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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在顺天府衙,谭昭就见到了这两位目击证人。 两位目击证人见到高中元, 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两人上上下下将人看了一遍,其中生得瘦弱的书生终于喃喃开口:“高中元,你怎么变得这么……” 两位官差不明就里,挺好的呀,全须全尾的,他们可不像锦衣卫那样蛮横用私刑的。 “你怎么瘦脱相了?”另一个略略尖细的声音终于打破了安静。 谭昭望过去,认出此人乃是秦牧的同乡好友霍炳天,而另一个高瘦书生,好像是叫……想不起来了,算了,不是什么重要的讯息。 谭昭假作摸了摸脸,一脸的谦虚:“还好吧,前段时间放浪形骸,野了心思,这些天日日苦读,便没顾上饮食,一时瘦了些,应是无碍观瞻吧?” 两位官差:……你们管这种身材叫脱相?! 那瘦高的书生细细又看了一遍高中元,从头到尾似乎是要重新认识一遍,等他看完,拱手对着官差道:“还请容禀,学生昨夜所见,恐非是高相公。” 此话一出,两位官差一惊,却是旁边的霍炳天最先开了口:“马兄,可昨夜那分明就是高中元!保不准他料算到今日,故意闭门家中,实则是为了谋夺秦兄的性命呢!秦兄才智双全,难免遭人妒忌,那日诗会……” “嗤——”谭昭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谭昭回了对方一句:“来来来笔给你,你这么会编故事,考什么进士啊,写话本就能走上人生巅峰了。” “你——” 这高中元的嘴,怎么变得越来越毒了,以前也只会写诗骂人啊。 “再说了,男子汉大丈夫,凭真本事说话,谁会因为一个诗会的头名,就处心积虑谋害人性命啊。”谭昭说话,说得一唱三叹的,却全是笃定坦然的语气,“你既说看到我行凶杀人,那你是看到我提刀杀人了,还是下毒谋害了?” 然而,秦牧既非是死于刀杀,也不是毒害,他是窒息而亡的。 “谁知道你的歹毒心思啊!” 霍炳天说完,那姓马的瘦高书生往前踏了一步:“昨夜我与霍兄确实看到了高兄模样的人在秦兄宅前的鬼祟模样,但那时的高兄与半月前并无差别,今日一见高兄,已瘦得这般模样,绝不是昨晚的样子。” 谭昭嘴里回味了一下这番话,得出一个很有意思的结论:“这么说,是有人假扮学生,意图栽赃?却不成想余近日苦读书,一下戳穿?” 系统:说得跟真的似的,也不知道是谁哦,天天关上书房跑出去玩~ “有趣,实是有趣!” 这案子眼看着就要陷入僵局,忽然门口就传来了鼓掌叫好的声音,一身高颀长的清俊男子斜倚在门边,满身的自由散漫,却是内敛其中,他穿一身锦衣道袍,却非是公职人员,一群人倒是都猜不准此人的身份,除了……谭昭。 有时候比常人多看到一些东西,总归也算是个好处,比如……谭某人在对方身上看到了一样熟悉的气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帝皇之气嘛,谭昭几乎是在一刹那判定了来人的身份。 那么问题来了,他应该是当个舔狗呢还是当个舔狗呢? 想了想,舔狗一无所有,谭某人从来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立刻就怼了回去,就跟不知道来人的身份一样:“哪里有趣了!” “哪里都很有趣,当然,你最有趣!” “……”有这种皇帝,他还考什么进士啊,回家种田是不是更合理一些?谭昭托着下巴想了想,忍痛否决了这个美好的提议。哎,高家老父亲已经致仕,高家大哥不是读书的料,就可着小儿子出人头地了。 哎,在明朝科举,就跟在宋朝做武官一样难,他是真不想考科举。 “你生气了?确是应该的!像这种傻子,听他说话,都觉得浪费时间,怎么样,你想不想自己查查到底是谁在要你的命?”一副顺天府我家开的,只要你点头你就可以做主的模样。 当然某种意义上也没错。 谭昭想了想,道:“不想。” “哦?” “烦,太累,事有专攻,学生相信顺天府的诸位会还学生一个公道。” 锦衣男子:“……哈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 然后就笑着离开了,恣意得很,也没有官差阻拦,显然上头交代过要好好待这位。 那边霍炳天已是跑到官差旁边打听这位是何人,眼中闪着某些光芒,但显然他的打听并没有任何作用,依官差的意思,这高中元实不像是凶手,但也准备先关两天再说。 不过他们还未动作,就有人匆匆而来,在两人耳边说了两句话。 “当真?” “自是当真,大人亲自吩咐的。” 两位官差望向高中元的神色就非常令人玩味了,至少谭昭本人有种非常不祥的预感。 然后,这种不祥的预感就变成了现实。 谭昭:……最讨厌查案了!!! 第二日,谭昭被迫在冬日里早起,作为顺天府的“临时官差”,参与进了举子案的侦破当中,和他搭档的是昨日上门的两个官差,高的叫李勇,矮的叫樊华。 “高相公。” “李大哥,樊大哥好!”谭昭表示自己才二十岁,叫人大哥半点不脸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