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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禄本就想借着职权给王伦之脱罪,可昭阳公主一句话断了他的后路。他犹豫片刻道:“这、这恐怕于理不合吧?” 昭阳公主冷笑道:“我就算此时斩了王伦之,你又能奈何?”王家嫡脉她都看不上,如何会在意王家旁支?王禄皱了皱眉,心中暗评道:“刁蛮。”他不敢再说什么,只是拱了拱手,退到了一边去。 堂中的声音才下去,外头又是一阵sao动。 原来是郑鸣鸿一行人过来了,他们在堂外大喊王伦之无辜之类的话语。 司马休闻言额上青筋暴起,他喝了一声:“无关人员不许喧哗!” 郑鸣鸿哼了一声,也闭上了嘴。 司马休偷偷望了昭阳公主一眼,便知晓她无意开口。他斟酌片刻道:“王伦之,有人告你妄图下毒谋害公主,人证物证皆在,你如何言说?” 王伦之也知道此事不易了结。他道:“草民是无辜的,许是有人陷害。” 司马休沉声道:“有何证据?” 王伦之一怔,额上渗出了冷汗,他求助似的望了王禄一眼。王禄此时开口道:“传信和递送毒药的人是王伦之?或者是旁人?” 昭阳公主似笑非笑地望了王禄一眼。 司马休沉吟片刻,又问出了线人的名字。他命人前去捉拿,哪想到往王家走了一通,不见人影。 王伦之心中大喜,赶忙道:“一定是那贱奴知错,私下逃脱了!” “是么?”昭阳公主淡淡地问了一句。 王伦之忙不迭点头。 王禄从王伦之口中得知了这事情时,便吩咐手下人去处理。可眼下看着昭阳公主的神情,心中忽地升起了不详的预感。他刚准备开口,忽然发现身侧站了一个陌生的带刀侍卫,他后颈的汗毛立马竖了起来,察觉到了危险,他噤声不语。 谢扶疏一直在侧旁听,直到此时,她才冷淡地开口道:“把王信带上来吧。”王家接头的人,杨庆那边早就查清楚了。为何不直接缉拿他?不过是等着王家的动作罢了。这人对王家十分忠心,可是当王家的人要他命的时候,这份忠心就很难维持了。 此言一出,王禄和王伦之的神情都变了。 昭阳公主漫不经心道:“在大理寺,对付不肯说实话的人有诸多手段,只是我以为太残忍了些。”顿了顿她又道,“不如直接打,打到肯说为止。” 谢扶疏笑了笑也附和道:“我这儿倒是有一种药丸,能够使人如万蚁噬心般痛苦。”她们旁若无人的开口,别说是王家那两位,就连司马休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正说着,那满脸泪痕的王信就被带上来了。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抖着身子道:“此事都是少爷吩咐的。” “王信、你、你为何诬赖我?王家待你不薄!”王伦之惊叫一声道。 “王家的善待便是杀人灭口吗?”昭阳公主淡淡地说道,她冲着王禄笑了笑,又道,“这儿还有几位王家的人。” 王禄如置冰窟,舌头像是打了结,许久之后才跪在地上,痛心疾首道:“下官管教不严,致使小侄犯下大错!”说着,他便开始磕头。只几下,额头上便一片红肿。这话一出口,显然是说王伦之被放弃了。王伦之哪里听不懂王禄的言外之意,他有些慌乱,怕被用刑,他赶忙道:“此事非我一人之谋。” “王兄,说话前掂量清楚,总不要为了保命拉别人下马啊!”外头的一位公子大喊道。 “就是啊,王兄,你这臭脾气得改改喽。” 谢扶疏闻言往外看去,发言的都是郑鸣鸿身边的人。这是呆还是傻?她冷笑了一声,不过也没有开口,等待着王伦之继续招供。外头的声音很明显刺激了王伦之,让王伦之更加恐慌畏惧。他想也不想,便说出了一串名单。此事涉及人员不少,多是扬州的大族子弟,司马休的面色实在算不上好。 昭阳公主淡声道:“既然如此,这些人也该拿下审问审问了。” 司马休最怕的就是麻烦沾身,可现在麻烦来了,他连避都避不得。那些大族子弟平日里不知轻重就罢了,怎么现在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来?他看着昭阳公主的面色,显然是没有半分通融的余地,他沉着脸下命令。 谢扶疏又补了一句:“听说王伦之是扬州举荐的贡士?以他的德行,怕是不妥吧?不知是谁选的人?”这件事情中显然牵扯着权钱交易。既然已经到了这地步,她不妨再推上一把。 司马休望了谢扶疏一眼,话堵在了喉间,说也说不出。昭阳公主显然也是同样的意思,他沉默了片刻,哑着嗓音道:“查。” 昭阳公主显然是不相信司马休的,她直接派了卫尉寺的跟着。一日下来,将那些涉案的人全部抓住了牢中。她不紧不慢地吩咐了几句便与谢扶疏一道回雪园了。担了这差事的司马休却是面色沉凝。这事情办下去,定然会得罪一片。这位公主转身就离开了扬州,到时候还是他这个刺史担着。可要是不按照公主的意思做,怕是连未来都没有了。 回到了家中的司马休心情万分沉重。 饭桌上,司马蕴瞧出了自己父亲的愁绪,出声问道:“父亲,今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她也听得外头的传言,但是不甚真切。 司马休闻言苦笑了一声道:“你的那两位朋友了得,一下子便将扬州的大族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