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温柔童话在线阅读 - 第10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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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绵在一旁,也感知到氛围有些奇怪。

    到了饭桌上,幸好有裴林默活跃氛围,一时间气氛不至于太僵,可丁玫看到丈夫最爱吃的一道白切鸡,又开始掉眼泪:“大过年的,林茂一个人在非洲……穷乡僻壤的鬼地方,也不知道……”

    “好了。”

    裴天成声音淡淡的打断她,他是大家长,不管是裴林茂还是裴松溪,都是他的儿女。虽然说之前登报说要解除父女关系,可他根本没当回事,那不过是要给温家一个面子上的交代罢了。

    至于这一次……他是诚心要给裴林茂一点教训的,实在是不成器。不就是为了郁绵那件事情,可惜实在是跳的太早了,才引起松溪的紧张和戒备。

    想到这里,他沉着脸看了裴松溪一眼,心里多少也有点意见……这几年,她的野心越来越大,连他也拿她有些没办法了。不过之远很快就长大了,他比他父亲聪明,或许不用担心那么多。

    饭后,一家人在客厅里守岁的时候,郁绵拉了拉裴松溪的衣袖,示意她有话要说。

    裴松溪跟她一起到楼上房间,郁绵不放心的问他:“你跟裴叔叔是怎么了吗?”

    “没什么,他不安分,给他一点小教训而已。”

    “哦……可是,今晚的氛围很怪。”

    裴松溪摸了下她头发:“没事,不用担心。”

    郁绵点点头:“你还要下去吗?我想回房间睡觉了。”

    “去吧,我还有点事要做,先不睡。”

    郁绵却站着不走:“我有新年礼物吗?”

    裴松溪说当然:“给你新买了一副耳机、一只……”

    “不是这个,不是这个。”

    “那你想要什么?”

    “你欠我的,一个有仪式感的晚安?”

    “……这个不行。你长大了,不能再跟小时候一样了。不仅是跟我,还有别的,朋友、同学、老师,都不可以这样,知道吗?”

    裴松溪的脸上有一丝淡淡的绯红,她想起秋天那时候在郁绵房间里的尴尬情况……以前她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跟人接近、触碰,会下意识的觉得不适应,但也算不上排斥,可是现在……她还是希望更注意一点,毕竟十六七岁,是需要合理引导的年纪。

    郁绵不满的嘟了嘟嘴:“哎……不行就算了。”

    她转过身往房间走的时候还在自言自语,好像是在说……只对你这样啊。

    裴松溪愣了一下,过了几秒才笑了笑,大概是听错了。

    楼下,丁玫看着春节晚会,又莫名悲从中来,裴之远陪着她上楼休息去了;周如云身体一年比一年不好,也回去房间了。

    裴天成听见裴松溪下楼的声音,轻咳了一声:“松溪,过来,爸爸有话要跟你说。”

    裴松溪坐下:“您说吧。”

    窗外天空上有烟花绽开。

    郁绵抱着手机,跟好朋友们一起群聊天,发了好多条新年祝福和爱的红包,不不小心聊到了很晚。

    等挂掉视频,她有点渴了,下楼去倒水喝。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她顿住了……客厅里似乎正在爆发一场压低的争吵,像是怕吵醒他们,所以刻意的控制了音量,可她听得很清楚……下意识的站定,屏住了呼吸。

    裴天成压抑了怒意,在质问她:“你到底想怎么样,非要把这个家搞得不像家,你就开心了?”

    裴松溪的声线低而冷冽:“我不想。”

    “那以后对你大哥客气一点。夏天我把他调回来,你少跟他起冲突。现在他还没有你占的股份多,你就让让他。”

    “半年太快了。他不会改,只会变本加厉。”

    “难道就为了这么一个捡来的小姑娘?松溪!我知道你大哥当时找人监视你们,让你很不满,可是他也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动作,不是吗?”

    裴松溪冷笑:“如果不是我察觉到的早,您能真的确定他没有动作吗,自欺欺人。”

    她渐渐接触到某个她不想承认的事实,虽然这几年来是裴林茂小动作不断,可她保证,这件事里父亲绝对有很大一部分牵扯,只是不想露面而已。

    裴天成用力一拍桌,怒意上头:“要是你故去的母亲知道你们兄妹闹得这么僵,你让她怎么安心?”

    “不许提她,”裴松溪声线里多了一种出奇的冷静,“你们不配。”

    “我不配?当年她为什么死,还不是你带着她出去,她才买到那些药的。我不过是把她关在家里,你呢?你这是直接把刀子递到了她手上!”

    郁绵愣住了。

    她原本只想听听……是不是因为她,所以裴姨才会跟裴叔叔闹僵,可是没想到会听到后面这半句……她想起裴松溪偶尔提及母亲时的情态,轻描淡写的语气,波澜不惊的神情,可……眼神分明是冷寂的。

    她的心里掀起一场海啸,不敢再听下去。

    回到房间的时候,她坐在床上发呆,再无困意。

    直到听到走廊外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开门的声音,她趿着鞋出去,站在裴松溪门外,前前后后想了很久,才敲了敲门:“裴姨?你睡了吗?”

    门外传来清淡如常的声音:“没睡。门没锁,进来吧。”

    郁绵推开门进去,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台灯,裴松溪坐在床头,长发披散着,容色清淡:“不是说要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