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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她的对手,你见她可曾败过?就凭你这脑子的那些墨水,你比土匪更像。我去一趟洛家军,你在这里守好了。”陈知意吩咐道。 回来后,她细细考虑过,取道荆州,是不可能的,就算她赶在五日内过去,也无法保证一去就抢到粮草。洛卿并非无理之人,她再见见,或许还有希望。 听她要去,苏长澜精神一震,抓起自己的佩刀:“我也随你去。” “你去了,洛卿真的会绑了你。”陈知意照旧不点人随行,漏液一人打马而去,赶在天亮前说服洛卿。 洛公曾说过他这个女儿想的多,较于常人,心思更为细腻,不是无理之人。 赶到洛家军营后,洛卿都睡下了,陈知意站在外间不肯走,亲信只得再次去禀报洛卿。 军营重地,无人敢随意行走,若非陈知意特殊的身份,也不敢放她进来。 亲信接连去禀报几次,洛卿营帐里的灯才亮了起来,陈知意大步走进去,洛卿慢悠悠地披衣坐在榻旁,幽怨地望着她:“你有完没完了,这个时候过来,你白日为何离开?” “我回去想过,取道荆州不可能。” “那与我有什么关系?我给你让道,已经很仁慈,你还想怎样?粮草是我洛家银子买的,你虽是公主,也不能明抢。”洛卿不想与她吵,指着外间:“你出去,成不,你再待下去,就说不清了。公主夜宿我营帐,明日将士怎么看我?” 她的想法总是与众不同,令陈知意语塞,未曾见过如此口齿伶俐的人,是非黑白好似就在她的舌间。 帐内只点了一盏灯,烛火昏暗,两人的身影交映在一起,洛卿垂眸看着重影,唇角勾了勾:“你当真想借粮?” “洛将军想到其他办法了?”陈知意眉眼松了松,但见到洛卿面上玩味的笑意后,心中又是一紧。 “粮草可以给你,以你陈知意的名义写下借据,我若心情不好,就去问你要银子。”洛卿的目光依旧盯在重影上,心情大好,再看向陈知意时,反笑了笑,“你过来。” 陈知意不动,面如土色。 “不过来就出去。”洛卿非好即坏,语气也是如此,使得陈知意不知她的意图,眼下有求于人,她也不能拒绝,走了两步过去。 洛卿让出榻沿一侧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陈知意拘谨着坐下了。 洛卿又道:“你那个副将喜欢你?” “将军想多了,她不过是我表妹罢了。”陈知意觉得奇怪,不借粮草,说这些空xue来风的事情做什么? “我信你,但也告诉你,你的副将喜欢你。”洛卿笑了,近距离看着木头人,心中多了些甜蜜,她沉声道:“你就像块木头,但是我能把你雕成好看的木雕,但是除了我的手外,别人不能碰你这个木头。” “胡……”陈知意方出口,就及时顿住,现在她没有生气的余地,想了想就忍住了。 她惯来隐忍,洛卿也是知晓的,但她就喜欢木头人的隐忍、不理风情。 两人坐了片刻后,洛卿改变心思了,先道:“我是因为喜欢你,才会将粮草给你。话且说的明白,陛下让你来借粮,就没有想过我会不借?” 陈瑾之老谋深算,就想着空手套白狼,在她父亲那里不好开口,就使唤陈知意来打劫,偏偏这人还无法体会她父亲的深意。 “他道洛姑娘仁善,我若开口,你必会借。”陈知意不自在,热意涌上头脑,与洛卿这么贴着一坐,脊背、头顶就开始冒汗了。 她不自在,洛卿反定下心来,想着陈瑾之说这话时的心情,难道他知晓她对陈知意有意思?必然是她父亲泄露了,不过也好,木头想不通,他先想好也不错。 至于占便宜一事,她也不会计较,便道:“陛下知晓我对你有意,便打发你来占我便宜,你来也无妨,作何遣苏长澜过来。” 一番话说得陈知意云里雾里,甚为不解:“你是不是想多了。” “回去问陛下,粮草先给你,我自去荆州。但是先说好,你若敢同你那个小副将有什么事来,我……”洛卿顿了顿,还是不可将话说绝,旋即委婉道:“我就将粮草要回来。” 陈知意愚钝,对洛卿突如其来的示好,还是不明,但洛卿不与她多话,吩咐下去,打开粮仓,挪一半粮草给陈家军。 彼时,陈知意写好了借据,洛卿折好,放入自己的香囊里,想起一事,又从枕下取一香囊,递给陈知意:“这是我送你的,你不可丢。” 这就是定情信物?陈知意不肯接,甚是不解:“洛将军对我,究竟是何意?” “喜欢的意思,你不懂吗?不喜欢你,我会绕道洞庭湖?给你借粮的机会?”洛卿瞪了她一眼,木头脑袋还没开窍,生气没有用。 与陈知意待久以后,洛卿做事就会将说明白,免得这个榆木疙瘩想不通透。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表白,陈知意脸色泛红,唇角抿成直线,窘迫道:“洛将军一直嫌弃我愚蠢,为何又会对我有意思?” “你虽蠢了些,但蠢得可爱,有何不对吗?”洛卿挑眉,眸中漾着一池涟漪,摸了摸自己的下颚,恐吓道:“你若不走,我可就要亲你了。” 陈知意带着她的香囊,仓皇逃离。 帐内的洛卿笑得前俯后仰,木头还是挺可爱的,尤其有一身本事的木头,总会有人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