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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稍微歇一歇,”伏梦无点头,“正好,有些事……我想向你确认一下。” “什么事?” 伏梦无却摇头,揽过她,裹上睡衣,“你先歇会儿,缓缓,刚才我肯定让你很难受了。” 稍微歇息几分钟,夙绥又问:“你想询问我什么?” “我刚苏醒的那一天,你带我去沈助理的医务室做过检查,还尝试过让我恢复记忆。”伏梦无回想,“当时我被催眠后,你问了些什么?” 其实她要是愿意,可以直接从夙绥的识海里探看这些记忆,且并不会有副作用。但为了尊重夙绥,她仍选择询问。 见夙绥怔了怔,她解释起来:“我觉得有些情况很蹊跷。针对我失忆的原因,不管是你,还是沈助理,提及时用的都是‘可能’或者‘好像’,像是我会失忆这件事,完全出乎了你们的预料,却又找不出任何原因,只能模棱两可归因于‘规则’使然。” 伏梦无说完,努力回想当日沈酌说过的话,却只能记得沈酌将她失忆的原因归于过度保护。 当时沈酌的意思是,她可能在穿越的过程中受到什么刺激,为了保护自己和夙绥相处的记忆不被忘却,才自行将这些记忆封印起来。 因而只要提及跟记忆有关的事,她就会感到头疼,或是扭伤脚,像是遭到言灵的诅咒一样。 沉思片刻,夙绥才答:“我的确问过你一些问题,只不过皆是关于穿越前的事。” 她顿了顿,“被催眠的你,确实准确地说出了每件事的细节,并且在叙述时,并没有表现出异样的症状。可……你又的确什么都不记得了。” 见她的表情很失落,伏梦无轻拍她的背,将她往怀里又搂了楼。 “除了你和沈助理她们,还有别人知道我失忆这件事吗?”伏梦无问,“我在想,会不会是什么人故意让我失忆了,并利用‘规则’的存在瞒过你们?” 她把自己的猜想仔仔细细道出。 夙绥听完有些吃惊,而后则是茫然。 “很难说。”她摇头,“我在这个时代苏醒过来时,便已身在雪狐族,身边只有你一人,询问任何人,都没有得到更多的信息。后来是沈酌和云明月将我们带出去,且告诉我将你封入冰室,是历劫的必要流程之一,只要我这样做,三年之后,你必定会醒来。” 在心里默默将这番话记下,伏梦无吻了吻她的柔发,“我知道了,正好我们马上要回雪狐族,顺便也能调查一下此事。” 夙绥点点头,借助床头灯光,瞧见她脸色并不好看,放在身边的手轻抬,捉住她的手,放到自己尾巴上。 “摸摸尾巴。” 伏梦无却被弄得莫名其妙,依照她的意思揉了揉狐尾,诧异地问:“摸尾巴作什么?” “或许会安心些。”夙绥解释,“你不是说过,揉着我的尾巴时,总会感到心安。” 伏梦无眨了眨眼,不动声色地掩盖起心绪,“我刚才……看起来很不安?” 夙绥不说话,忽然凑过脸,与她碰了碰眉心。 “眉头拧起来都不晓得。”她轻叹,“我记起一件事,‘会不会是什么人给我下了言灵’,你苏醒的那天,就问过我同样的问题。” “听了你现在的话,我倒觉得或许真是我的‘宿命对手’所为。” 提及“宿命对手”,夙绥的声音不知不觉冷下来。 “那你记不记得这个人的姓名,或是特征呢?”伏梦无试探着问。 她现在的境界比夙绥高很多,夙绥不方便做的事,她可以代劳。 既然夙绥之前说过,这位“宿命对手”是在与她决战,且还在即将被杀死的时候穿越了,想必此人与夙绥再在这个时代重逢时,也要以杀死对方为目标,进行决一死战。 据说这也是历劫的目标之一。 夙绥却像是被问住了似的,沉默片刻,皱起眉,“我只记得他是忘貘族,喜穿绿衣,或是佩戴绿色的饰物,白发,擅用各种高阶幻术,却想不起他的名字。” 伏梦无脑中不知不觉浮现出念栖迟的模样,但她下意识地认为念栖迟不够格。 穿越前的夙绥,境界应是与她不相上下的,与她匹敌的那位“宿命对手”,怎么说也该是个大人物,绝不可能是念栖迟这种小喽啰。 “是忘貘族人的话,我明天就去拜托念幽寒查查看。”将“宿命对手”的特征记下,伏梦无向夙绥保证,“实在不行的话,等我们拜访完雪狐族,我就抽空回一趟屏仙阁。” 怕夙绥不理解自己的意思,她又补充:“屏仙阁的现任主人‘书君’,如果真的和传闻说的一样,是我从古修真界一直存活至今的兄长,你我又在从前和‘宿命对手’战斗过,他的手里一定会掌握此人的详细情报。” 她顿了顿,“毕竟我兄长他……对待情报可细心了,但凡是敌对方的情报,别说一万年,哪怕让他存上十万年,他都很乐意。” 夙绥抿了抿唇,浅浅一笑。 她熟悉伏梦无的家人,也知道这番话并不假。 二人又相拥着陷入寂静。 “……梦无。”夙绥忽然说话。 “嗯?” “我着实睡不着,你为我施些法术罢。”将被压住的尾巴捞到一边,夙绥轻叹,“明日的午休时间,恐怕我又要用来备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