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村长
“呵呵。这事儿，还是我们年轻人自己解决吧。阿姨，您辛苦了。来回跑一趟，又是为了我的事。以后啊，可不要这样了。多累啊。你那个想法很好，趁着五十岁还年轻，赶紧地，找个好男人，下半辈子也威风威风，多好啊。” 徐母只好又将话题扯回来了。 不过，她的心里也有点儿感慨，就很动容地告诉林轩：“我的好女婿啊，你这话可是说到我心窝里去了。我就是糊涂，就是只懂为你们着想，偏偏忘了我自己。我傻啊。你们的幸福我要cao心，我自己的幸福也要上心呀。” 说着说着，徐母的眼圈儿还红了，对着林轩哭诉自己多么多么不容易，更趁机替自己洗白。 “好女婿啊，以前，我对你干的那些事。都不是有意成心的，不要放在心上啊。我啊，就是一个直性子，其实人不坏的。我呀，就是恨铁不成钢啊。对你，其实还是好的。你想想，是不是？有一回。你病了，还是我把你扶到了医院？” 是有这么一回事，林轩也想起来了。 但那绝不是徐母开恩。而是他发高烧，高的实在吓人。徐婉芳又在医院加班。她手机没电，林轩叫不到人。徐母是担心林轩死在家里，为了撵走这个晦气的丧门星，所以才……至于，到了路上，还是林轩支撑着叫了一辆出租车，自己去了医院。 “好女婿啊，天底下做父母的都盼着自己的儿女能够有出息。我有时话说重了，骂了你了，你也不要放在心上。都是为了你好。打你骂你，这才是将你当作一家人儿看待。你看隔壁邻居家的儿子。又赌又偷的，我去骂过一回没有？我才懒得理。到底，我看你是一个好苗子，是一个可造之材，这才想尽儿法子鞭策你，鼓励你。我笨，就会用这个笨办法。婉芳小的时候啊。不好学习，我也这样骂她。我说她就是一笨瓜瓜。长大了，再嫁一个笨瓜瓜男的，生一个笨瓜瓜孩子。一家人永远地笨着去。她受不了啊，就哭啊闹啊。可我还是要骂呀。我又没生个男孩，可不就将她当作男孩儿养？她长大了，就是给我撑门户的。我骂的可多呢，还有比这更难听的呢。什么不读书长大了准得偷汉子啊，什么不读书只好去跟人干那些不正经的事儿啊。好几回，她都被我骂哭了。呵呵……这一点上比，小琴倒是没挨过我多少骂。她好歹不是我亲生的，我也不敢怎样骂。可骂着骂着婉芳就比小琴出息多了。她读大学，小琴连个职业学院都考不上。不说了。我就是这样一个比喻，说明我的心是好的。可能也伤害到了你，也请你别放在心上啊。” 她啰里啰嗦说了这么一长串溜子，说得唾沫渣子都喷到林轩的脸上。 林轩忍住了。 他清楚，自己这个丈母娘轻易不低头，和邻居吵架，理都在她一边，别人都是错，怎样都是错。 可今天，他也看出来了，丈母娘低声下气的，说了这么多豪华，就是和他服软的。 其实这不比。 林轩不是记仇的人。 自我实现远比与人和解更加重要。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要建立一个真正的林氏王国。 万丈高楼从地起。 经历了衰败的林氏，已经能够喘息一口气。 接下来，林氏应当走得更好。 林轩就道：“我知道都知道。那三年，也多亏了你了。好歹，我在江城有了家。” 徐母一听就高兴了：“是呀。可不是？我拿你当亲儿子看待。我的家门口，永远替你打开着。” 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了。 林轩依然想劝她回去。 “不过，婉芳和小琴的工作也忙碌，你还是回去吧。一会儿，听说奶奶也要来。” 一席话，说得徐母的确起了返回江城的念头。 可是，她还是不放心。 有些话，不得不说。 “林轩，好女婿啊，我可以走。