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嫁给一个穷书生在线阅读 - 第8节

第8节

    折黛笑了出声,“是是是,你底子好。”

    她转身拿了本账册,刚要看,就见齐婉君伸手过来夺,“今天就别看账本了。”

    之前黛姐儿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绣花她也担心,如今黛姐儿只愿意跟账本打交道,也不是个好事情,她也担心。

    折晚就嘿了一声,吃完饺子,拿出口脂出来抹,齐婉君又生气了,“吃饭之前抹一次,吃完了又抹,作怪的很!”

    然后去喊平mama:“将脸洗干净就得了,我给虎哥儿拿了几块藕饼,路上吃吧,都晚了!到时候路上堵着,说不得要耽误了时辰。”

    于是一家子人急匆匆的上马车,留了几个秋跟平mama一起看家,秋沁和秋宴跟着,车把式夹着马车嘚嘚嘚的去了大明寺。

    大明寺的方丈是个得道高僧,喜欢四处讲经,这寺庙就是在他手里昌盛的,在这之前,这里只是个小破庙,门都没有。

    折晚之前来过几次,她下了马车,有些感慨:“寺庙门是不是又换过新的了?”

    来迎客的小沙弥合掌道:“施主好眼力。”

    她们来烧香,也会供奉一点银钱,这时候的和尚眼睛利的很,一眼就能看出你是不是佛祖的顾客,折晚就见一个中年和尚对着齐婉君十分热情,意在让她多捐些银两。

    “我看贵公子身环贵气,有封侯之相,夫人将来有福了。”,中年和尚叫了空,将齐婉君捧得高高的,“以后必定是诰命夫人。”

    齐婉君紧绷着的脸立刻笑起来,“那就承大师吉言了。”

    然后又指着折黛和折晚道:“今日来还要给我两个女儿求只签,待会还望大师给解签。”

    折晚低着头,大大的翻了个白眼:所以说中老年妇女的钱好挣,只要夸孩子,那是真舍得掏银子。

    了空也觉得齐婉君上道,“都是小僧应该做的。”

    折晚和折黛就跪下去摇签,等摇好了,拿着自己的那只过去,了空先是接了折晚的,夸道:“前面儿还说您家小少爷是封侯拜相的命格,如今看了小姐的,却是比小少爷的更胜一筹。”

    齐婉君乐开了花,矜持的道:“之前也有人说我这个女儿命格极好。”

    了空又夸了夸,再去看折黛的,这下子可惊了,拿着签文就哎呀呀的喊起来,“夫人,你家大姐儿这.....这贵不可言啊。”

    折晚乐了,觉得这和尚也忒夸张,还不会做生意,你都夸了两个贵了,这一个不知道缓缓?还贵不可言,话说的直白,真是一点儿也不高深!

    她拿话去问:“大师,怎么个贵法啊?”

    了空喃喃道:“若是求姻缘,怕是......极好,极好。”

    折晚觉得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中,她跟折黛吐槽:“一看就是想哄阿娘开心,准备多骗点银子呢。”

    折黛却若有所思,瞪她一眼,“佛祖跟前,可不敢放肆。”

    折晚就乖乖的坐好,小昂着头,颇有一股世人皆醉我独醒的遗世独立。

    可齐婉君觉得了空这句极好的姻缘说到她心里去了,跟了空一句句的说起来,甚至还想逼问那极好的姻缘姓甚名谁,急得不得了。

    亏得了空大师业务熟练,不急不慢,可能是因为齐婉君问的太直接,他反而扯起了哑巴谜语,云里雾里的绕,让齐婉君更加信服。

    折晚就觉得没意思极了。

    她不得不打断齐婉君,“阿娘,我想去外面看看。”

    齐婉君已经顾不得她了,喊了折黛跟她一起,“看着你meimei,别惹祸。”

    又推了推折虎,“你也跟着一起去吧。”

    于是三个折出了门,去后面香客可以逛的石雕书法处看,折晚可不喜欢逛这个,她想着斋饭呢,走了几步便不肯跟着折黛走,“我想去客房休憩一会。”

    休息的时候让小沙弥上菜!

    折黛无法,只好送了她去客房,给了银子让小沙弥上菜,想了想,自己带着折虎再次去看书法,“你别跟你二姐似的懒骨头,这墙上的字好,你多看看。”

    折虎小脑袋一点一点,跟着折黛走了。

    被抛弃在女客休憩小院里的折晚有些心酸,然后突然想起刚刚忘了让小沙弥给一道最有名的大明寺小葱豆腐,瞬间心酸散尽,只记得豆腐,噔噔噔的追到了门口。

    小沙弥却跟一个少年在说话。

    大明寺男客女客休憩的地方离的不远,可既然有男客,折晚便不肯过去了,被别人看见倒是其次,云州没那么多规矩,她是怕万一被平mama知道了要被唠叨死。

    于是就挪过去,准备等人走了再说。

    于是就听了回墙角。

    大概是一个穷少年,来大明寺想蹭顿免费的斋饭,这个倒是可以的,小沙弥就告诉他待会送过去,可是少年却想多要点菜,最重要的是,他想打包带走!

    小沙弥也倔,就说不行,寺里有规定,白吃的可以,打包的不成。

    折晚没忍住,嘿的一声笑出声来。

    沈汀还在那里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结果听见背后有笑声,惊得反身一看,那个同病相怜的折家二姑娘正在那看着他!

