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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好的出兵,叶家的兵去哪了!” “你吼我作什么!大哥为什么还活着!你当时不是说绝对杀死了吗?” 辉煌的仙宫里空空荡荡,只有赵承与叶越,站在龙椅之前对峙。 叶越脸色微变:“你是不是下手的时候手软了?” 赵承骂了一声:“挖心取丹,仙骨打断,然后才推下去!这样还能活,你只能怨你哥是个怪物!” 叶越怪笑了一声:“你就是太自傲,不肯承认我哥,他那么厉害,若不是碎尸万段剁成泥了,哪怕只剩一点,以我哥的功力定然有办法回来!你还把他推进无间狱里?那里怨气最多,搞不好我哥就修出鬼道,现在你看,他从无间狱掉进仙民界,就创了什么人道打上来了!你当时若……” 赵承也怪笑了一声:“碎尸万段?你说的倒好听,你想的如此周全,怎么你当时不动手?龟缩在叶家,渔翁得利。” 叶越:“我只是争个少主之位,何必背个弑兄的罪名?你争的可是帝位,能力不如我哥,下手还不狠,那你争什么帝位!” 赵承勃然大怒:“放肆!我还坐着这把龙椅,你算什么东西!” 叶越一摊手:“是啊,我不过是个准少主,手里不过是有块兵符,不及陛下万人之上!反正叶家的兵已经全被父亲调走了,你若早一步通知我,也不至于此!望陛下保重龙体,臣告退!” 叶越也不行礼,转身就走。 其余的仙门百家审时度势,也不来仙宫了,他们对鬼道非常恨,但对这个新创建的人道没什么喜恶,对年年给他们交贡金的仙民,更是没有恨意,这回听说领头人是叶危,便先入为主地觉得叶危还是仙道中人,只是换个方法回来夺帝位罢了,纷纷了无战意。 “家主,人道那群仙民,再加上鬼道百鬼,难对付的很啊!” “现在传出领头人就是叶家那个叶危!这分明是回来夺帝位的,那帝位现在是赵家的,夺回来是叶家的,左右不是我们施家的,我们何必那么积极去打战?” 施家主觉得此话有理,当即召回所有自家的修士,不参战了。 “施家仙门排行第三,人家都不掺和了,我们这些人干什么冲进去搅浑水?” “是啊,叶家和赵家要争帝位,让他们打去呗,我们是不管了!” 于是仙门众人纷纷撤退。 叶危手上有人道大军,鬼道大军,天王部队,还有父亲叶家调来的兵。 赵承孤立无援,只有一个赵家。 甚至赵家内部也分歧,家主有八个儿子,赵承排行老三,当了帝位,其他儿子多有些嫉妒不满: “爹,赵家百年基业!可不能都送给三哥去做垫脚石啊!” “是啊,爹,三弟当年狠心残害自己的师兄,已是大逆不道,现在他师兄来复仇,他倒要拖我们一家人下水……” “爹!赵家派出的修士已经死了很多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家哪耗得起啊!” 如果倾全族之力支持赵承,跟叶危作对到底,万一叶危真的当上了帝位,那必然要清算赵家,到时,赵家就完了。 若弃车保帅,那就是折了一个三儿子,但整个家族依然还是仙门排行第二的贵族。 赵家主思量再三,一天天过去,见叶危那边的军力只强不减,他叹了口气,道: “舍了吧。” 赵家退兵。 南天河,仙宫殿。 叶危又一次打到了这里。 只是这一次,没有一个人挡在他面前。 宫门破,朱红墙内,千军万马围剿仙宫。 夜深了,赵承披着金线袍,孤身一人坐在龙椅上,不远处,火把映天,呐喊连天。 兵打进来了,如入无人之境。 黑夜长无边,吱呀一声,厚重的朱门被推开。 来人一身银盔,一身红袍,手握方天画戟,刀尖上映着火焰的光。 “师……” “你不会事到如今,还有脸叫我师兄吧?” 叶危一步步走上前,看着龙椅上的赵承,像在看一只垂死的断翼鸟。 他们遥遥对立,中间隔着一道师门,数十年的同门光阴。 赵承干裂的唇抿成一条线,他起身,将身下这张龙椅让出来,道: “这万人之上的位置,给你了。我如今弃子一枚……” 师兄可不可以放过我。 后半句还未说出来,就被叶危笑着打断: “赵承,成王败寇,求饶的话就不必了吧,位至仙帝,好歹也算是青史留名的人,给自己留点体面。你当年一刀捅我胸口,一根一根打断我全身的骨头,我可是一声也没吭。” 赵承将那后半句话咽回去了。 下一刻,他就再也没机会说话了。方天画戟的雪亮刀尖,贯穿了他的胸膛。 叶危面不改色地转了转刀刃,当年赵承对他挖心取丹,这一次,他要取回来,属于自己的内丹。 血如注奔涌而下,染红了至高无上的王座。 濒死,窒息,疼痛,赵承突然挣扎起来,四肢抽搐,叶危取完内丹,毫不手软地切断了师弟的心脉。 心脏停跳,但那四肢依然在挣动,脸上痛苦地扭曲,最后一瞬,赵承偏过头去,看见宫墙外,漫漫长夜破晓,透出微亮的熹光。 ……碍眼的太阳又要升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