只是，你和婉芳不在一处，一定要经常联系。这感情啊。都是经常联系起来的。不联系，时间长了，感情就淡了。要真的让那个什么思繁上位啊，那我可真要气死了。” 林轩真的想笑了。 以前的垃圾变成了现在的金疙瘩了。 人啊。 一刹时，他也不忍心欺骗徐母了，就实诚道：“思繁只是我的表妹，不管有什么血缘关系，在我心里，她只是我的表妹。” 徐母一听，马上就眉开眼笑，同时拍着胸口，表明心里一块石头放下了。 “哎哟哟，好女婿，这下我就放心了。我就说嘛，你和婉芳那么些年的感情，还及不上区区一个思繁丫头嘛？果然我没看错人，你是一个有情有义的。” 林轩就微笑。 “那么，还请您回去。等奶奶顺利来到江城，我也会抽时间看望。现在这个时候，实话说，我的重心放在事业上。” 好了。有这些话也就够了。 徐母想着想着又高兴起来了。这一百万，还是赶紧回到江城藏起来。她还是舍不得花的。不不，还是要花。回去和婉芳商量商量，把老房子卖了，去买新房。离开那些老邻居是徐母巴不得的，因为她老是和邻居吵架。但是，离开了，又觉得不高兴。毕竟，她也常和邻居打麻将。不过，旧的麻将搭子不见了，还可以找新的嘛。 虽然“失去了”宋伯，让她有点儿难受。可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嘛？ 徐母就是这样想得开。 林轩就问，要不要找人送她回去？ 这一次，徐母反而低调了。 “不用了，不用了，你忙你的事。我还是做高铁。高铁的饭挺好吃的。” 那么，林轩就如她的愿。 老陈听说徐母走了，擦了擦额头，一颗隐形炸弹终于如愿送走了，悬着的心也放下来了。 话说。此时，徐奶奶的药房也如愿上了市。 这事可隐藏不了。毕竟，电视媒体会报道的。 老奶奶还是上了电视。 这就很风光了。 徐家的人都喜气洋洋。上市了，意味着整个徐家的人都要发财了。徐家的老房子，已经翻修成了几间气派的别墅，有大院子，有看家的狗，有花园。一应的现代化设备应有尽有。老奶奶这一延迟，就延迟了两个月了，都快到冬天了。 徐婉芳也不催，就一天天地等。 老奶奶也着急。她不来江城的理由，是嫌弃这盖房子的效率太高，从前盖个屋子，要花大半年，现在盖屋子，只要区区一个月？老奶奶很生气，认为盖房子的人就在偷工减料。可是查来查去，又查不出什么不好的东西。 但真正让她生气的，是自己的几个子女。 老奶奶盖的屋子，只肯让大儿子一家住着。其他几个儿女，想进门，还得请示，得看老奶奶高不高兴。 一天，老奶奶的两个女儿就跪着来了。她们请求老娘开门。她们不是来要钱的，是来请罪的。徐大山也从镇上回来了，同样也是请罪。三个人在新别墅的门外嚎啕大哭。这哭声可真是凄惨哪。邻居们听了，却又暗笑不停。这就是报应。只有那不明就里的，经过的人。会觉得奇怪，这是哪家的老奶奶呀，这么狠心不认儿女呀？ 徐奶奶一概不管。就装哑巴。 依旧和大儿子一家在屋子里吃喝。 现在她可以将钱正大光明地拿出来花了。以前可是不敢。以前她没做好事，怕村里的人嫉妒。村里的人嫉妒起来，可是什么坏事都会干的。老奶奶也害怕。三十年前，她吃过这方面的亏。邻居一旦嫉妒了，不会来明的，只会玩阴儿的。可她现在成了村子里的名人，什么都是她捐款的。一个村子的改变，就是靠她一人。如果，还有什么人敢在背后里损她的名声，坏她的事儿，那么就别想在村里呆了。 老奶奶是正大光明地炫富。 今儿吃猪rou，明儿吃羊rou，后天吃江鲜。想吃什么吃什么。她身体好，不管吃什么，都能消化。 不用说，大儿子一家的确跟着享了不少福，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老奶奶一时鱼rou荤腥吃多了，有觉得作孽，又改吃几天素食，什么素馄饨，就和寺庙里的尼姑吃得一样一样的。 