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的幸福生活手札[穿书]_分节阅读_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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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韵娘这话可真有些妄自菲薄,只要是朕的长乐郡主,朕哪怕是在百忙之中,也不会觉得这是打扰啊。”皇帝笑着让人把安灵韵从前最喜欢吃的点心送上来。安灵韵也不客气的拈起就吃。伯侄两个就这样说了好一阵子的话,皇帝才笑容满面的抬手放安灵韵往太后所在的慈宁宫而去。 皇帝看着安灵韵躬身退出去的恭敬模样,嘴角露出一丝感慨的微笑:“看样子是真的懂事了。” 皇帝对这个自幼养在膝下的小侄女是很有几分真心的,再加上安王父子又一向是以他为尊,聚贤楼都还是安王帮他管着,皇帝对他们自然很有一份好感。只是……这安灵韺怎么会突然拜托他以太后的名义把韵娘给接到宫里来住上个十天半个月的,难道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而且还会对他和太后亲自养大的韵娘不利? 脸皮子都皱成了一个老核桃的平庸公公凑到自家老主子面前赔笑道:“廷凯世子都到娶亲的年龄了,郡主娘娘要是再不懂事才叫人纳罕呢。” “是啊,”皇帝感慨的点点头,“廷凯都要娶妻了,当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平庸公公把头颅深深埋下,这个话题他可没那个雄心豹子胆轻易开口。 “对了,这几天安王府是不是有什么事你没告诉朕?”皇帝又想起自己刚才的疑窦,出口问平庸公公。 平庸公公连忙把百川府齐家的少主冒犯安乐郡主,然后被安王世子和定北侯世子给废了元核的小事说出来。 “你说谁家的少主?”皇帝突然脸色一变,声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带上了几分冷厉。 平庸公公心里划过不解,但还是老实又重复了一遍:“是百川府齐家的少主。” 百川府齐家…… 皇帝在心中默默喃念,莫名就想到了十几年前的某个电闪雷鸣的夜里,他一生都致力于晋入紫阶改回元姓的堂兄不顾他蓝阶老祖的尊严跪倒在他面前,泪如雨下的只求给他女儿一条活路的情景。 想着、想着,皇帝不由自主的就走神了。 ☆、第59章 大恸 安王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他暴躁易怒,被老安王关了许久的禁闭才学会了伪装自己的真实情绪。 是的,伪装。 本质依然爆烈如火的安王把自己的真性情深深埋藏进了冷漠威严的外表之下。 安王已经很多年没有像现在这样情绪外露了。 他看着端坐在他面前一脸谦卑诚挚的齐博伦,喉咙里就像是刚被人强迫着吞咽了一只死苍蝇般的恶心。他紧皱着眉头,万分庆幸他在收到此人来京的消息后,就以最快的速度把meimei赶进皇宫又二话不说的怂恿儿女和侄子护送着妻子回娘家去了(安王妃的家族在大元皇朝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如今他们家正好有一位漂亮的小姐与赵廷凯年岁相当,安王妃这次回去也是有任务在身的)。要是让廷凯碰到这个人,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无法预料的事情呢。 “很遗憾不能满足你想要亲自向受害人道歉的心情,”安王一脸假笑地看着面前这个十多年不见却依然光彩夺目的让人无法呼吸的故人,他不得不承认,这姓齐的家伙真的有一副让女人痴迷的好皮相。“你来得实在不巧,就在前两天,我那被你儿子夺了灵物的可怜外甥已经因为承受不住毁人元核的巨大压力而跑到城外散心去了,他千里迢迢赶来的母亲也随他同去,当然,也包括我那同样因为前几天的事情而保守惊吓的儿女们。”安王假模假样的用一副很遗憾的口吻说道。 