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有耻之徒在线阅读 - 第6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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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后重逢,白姝有些闹腾,翻来覆去不肯睡,絮絮叨叨啰嗦个没完没了,一直缠着沐青,一会儿在被子上打滚,一会儿爬到沐青身上放肆,总之不消停。

    沐青不搭理这孽障,灭灯,躺下就合上眼。

    最终白姝还是安生下来,惹人烦地窝在沐青颈间,蜷缩起身子,不久就陷入沉睡之中。

    沐青睡得更晚些,一直闭着眼睛,不知何时睡着的,她一向睡眠浅,这一晚竟睡得比以往更沉,还做了一个梦。

    那梦是她曾在幻境中经历过,未曾说出于口的诸多事。

    这人向来清心寡欲,那些过分绮丽的幻境让她难以接受,本该把这些抛诸脑后的,可今夜没来由又在梦中重复一回。

    她的梦与白姝那些有所差别,是不同的场景,她未能见到四五岁模样的白姝,而是已经长大成人的那样。

    小时候的白姝懵懂,很是皮实,成天不消停,可大了以后却变了许多,曾经闹喳喳的小团子长成了高挑美艳的女子,为人处事都比较强势,性子愈发冷淡,对外人冷漠非常,只有在沐青面前会稍微温和些。

    她不再跟在沐青身后讨吃的,很多时候都寡言少语,比沐青还要冷三分。

    白姝的生辰在冬日,在她相当于凡人十八岁的那年,沐青备了丰厚的贺礼,并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又启封了一坛陈年竹叶青。

    师徒俩坐一桌都不怎么说话,菜没怎么吃,温好的酒倒是喝了不少。

    沐青平素忌口,不善饮酒,喝多了就有些晕乎,反而是白姝,大半的竹叶青都让她喝了,却一点醉相都没有。

    白姝算得上是自己一手带大的,这么多年了,即便当初再如何不待见,处久了还是会处出感情。沐青当真是醉了,记起她不日就要出师离开,难免有些感慨,于是话就多了起来。

    话没说得太直白,总之就是山高水长,修行路远,往后一别不知何时能再相见。

    “师尊这是何意?”白姝执着酒杯,狭长的眼一斜,意味不明地问。

    沐青脑袋昏沉,未能发觉这句话中的呷昵与深沉,继续说:“神君前日来了信,问了你的近况……”顿了顿,没说得太直白,抬眼看向这人,才又说,“去了外面要小心行事,不可造次。”

    白姝渐渐收起面上的温和,眸光沉郁,端酒的指节收紧,用力到发白,漆黑如墨的眼中看似平静实则骇浪四伏,她偏头与沐青对视,径直问:“师尊是要赶我走?”

    沐青也不隐瞒,饮下半杯酒,“这么多年过去,本君已没什么能教你的了。”

    “那就是要我离开了?”白姝问,执意要个肯定的回答。

    沐青没有再说话,沉默以对,算是默认了,她接连喝了几杯酒,都没看白姝。

    也许真是那酒太醉人,不多时,她就醉倒了,跌进温热的怀中。

    第38章 失控

    那时她们还住在巫山镇的宅子中, 时光荏苒,日复一日的相依,经年回望, 过往种种依然历历在目。

    从收下还是孩童的白姝那一刻起, 沐青就没想过要留人,而今要出师了, 亦不会有太深的感受。

    ——这是沐青在幻境中所见所感, 虽不知为何会如此,但莫名就生出这些感受。

    她本不该倒在白姝怀中,而是冰冷的席上, 却在一瞬间被对方接住。

    白姝只单手搂住她,将杯中剩下的酒饮尽,眸中晦暗不明,神情没有任何变化, 既不打算扶她起来, 也没有其它举动, 不慢不紧搁下白瓷酒杯, 许久, 才缓声低低问:“醉了?”

    这人挨得很近, 润湿的唇近在咫尺,都能感受到她呼出的微灼酒气, 醉意怀揣着野心,卷噬着理智与意识,以至于无从反应。

    脑子太昏沉, 沐青一直阖着眼,半醉半醒,身上有些乏力。

    白姝就那么搂着她,盘坐在亭中。

    清风徐来,竹影摇晃,叶子随风打转儿,周遭安静得不像话。

    不知过了多久,白姝还是将她打横抱起来送回房间,沐青不胜酒力,浑身都软,感知还是有的,却没管这人。白姝帮她掖好被子,在床前守了许久。

    沐青晕乎睡下,迷茫中听到这人低声喊自己。

    ——“师尊……”

    那声音极轻极缓,蕴含着过于浓烈的情绪,压抑,克制,念想呼之欲出,犹如亟待喷薄的火热熔岩,但生生被压制住,只能无尽地沸腾。

    她醉酒没上心,即使听到了,可也没回应,连眼皮子都没睁开。

    白姝离开了,不知去了哪里,直至翌日才回来。

    沐青睡醒后没找到人,传唤也没有回应,还以为她置气走了,第二天正在打坐静心时,听闻开门声,一睁眼就瞧见她站在面前。

    “问师尊安。”白姝到她旁边坐下,不打算解释。

    沐青暂时没回,一会儿,睁开眼,轻声问:“去哪儿了?”

    “外面。”白姝搪塞道,明摆着不愿告知。

    毕竟不是小时候了,总会另有想法,沐青不再多问。

    自打这日起,白姝就有些不一样了,不像以前那般,沐青说不清楚到底哪里不同,可就是觉得如此。

    但偏偏白姝过分安生,从未越距,与以往无二。

    这般奇怪的感受来得短暂,很快就被压在心底,仿佛从未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