呵呵。 有钱任性。 这话真的一点错都没有啊。 有钱好吗？ 好。 老奶奶还爱吃水果，什么贵就买什么。她最近爱吃榴莲。那个味儿很冲，可老奶奶不在乎。越吃越香。 大儿媳妇闻不惯。老奶奶就数落：“你呀，什么都好。就是胆儿太小了。要是这个榴莲那么难吃，我会吃吗？这榴莲就和你爱吃的臭豆腐一样，越吃越香的。你要真有点儿胆子，我就让你当股东。” 说完这话，老奶奶还白了儿媳妇一眼。 她喜欢女人活得自在洒脱一点。儿媳妇哪儿都好，但是太孝顺了一点，没主见。那个城里的二媳妇徐佩，和这个大儿媳妇又太不同了。一个是胆小儿，一个是胆儿太大了。一个是什么都听自己的，另一个是什么都不听。等着。一会儿等她在村里住腻了，就改去城里，故意地叨扰叨扰，让她的后半生没个安宁。 这话，其实也只是放在心里想想，想想而已。 老奶奶这样大度豁达的人，当然不会和一个不孝顺的儿媳妇计较。不，其实她也不要大儿媳妇孝顺。孝顺不孝顺，那是自己儿女的事情。儿媳妇不是自家人。是别人家的闺女。嫁了他们徐家，就是叫人疼叫人爱的。不能用封建的那一套对付她们。这不好。如果她们不待见自己，也只是自己儿子做错了。二儿子四十岁就死了，徐佩也不容易。大儿媳妇窝囊了一辈子，说到底，是自己儿子窝囊。 这样一想。老奶奶又豪爽了起来，给了大儿媳妇水果钱几万块，对她说道：“从前，我家老大亏待你了。你也不容易。这点钱就是给你卖水果的。以前，你总嚷着说要吃水果。这下，你可买个够。不吃够，我可不饶了你。” 大儿媳妇红着脸收下了。 婉芳的大伯。还提醒媳妇说一声谢谢。 儿媳妇也照做了。 老奶奶一听，可不高兴了，她又数落大儿子：“你脸大，你的脸真是大啊。真好意思叫你媳妇说声谢谢？你身为丈夫，一个当家的，连给老婆买水果的钱都没有，你怎么混的。你怎么挣钱的？想想，我都替你害臊啊。还谢谢呢，你媳妇应该骂你。这么些年，她跟着你没过上个好日子。你呀，真该好好想想。” 徐奶奶在房间里数落，外头的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可还是赖着不走呀。 看不过的村民，就前来解劝了。 一个说：“回去吧。老奶奶如今身体挺好的。你们当儿女的可不就盼着爹娘健康长寿吗？既这样了。心愿也就了了，还赖着干什么呢？” 另一个说：“你们跪在这里，跪到了天亮，跪到了明天也没有用。徐奶奶是什么人？她什么没经历过，没见识过？你们，到底要好好反省反省。” 整个村里的人，当然不敢和徐奶奶作对。 他们都得了老奶奶的好处。话里话外都向着徐奶奶。 更多的人，都在奚落都在挖苦。 徐家大姑子不肯回去。 小姑子看着哥姐都不走，自然也不肯走。 他们哪里真心悔改，说来说去，还是一个钱字。 这气死很难看。 村长过来了。 其实，自从捐了这么一大笔款子后，徐奶奶才是村子真正的村长。村子有名无实就是一个跑腿的。徐奶奶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请他过来，叫他将三个不孝子请出去。 村子得了令，自然不敢怠慢。 村子就叹息：“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做给谁看呢？天底下的父母，不愿给子女钱财，那么肯定是儿女做错了，你们要好好反省反省，这样就是绑架，搞亲情绑架！” 他们不听，同时觉得村长多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