站在齐博伦身后的齐修玮双手在宽大的袍袖里紧攥成拳。 “那可真的是太不巧了,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齐博伦明知安灵韵被安王送进了皇宫却什么都不能说,只好打落牙齿活血吞,硬生生地按捺下满腔的恨意,脸上配合着露出一个遗憾的表情。 安王把玩着手上的礼单,“这可就说不准了,”他慢悠悠地笑,眼睛里带着明晃晃的嘲弄,“也许几天也许半年到一……” “如果我的记性没出差错的话,令甥应该前两天才收到上元学宫的录取函,”齐博伦满脸歉意地打断安王的话,“您可千万别告诉我令甥打算放弃辛苦考来的成绩就这样跑到外面去散心。” 安王面色微变,看着齐博伦英俊面庞上那佯装出来的惊讶和困惑,真恨不得丢掉自身的皇族风度对其报以老拳。 “王爷,鄙人也是做父母的,自然能够了解做父母的心情,”齐博伦要多无害就有多无害的继续往下说,“韵……定北侯夫人从北疆千里迢迢赶来京城,总不会……连儿子的入学仪式都不参加就离开吧。”齐博伦又把安王刚才说的那句‘千里迢迢’还了回去,不仅如此,他还摆出一副三顾茅庐的架势,坚称除非见到安灵韵,正式向她为儿子齐修玮所做的事情郑重道歉,否则绝不启程返乡! 安王看着他满脸坚决的模样,眼中闪过狠戾,嘴角却输人不输阵的也勾出一个微笑,“本王的meimei向来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本王也是为了你儿子好,才在你们过来的时候特意让王妃把他们带到别处去散心,没想到……没想到齐家主还真是个讲原则的人,居然要坚持让本王的meimei出上那么一口恶气,”安王端起茶杯做出送客的姿态,“既如此,齐家主要是不嫌麻烦的话,过两天再来安王府走一趟吧——本王保证,你来见到定北侯夫人和本王的外甥。”说这话的时候,安王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直躬身垂脸站在齐博伦身后的齐修玮一眼。 从安王口中得到准确会面讯息的齐博伦也不打算死缠烂打,恭恭敬敬的站起身向安王告辞。 安王神情冷淡地一端手上茶杯,皮笑rou不笑地说了句恕不远送。 齐博伦就这样笑着退出了安王府的会客大厅。 齐博伦离开后,安王坐在主位上胸口剧烈起伏了一阵,毫无征兆地猛然扬手一挥,那写着‘百川齐家进上’的红艳礼单就和半盅尚未喝完的茶水在他脚下的地毯上滚作一团。 安王眼神漠然地注视着地上已经不复红艳精致的礼单,嘴角勾起一抹冰寒蚀骨的讽笑,“既然这么的想见本王的meimei,很好,本王就成全你——看你到了她面前,还能不能像今天这样得意!”想到已经因为忘情丹而把齐博伦忘了个干净的meimei,憋屈了整整一个上午的安王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个颇有几分快意的微笑。 好不容易从安王嘴里套到一句准话的百川齐家当家家主可谓是心情大好。 只是这份好心情很快就被他满脸愤懑的儿子给破坏了。 他们前脚才刚踏出安王府的红漆大门,后脚因为被废元核而整个人都显得阴郁消瘦无比的齐家少主齐修玮已经满脸愤懑和仇怨的开口了,“……父亲,您为什么执意要和赵廷凯那个狗东西和他的□□娘赔罪?!明明是他先废了我的元——” 噼啪! 已经翻身上马的齐博伦直接一鞭子抽到了自己的嫡长子身上,“不是他‘先’废了你的元核,而是你‘先’抢了他的灵物!” 齐修玮脸上瞬间闪过狼狈。 齐博伦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被他一鞭子抽倒在地的·如同臭虫一样·瘦弱不堪的嫡长子,眼睛里一丝怜悯都无地从鼻腔里哼出一声,要多轻蔑就有多轻蔑地说了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连你那两个庶弟都不如!” 齐修玮的双眼因为齐博伦的这句话而猩红一片。 “给本座滚回百川府去,本座不想在京城再看到你!” 齐博伦这句话一出口,登时有两个护卫小跑过来钳住了齐修玮的胳膊。 齐修玮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你不是不愿意给人赔罪吗?