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离sao_分节阅读_33
——尘埃落定。 之后皇上询问他们有什么打算。 在那份长子继承制度中,出于对皇太孙安危的种种考虑,要求其余皇室子孙分驻各州,只留两位皇子在京中扶持太子势力,连尚未成年的皇子也是一样,不得逗留宫中。 于是皇上让他们自己选择要去哪里。 二皇子周柠站出来说自己要留在秣城,尽心竭力辅佐皇太孙。皇上允了。 三皇子周朴跪地悔过,向天子起誓,今后必定忠心对待周衡,请求皇上让他留在京中。出于对左丞相一族的牵制,皇上也允了。 四皇子周柯请命去滨州,他的外公是滨州定海大将军,他说想在那里多多磨砺,为大承的海防尽力。皇上赞他有志气,欣然允了。 五皇子周杭最是随意,他问皇上大承何处风景最雅美人最多,皇上说青州,他便嚷着要去青州。皇上虽然骂他顽劣风流,但还是笑着允了。 六皇子周杨其实很想跟三哥一起留在京城,皇上自是不会同意,不过出于爱护,让他去了距离秣城较近的延州,那里的官员大多是左丞相的门生,也好照顾他。 问到周棠时,周棠上前一拜:“父皇,儿臣想去越州。” “越州?” “正是。” “为何想去越州?” 越州虽说不是什么偏僻之地,但长年匪患成灾,百姓不得安居,皇上多次下旨剿匪,可收效甚微,是个极难管辖的地方,不知周棠为何要去那里。 “因为儿臣听闻那里的山水皆有灵性,有人说在那里见过仙人,还有人说山中有种果子,名叫厘儿果,吃一颗可以百病全消,吃两颗可以延年益寿,吃三颗就可以得道成仙,儿臣想去寻找看看,若真有此果,便带回来让父皇品尝。” 听了周棠的话,皇上一时哽住。 他怎么也没想到,众位皇子之中,唯一把“孝”字放在心中的,竟是这个几乎从未得到过他关爱的孩子。 皇上定定地看着周棠,眼前有短暂的迷蒙。失去爱子的痛苦,让他意识到父子情是多么弥足珍贵,他忽然有些愧疚起来。 他刚刚发现,这个孩子的个头居然蹿得这么高了。 他也刚刚发现,几个孩子中间,原来周棠的眉宇最像自己。 皇上当即答允了周棠的请求,还赠了他一把北凌寒玄铁铸造的宝剑,供他防身之用。尽管在他的印象中,周棠并不会武。 周棠不卑不亢地谢过,退到一边。 越州啊…… 他的嘴角勾起一个弯弯的弧度。 那里是小夫子的故乡。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七殿下,罪臣洛平在此恭候多时了。[是的,我又一次提前预告了……我是人民的孙子= = ☆、第二十章 十里劫 周棠不知道小夫子去了哪里,但他想,那封留书中的归隐,应当是指重回故乡吧。 他在书里看到过,越州是西昭与大承往来的咽喉要道,常有大批的商队通过,西昭年年进贡也是要途经这里的。越州又多山林,仗着地势复杂,常有匪寇洗劫商队财物。 这种空手套白狼的买卖吸引了许多亡命之徒,久而久之,越州的匪患成了个巨大的毒瘤,时刻威胁着百姓们的生活。 选择去这样一个地方,其实周棠心里还是挺没底的,不过一想到小夫子会在那里,他就觉得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临行时已过了清明。 皇上封他为“越王”,赏随行侍卫二十人,奴仆四人,车驾一座,骏马六匹,还有其它金银零碎两大箱,虽然比起其他有势力的皇子还差很大一节,但也算是不错的临别饯礼了。 浮冬殿原来的仆从中,只有芸香一人自愿与他同行。周棠也不强迫,随他们去了。 芸香替周棠收拾行囊时,发现他把两样东西珍而重之地放在了一起。 一个是皇上赏赐的宝剑,另一个,却是用织锦秘密包裹着的奇怪物件。 她一时好奇,想要拆开来看看那是什么,被踏进内殿来的周棠大声喝住了:“别动!” 芸香吓了一大跳,硬是僵在了那里。 周棠急急忙忙跑过来查看,看见东西好好地在那里,轻舒一口气。 “殿下,这是什么?”芸香问,心说不知是什么宝贝,让他这么紧张。 周棠剥开一点织锦让她看了一眼:“一张弓。” “弓?” “嗯,洛平给我的。可是我把它用坏了,不把它这样绑紧,就要断掉了。”周棠把它仔细包好,然后警告说,“芸香,回头见到他,不准提弓要断了这件事,他要问起来,你就说我很爱惜它,不舍得用它。” “是,奴婢知道了。”芸香忍笑答应,心里却又有些黯然。 殿下满心期待要见到洛大人的,若是到了越州发现人并不在那儿…… 哎,罢了,多想无用,走一步算一步吧。 周棠一行人本来要从东城门出城,谁知走到半路撞见了同样要走东门的六皇子。 瞧那阵势,浩浩荡荡的一大帮子人,把街道都堵严实了,老远就能听见余贵妃在软轿里哭得死去活来。 周杨一身华服,骑着一匹纯白色的骏马招摇过市。听见母亲哭泣,就在软轿边安慰了母亲几句,结果倒把自己说得也要哭了。左丞相与身边几名心腹交待了些什么,又拉过周杨絮絮地说话,看样子不送个十几里路他们是不会消停的。 周棠啧了一声,拉住马儿的缰绳。 他身后的侍卫仆从也都跟着停了下来。 “真是的,看了就闹心。”周棠对身后的一干人等下令,“改道,从北城门出城!” “可是殿下,从北城门出去要多绕一大圈。”有人劝道。 “绕圈就绕圈,总比看这些人表演十里哭别要舒服。” 说着周棠掉转马头,当先一步往北面去了,众人赶紧跟上。 相比东门的热闹,北门就显得苍凉得多。 周棠头也不回地往城外行去,身后没有一人相送,就好像没有人记得他曾在这座皇城里存在过。而那个理应记得的人,此刻又不在身边。 他的背脊一直挺得笔直。 春风拂面,吹起一袭千岁绿的衿袍,带着他在这里拥有过的所有,在官道上渐行渐远。 走了大约十里,芸香有些累了,就吊在队伍的后面拖沓地跟着。 队伍突然停下的时候,她满心欢喜地以为可以休息了,正想坐下喝口水吃点东西,却发现大家都没有松懈下来的意思,她不禁有些惶惑。 怎么了?天子脚下,难不成还有人拦路抢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