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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许久未有的灵力充盈之感迅速席卷全身,本来很难看清的一些动作轨迹,此刻在他眼中便像放慢了一般,可以轻而易举地躲过。 风满楼见他修为暴涨,不由低声骂了句“卑鄙”,却也不屑为此自己认定的小人之举,便再次持剑而上,与君长夜缠斗在一处。 可就在这时,许久未曾说话的荒炎却突然在君长夜识海中道: “嘶,等等,小夜子,老夫怎么觉得这墨玉不太对劲。” 君长夜此时应付已比之前轻松许多,还能抽出空来回应道:“哪里不对劲?” “哪里都不对劲,”荒炎凝重道,“这么说吧,如果说它之前一直处于休眠状态,那现在,就是有什么东西要把它唤醒了。” “唤醒?” 荒炎叹了口气,接着道:“我之前一直没告诉过你你父母是谁,也没告诉你这墨玉真正的作用,哎,也不知道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 自己在这边打着,他却在那边废话起来了,君长夜不由不耐烦道:“挑重点说。” “哦,”荒炎却仍旧慢吞吞的,“简单来说,现在的你不是真正的你,有一部分天赋从你一出生就被你那娘封印起来了,而封印你天赋的,就是这块墨玉和另一样东西,那东西我也没见过,但应该也是块玉。只有这两样东西重新相会的时候,你身上的封印才有可能被解开。” “所以?” “所以,那另一样东西应该就在附近,而且被你所激,已经自行苏醒,现在在尝试唤醒你脖子上这块墨玉。” 君长夜沉默了,半晌后才又道:“那前辈知道我的天赋是什么吗?如果现在被唤醒,会不会有什么不妥?” “那可是大大的不妥,”荒炎似乎有点难以启齿,“那个……其实……如果你将来还想回到昆梧山,回到你师尊身边,现在就绝对不能破开封印,否则他们绝对容不下你。” 听到不能再回师尊身边,君长夜忙想也不想道:“怎么才能阻止封印被破开?不用了行不行?” 说完,他立刻停了术法,本来充盈的气海重新变得稀薄起来,肺腑之间的烧灼感亦愈发强烈起来。风满楼的剑堪堪擦着脖颈而过,被君长夜极巧妙地避了过去,他又借势反手一击,手中灵剑正正刺伤了风满楼的右肩,那剑上暗藏了破坏力极大的金灵气,随着剑身一并注入风满楼体内,虽不能真的造成什么致命伤害,却也够让对方手忙脚乱一番。 风满楼闷哼一声,愣是忍着痛将右肩生生撕裂了出来,足尖一点掠出数米,生生压□□内翻涌不息的血气,以狂戾的火灵气将那在脉络中作怪的金灵气尽数逼了出去。 他此刻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也有数十处,实在已经灵力耗尽,精疲力竭,眼前亦一阵一阵地发晕,此刻全凭心中那口气撑着,但反观君长夜也好不到哪里去,便结了个聚灵印,提剑再次袭了上去。 然而此刻,纱缦华盯着君长夜看的眼神却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如果她没有看错,他刚刚似乎动用了魔修的某种术法,但不知为何又生生停了下来,导致如今经脉受损,气息萎靡,若再继续斗下去,怕是会给灵脉造成不可弥补的损害。 这些虽属意外,但也并未太过出乎纱缦华意料之外,唯一没料到的,是另外一半的封印之物竟已到了君长夜身边,并觉醒得恰到好处。 真是连老天都在帮她。 这两人自相残杀,已两败俱伤,其余人等皆不足为惧,终于感到时机差不多了,纱缦华唇角噙起一抹笑意,从怀中取出一管竹筒形状的物件,随手往上一抛,阴沉欲雨的天幕上瞬间炸开巨大的烟花,下坠的火花落进草丛林间,立即燃起蔓延开来的熊熊大火。 那烟花大得不同寻常,且花火竟是纯正的乌墨色,盛放之时呈现出巨大的九头蛇图案,数十里外都看得清清楚楚。 君长夜与风满楼正斗得难分难解,闻此异状同时抬起头来,惊异之中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九头蛇,是当今魔族圣女的坐骑和标志,凡九头蛇图案出现的地方,便如同魔尊亲临,即便位高如魔族左长老,亦得俯首听令。 仿若一道雪亮闪电劈开心中混沌,君长夜一扭头看向纱缦华,定定道:“是你,你想做什么?” 周遭烈火带起黑烟滚滚,纱缦华笑而不语,浓烟将她的影子拉扯至变形,浑似一条九头蛇的形状。 君长夜之前虽已知晓她便是春日云泽上纵蛇之人,也猜到她或许与魔族有某些联系,但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纱缦华身为浣花宫弟子,却竟真的是魔族圣女。 天边酝酿已久的暴雨终于落了下来,随着暴雨一并来的,还有一个渐行渐近的黑影,那体型足有正常人两倍多的黑影脚下并无任何依凭,只踏着雨帘却仍旧步履如飞,顷刻间便已到了众人跟前。 就是这个黑影,让君长夜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魔族五长老楮桀,双头四臂,性情暴戾,力大无穷,乃魔尊麾下第一枭将,只是由于脑袋虽多却不够灵光,这才未能跻身前三甲,名次还屈居于一个女魔之下。 “你猜得不错,”直到这时,纱缦华才终于淡淡回应道,“只可惜太晚了,楮桀来了,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说到这,她却突然话锋一转,双眸中闪烁起异样的光芒:“但长夜,你很聪明,跟他们都不一样。我怜惜你,欣赏你,不愿杀你,与其在这等死,不如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