那就给本座滚回百川府好好反省去!”齐博眉心紧锁,直接对着那两个牵制着齐修玮的护卫道:“传本座的命令,着人即刻把大少爷送回百川府,本座不希望再在京城看到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又补充了一句,“回去后直接把他送祠堂里去狠狠给本座抽上五十鞭,由大老爷亲自监刑——不许任何人求情。” 大老爷不是别人,正是甫一出生就因早产而被神医判定不能修炼且注定膝下空空的齐博伦长兄齐博俭。 “属下们谨遵家主令!”又有几个护卫从包围圈里走出,恭敬的对齐博伦行礼。 “父亲……您不能这样做……您不能……”齐修玮脸色苍白地大声嘶喊,“您这样会打死我的!”如今的他已经没有了元核,别说五十鞭就是二十鞭他也受不住啊!父亲还说不准任何人求情……难道……难道他是成心想要自己这个给他丢脸的儿子死吗?! “打死也是活该,”齐博伦脸上的表情异常冷漠,到最后更是直言,“做错事就要付出代,哪怕是我齐博伦的儿子也不例外!” “父亲……”齐修玮简直不敢相信齐博伦会如此狠心,在被护卫们拖着经过齐博伦身边时,更是拼命的挣扎,拼命的嘶喊。齐修玮不敢想象当他以这样一种难堪的姿态被绑缚到百川府的齐家那些捧高踩低的族人和仆婢们眼前时,他们会怎样的嘲弄他,又会怎样的侮辱他。他更不想像自己的少主之位还能不能保住,还能不能残留下半点威慑领导那些匍匐在他脚下人。 不愿意被安王府里的老对头看了笑话的齐博伦眼中闪过厌恶,再一次下令道:“堵住他的嘴,别让他再继续呱噪!” 心口仿佛有什么在燃烧的齐修玮睚眦欲裂。 一个护卫从自己的衣兜里翻出了一块脏兮兮的手帕塞进了齐修玮的嘴巴里——当家主毫无顾忌的下达了一个这样的命令时,他们曾经献给齐修玮的那些象征着自己尊严和生命的忠诚已经尽数消失。 在他们心里,眼前这个歇斯底里、形象全无的‘前’少主更是半点份量都没有了。如今的齐修玮,不过是一个暂时还顶着少主称号的凡人罢了。 可悲的是齐修玮自己还没有认识到这一点。 齐修玮被送走的第二天,齐博伦等到了从‘城外’被安王召回来的安灵韵母子。 “这件事到底是谁先挑起的,相信在场的诸位都可以说是心知肚明的,既如此,相信齐家主也不会像某些厚颜无耻的人那样颠倒黑白,把一切的罪过都推到本郡主被迫反击的儿子上来吧?”圣上钦封的长乐郡主带着三分商量七分威胁的笑道。 齐博伦看着安灵韵据理力争的模样,和她眼底的陌生和戒备,声音诚恳地说:“郡主娘娘恐怕是误会鄙人的来意了——”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安灵韵面上的每一个表情,那放肆的几乎形同实质的目光看得安灵韵面露不悦,这样的眼神对一位女性来说已经和冒犯没什么分别。 “误会?”安灵韵语气不善地反问了句。 “是的,郡主娘娘,鄙人是抱着极大的诚意,真心为求和而来,与兴师问罪无关。”齐博伦脸上的笑容充满着让人信服的味道。 安灵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以为这姓齐的家主是过来为他的儿子讨公道和报仇的,设身处地的想想,要是她儿子的元核被人废了——哪怕错的是她儿子——她也会毫不客气的将那人五马分尸挫骨扬灰! 那可是儿子一辈子的前途和大事啊! 想到这里,安灵韵看向齐博伦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就带上了几分鄙夷——她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因为畏惧强权而忍气吞声,委屈自己孩子的懦夫! 安灵韵眼睛里几乎连掩饰都不屑的鄙夷看得齐博伦打从心里的感到发寒。 他不明白这女人怎么能狠心到这地步,十几年前丢下他不告而别后,再见居然能用这样一种全然陌生的姿态与他交谈——她的眼睛里没有心虚没有惭愧没有爱恋也没有任何他想要看到的情绪,她有的只有疏远只有戒备只有冷漠只有……现在这种为他‘苛待’儿子而打抱不平的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