    可能是少年的血性,可能是折二姑娘笑起来太过于可爱,他多日来练就的厚脸皮没了,斋饭也不要了,更不要打包了,拔起腿来就跑。

    小沙弥不明所以,赶紧追了上去,他算是跟沈汀认识了——经常过来混吃混喝嘛!问道:“沈施主,你认识刚刚那位女施主?”

    沈汀:“......”

    认识倒是认识。

    他还单方面觉得自己跟她是同病相怜。

    可是如今过了会没饭吃的日子,他算是明白了,同病相怜大可不必,毕竟人家有钱来供奉,他穷的蹭斋饭!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的更新在凌晨啦,第二天起来看哈

    第11章 邪火

    折黛正好带着折虎回来,见了折晚在那边呆呆的站着,手举起来像是要向谁打招呼,皱起眉头问:“你杵在这里做什么?”

    折晚有些激动,“大jiejie!肚子都要佛祖施舍了,想来骨头也要冻坏了吧?”

    折黛:“.......”

    这什么跟什么?

    有时候她是真的跟不上meimei的思绪,于是就拎着人去寺庙前面,“时辰不早了,咱们还是快点回去找阿娘吧。”

    齐婉君跟了空聊的很是投机,可能最近晦气事情太多,好不容易遇到个用“神”来安慰她的,还句句说到了她心坎里,便听不够好话了,临到走了,还拉折黛和折晚过去,尤其还将折晚推了推,明里暗里逼着了空再说点“姻缘吉利话”。

    了空:“.......”

    行吧。

    为了供奉银子,他不得不再次看向折晚,然后就舒展眉头,大夸特夸:“真是妙偶天成,夫人不要担忧,想来好事将近了。”

    齐婉君就欢喜的表示自己要多加点供奉。

    折晚于是很遗憾自己上辈子死的太早,年幼无知,在初中时代竟然忧愁自己进了社会可能会饿死。若是她再穿越回去,一定要告诉那时候的自己:不要愁,瞧,和尚这职业就挺好,随便说两句好话就有钱赚!

    她无奈的拉着还要让了空再夸夸折虎的齐婉君上马车,抱怨道:“阿娘,你有这些钱,能买多少衣裳首饰了。”

    齐婉君今儿高兴,决定不跟女儿见识,随手解下自己的钱袋子往折晚身上一抛,恨恨道:“堵你的嘴。”

    折晚便被这银袋子压弯了脊梁骨,笑脸盈盈的讨好:“阿娘,你自己赚的钱,你自己花,我可不敢说什么。”

    将个小人嘴脸诠释的淋漓尽致。

    去大明寺的时候走的快,可回程的时候却慢了些,堵在路上,折晚有些不耐烦,从车厢里摸出自己藏的话本子看。折虎跟她坐在一边,见他姐竟然敢当着阿娘的面看,正要佩服时,就听齐婉君道:“不错,晚姐儿,多看书才是正道。”

    折晚将书一合,不满道:“阿娘,我每天都看书啊。”

    说的她好像是个不爱学习的学渣似的!

    折虎一瞧,那写满才子佳人的书皮上,竟然写了大大的女书两字。

    折虎:“......”

    怪不得她姐坐马车,从来都不肯跟阿娘和大jiejie坐一块。

    他二姐真是个人才!

    等回了屋子,折虎就夸:“二姐,你想的太周到了。”

    折晚就得瑟的不行了,十分谦虚:哪里哪里。

    都是前世的经验累积,谈不得人才,谈不得滴~

    她飘着走了。

    走之前却警告:“你可不准学,否则我打烂你的屁股!”

    折虎撇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折晚可不管折虎心里怎么想,她心里装了件大事,恨不得马上跟平mama说,于是跑的气喘吁吁,气的平mama都不给她擦汗了,放下擀面杖就要打她,折晚为了躲打,一边跑一边将在大明寺遇见沈汀的事情说了出来,这才能得了平mama一个好脸。

    她思索一二,“平mama,咱们现在就上门去说吧?”

    平mama却说不急,“等你小舅舅来。”

    可是小舅舅来不是解决大jiejie婚事的吗?

    平mama用手点她:“那小沈先生也是个男子,怎么能单独上咱们家来教虎哥儿?你爹爹又不在,说不得就要惹出什么闲话。”

    折晚又恨上折图了。

    平mama也不管她,继续道:“你阿娘说,反正你小舅舅偷鸡摸狗的,不做正经事情,也不成婚,趁着黛姐儿的事情,还不如让他来咱们家住上一段日子。”

    那就是折图这边的族人,也说不出什么话了。

    折晚便高兴的道:“我看行!”

    平mama冷笑:“你看什么不行?”

    她将人撵出去,装好了小食盒,让折虎带着秋宴一起送去沈家。

    于是沈汀当晚又吃上rou了。

    刘伯笑的褶子堆在眼角,喜道:“折家的厨娘可真有手艺,这藕饼的味道是京城醉仙居的大厨也做不出来的。”

    沈汀却想到了今天的窘迫,一点儿滋味也没吃出来。

    他晚上躺在床上,觉得自己颇为矫情。

    这一路走下来,多少人阴阳怪气的嘲笑他,他都不像现在这般寝食难安,如今为了个姑娘笑几声,就臊的不行了?他翻来覆去的,一遍遍的警告自己,然后就听见他爹又半夜起床觅食的声音。

    他便将这股子生气转移到了他爹的头上。

    然后就消气了:他爹作死,他都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