜。 纵有千言万语,慕容煜一时间竟是口难开,他嘴唇颤抖。 夏侯义站在阳光下,慕容煜站在屋檐的隐隐下,以前他只觉得这个孩子有些脂粉气不够男子气概,这时才恍然有所觉,这短短半个月,夏侯义身上增加了几分沉稳,加上一身红衣如火,从未有过的熠熠生辉。 心中那些脆弱在这样的光彩面前,无所遁形。 犹如猛兽一般四处乱窜,让慕容煜头痛不已。 “阿义,如果连你都离开我,我就真的什么都没了。”慕容煜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夏侯义愣了愣,随后一步步向慕容煜走过来。 围绕在红衣少年周围的温暖光芒朝着慕容煜靠过来,直到夏侯义站到他面前,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两行泪倏然落下眼眶,慕容煜突然流泪满面。 不知有多少痛苦愤怒,在夏侯义的凝视下,全部纠结在一起,尽数变成无法诉说的苦楚。 如今只有夏侯义是对他好的,只有夏侯义还看得起他,他落得如此地步,是咎由自取。 他的世界,只有夏侯义就好。 颜旭之…… 他早就应该放弃了。 只不过,仍旧有个声音不依不饶地在他耳边说,你应该继续纠缠颜旭之,颜旭之本就是你的。 慕容煜不想听这个声音了,他在心门之外竖起墙壁,完全将声音隔绝在外。 真的这样做后,他忽然轻松下来,满心满眼都是夏侯义。 只要夏侯义还留在他身边,他可以示弱,可以去道歉…… 这是夏侯义第二次看到如此脆弱的慕容煜,他又开始手忙脚乱,伸手想要安慰,却又觉得不该如此,而且他手里还有那包碎瓷片,尴尬地停住手,然后被慕容煜一把抱住,眼泪鼻涕糊在夏侯义的身上,仿佛害怕失去唯一拥有的东西,像个孩子似的喃喃自语:“我错了,我会向颜旭之道歉,我会去道歉,你别走了,好不好?” 夏侯义觉得这不像慕容煜的口吻,先是惊讶地点头答应不走,之后大半日发现慕容煜越来越黏着自己,觉得怪异非常,因为担心慕容煜状态便带他去找药元思。 他不是不想去把药元思找来,而是慕容煜不放他走,而这样的慕容煜才是最奇怪的。 药元思经过详细的望闻问切后,除了非常黏着夏侯义之外,名字和一些常识性问题都没问题,但性格又和之前的慕容煜大不相同,似疯病又不太像,更像是封闭起那个讨人厌的性格的样子。 药元思沉吟片刻,传音给告诉夏侯义,将自己的想法告知:“身子又虚还没好全,可能是打击太大造成的,你我再好好观察下。” 听到药元思说什么类似疯病,犹如天雷打在夏侯义身上,他呆滞许久,等听到是打击太大才逐渐回过神。 药元思看着一黏着夏侯义就神色满足的慕容煜,毫无半分之前的嚣张跋扈,叹息着摇了摇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张鸿虎听闻此事后,也没想到慕容煜竟如此受不得打击,震惊之余亦提出抽空会和药元思一起治疗慕容煜。 再说颜旭之和荀箫这边,他们在一日后到达碧羽苑,他直接把重新写过的传信交给守门人。 守门人看到荀箫,忍着战战兢兢离开。 这次被迎入会客堂后,时玉韵已经坐在首座,见到两人后友好地打招呼,最后目光停留在荀箫身上,从头到脚把荀箫看了一遍。 颜旭之开门见山道:“时掌门,明人不说暗话,你请我和荀箫来此赴宴,是否抱有其他目的?”毕竟他们和时玉韵没交情还有仇。 荀箫喝着颜旭之酒囊里的酒,无视半开门口的窥视。都是碧羽苑弟子目光,还都是些功力很弱的少年少女,因为他一眼看过去就噤声,倒是没听到多少难听的话,谅他们也不敢。 时玉韵看向门缝,挥了挥手,门口的弟子便作鸟兽装散去,分缝也被严实地关上。时玉韵品着杯中茶,眉头紧皱,似乎有些纠结。 长久的沉默过后,时玉韵放下杯子,深吸一口气,站起身,随后突然朝着颜荀二人双膝跪下,让他们一愣。 只听时玉韵道:“这是我替那执迷不悟的弟子许宿跪的。颜少侠,荀侠士,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们此事,只希望到时如果面对许宿,能够饶他一命。” 作者有话要说: 此之后不会再有这么大篇幅描写慕容煜和夏侯义。 如果对他们感兴趣的呼声高【不会有吧】,会考虑写两个人的番外w 小天使们有没有什么想看的颜荀番外,我也可以考虑写,但感觉好像也没啥了哈哈。 — 第55章 师父救我 时玉韵是极为疼爱许宿的, 毕竟许宿是他寻觅多载才找到的音律奇才。而他之前也相信,凭借许宿逐渐在江湖闯出的名声, 以后他人提起碧羽苑, 不会再说这是靠着易容的手艺让人知晓的门派,而是一个以音律为武器的杰出门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