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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齐一战打了这么久,可见背后势力不差,粮草从哪里来? 想到粮草,她又爬了起来,带着舆图去找林肆。 林肆被她扰醒后,披衣而起,闻道她身上的酒味后,略微皱眉,没有言明。林然将舆图展开,指着江边一带,“阿舅,前齐的粮草从何而来?” 信阳的粮草是新晋给的,国库供给方可支撑这么久,前齐安静这么多年,在民间逃难都是艰难,这么多粮草供给,必然是有商户供给的。 林肆看着她指着的方向:“囤积粮食需要银子,前齐灭国时宫里被内侍宫人搬了一空,走时匆忙,带不走金银。这么多年,林家主要就是种植粮食,若有人大肆囤积粮食,我们该察觉。你既然好奇,就去商户处查一查。” “我也觉得有问题,其实朝廷给信阳殿下的粮草不多,难以支撑这么久,是我将林家粮仓给了她。”林然徐徐道,正是因为有粮,信阳才敢与前齐这么耗下去。 信阳有林家粮仓,前齐如何支撑的? 毫无蛛丝马迹,实难让人不怀疑。 林肆道:“莫不是也有商户支撑?” “比如赵家?”林然想起乔琇带来的信,赵家现在在洛阳城内大肆涨价,可见是有些急迫了。她凝视一番,道:“我想重开林家绣坊。” “试试赵家的底子?” “阿舅觉得如何?” “自然可以,她涨价,你不需降价,只需按照平时的商价就可以。”林肆赞同她的想法。 两人商议到天明,林然重重安排下去,才困得回屋睡觉。晚间需要去浮云楼,先去补眠。 睡到午后时,长乐来府上借银子。 她迷糊地爬了起来,眸色迷蒙,看着长乐张扬的眉眼:“你要银子做什么?” “造春字楼。”长乐不避讳,春字楼所需的花费不小,少说几万两银子,她目前拿不出这么多,只能暂时问林然借。 满打满算,林然也只睡了两个时辰,困得眼睛睁不开,抱着被子想着她的话:“一座春字楼五万两银子,你拿不出就找秦大人,我也没有银子。” “秦宛也拿不出,你就先借我,待风波平定后我再还你,可好?”长乐将人蛮狠地拖了起来,“我给你打欠条,不会让你血本无归。” 林然眯着眼睛,给她算账:“林家现在入不敷出,商铺都关门了,我在浮云楼还欠着不少银子,你让我怎么借你。” 林然‘经营不善’,留恋青楼赌坊,玩心不减,以致洛阳城内的商铺都关门,长乐也听了一耳朵,被她一说,就跟着安静下来:“洛阳城外的商铺呢?” “那在阿凉手中,你去问她借,莫来寻我。”林然闭着眼睛,复又躺回榻上,耳畔传来长乐的惊讶声:“你和阿凉分家了,怎么还分你的她的。” “反正我没银子,你去范阳找她借。”林然将被子盖过自己的脑袋,也不去管她走不走,长乐最近心思放宽了,多半想造春字楼藏住秦宛。 她缩在被窝里想了想,信阳殿下曾说过两月内会解决前齐,到时需将秦宛送出城,拦住大军凯旋,告知陈知辰窜位之事。 “小姨娘,信阳殿下两月后就会回来,你造春字楼来不及藏人了,你还是省些银子为好,想想如何将秦宛送出洛阳城。” “我问问赵九娘,她应当有办法。”长乐掀开她的被子,不耐烦:“你借不借?我给你打写借条,可行?” 现在用不到,以后也会用得上。 林然被她揪着衣领唤来管事,翻开郡主府的账目,看看账面上有多少能用的银子。 管事算了许久,硬着头皮道:“只有五千两银子,家主要用银子,可向夫人处去要。” “这么少?”林然叹息一声,托腮望着长乐:“五千两借不借,不借就等着阿凉回来,我爱莫能助了。” 长乐被她败家的行为气到不行,想到穆凉人在范阳,约莫着也快回来,急也是无用,就忍耐道:“等阿凉回来,看怎么收拾你,小败家的。” 她失望地离开,林然躺回榻上继续补眠,被吵醒后,再睡不下了,想到阿凉人在范阳,多半是事情办好了。 阿凉回来,莫不也将小小乖也带回来了?长乐方才的语气并没有提到旁人,想必孩子不在阿凉处了。 阿凉此时回来也是危险,新帝对林家的银子觊觎已久,她营造出败家的模样让众人放心。自己一人待在魔窟里尚可,多一人就无法维持平衡。 想到此,就左立不安,让人传信去范阳,嘱咐她莫要回来。 **** 太后在慈安宫数日,未曾召见过大臣,就连长乐都没有见过,许多人都想面见她,都被新帝驳回。 不仅如此,新帝撤换朝堂肱骨重臣,安插自己心腹,亟不可待。多年老臣被外放,被迫离开洛阳城,许多人心不平,面上不敢言。 留在城内的两位异姓王亦是关门闭户,拒绝一切朝臣的拜谒,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长乐知晓后,数次骂老狐狸。 穆能留在北庭都护府没有回来,恰好避开朝堂上的纷争,然好景不长,新地帝不管不顾下旨将他召回。 两地遥远,一来一去需要三四月,林然闻讯后也未曾在意,等阿爹回来,城内困局都已经解开了。 夏日酷热,夜间风景优美,浮云楼门窗打开,屋内摆着冰,清凉袭人,吸引了不少人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