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缺憾
赵强浅浅地笑了笑，在水龙吟这些日子力，翻看前辈的修行笔记，他对于水系灵技也有了一个比较全面的认识：“前辈，那我们开始吧！这半年一直待在水龙吟，天天被水灵元洗涤经脉，又有海魂戒相佐，我想应该是不出什么危险的吧！” 海魂子道：“水系灵技相比其他属性的灵元，最是中正平和，你又做了这么多的功课，自然不会出什么问题的，不过水系灵技乃是海若大人的本家神技，博大精深处需要你好好体会，时时琢磨，故而传承所花费的时间相比其他属性应该长一些。” 赵强点头应了，转身推向海若殿的大门，吱呀一声推开殿门，赵强站在了大殿当中。 这一次与上一次又有些不同，甚至这一次赵强渴望传承，渴望力量。 对于水系的理解让赵强毫不犹豫地抽出了石人手中的笏板，看着蓝色的文字如水般流到了自己的腕上，一股清凉的感觉瞬间沁入心脾。 一道虚影似的墙壁在赵强识海中成形：沧海鱼龙舞，海若殿历代海若专属神技，水系灵技之集大成，水为至柔之刚，上善之善，观其博大而有所悟，沧海横流，为鱼为龙两相欢喜，集之以为神技，曰沧海鱼龙舞。 赵强只觉着全身似乎浸泡在一片清凉世界中，全身的大小经脉中都缓缓滋生出一股灵元来，渐渐越来越大，聚于气海丹田的金丹处，恰如百川入海，奔流不息。 赵强体内金丹也仿佛收到牵引一般，极速旋转，不停地压缩着奔流而来的灵元。 眼前突然一片迷蒙，隐约中现出一片景象，那仿佛是在海边，海若盘膝坐在海边石上，聆听着海的声音，观察者潮起潮落，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海若似有所悟，站起身来，手中手势极速翻飞，一片虚影。但是赵强却看得真真的，那手诀如同刻在了赵强的脑海中一般清晰。 画面里没有声音，然而，赵强此刻却是心潮澎湃，耳中似乎传来大概怒吼的声音，只见起伏不定的海面上，呼地一声，一条巨大的海鱼飞腾了出来，全身湛蓝晶莹，长约十丈上下，仔细看时，这条海鱼完全被海若以水系拟态的方法化出，在空中翻腾了两下，渐渐又化成一条五爪的神龙，惟妙惟肖，大海静默，似乎被这水质神龙的威势所震慑，巨龙在空中游走，张嘴长吟，听不到声，但赵强不知何故，心中笃定，这声龙吟定是万载碧海潮头拍打海岸似的那种声音的总量，甚至赵强一度认为，就是自己现在这金丹上阶的修为，到了海若演化神技的现场，就这一声龙吟，怕是也得震断自己的心脉了！ 那巨龙在空中翻腾许久，只见海若手势一变，从龙尾的部位渐渐又开始化作鱼身，直到巨龙脖颈部位才停止变化，而此时海若一脸的苍白，再也没有能力演化下去了，那只鱼龙在半空飞腾，海若停住手上的手诀，苍白的脸上一片落寞，仿佛一声亘古的叹息重重地在赵强识海中久久回荡不息。 海若手势一指海面，庞大的如同鲲鹏般的鱼龙扑入海中，宽阔的海面涌起万丈海浪，簇拥着一朵湛蓝色的蘑菇云在海面上升腾炸开…… 赵强仿佛瞬间从幻境中被逼了出来，一口鲜血没忍住喷了出来，这才知道看大神通者演化神技有如观看宇宙缘起，收获甚大，修为不足，伤害也大。 赵强苦笑一声，自己作为被海若看中的人，要想全属性圆满修炼，必须要有魔兽般的体魄和精神，他还真将自己看成了魔兽，每次传承也许就是一次极限的锤炼。 凝神打坐，体内平和的水灵元迅速修复着幻境中受伤的精神和脉络，赵强突然从心底里蹦出一个想法来，刚才有幸观看海若演化沧海鱼龙舞，难道只是要他看到那场面宏大的演化过程么？虽然对赵强来说这已经是侥天之幸了，但那声仿佛跨越时空而来的那声叹息却让赵强心中泛起一丝疑惑。 渐渐的赵强进入到一片玄妙的顿悟状态之中，对于每位修道者来讲，像赵强这样的深层次顿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修真至宝，悟性、机缘和厚积薄发每个条件都缺一不可。 这一悟就是三天三夜，灵元的传承一刻也没有停止，按照既定的经脉走向缓缓流动不已，仿佛是海啸之前的宁静。 突然，赵强睁开了眼睛，眼中的精光凸射出一寸来：“是了，原来是这样。”赵强一脸狂喜，口中喃喃地说道：“从海上升起时为鱼，随着手诀的变化而化为神龙，再由神龙化身为鱼，恰恰这个过程对应了修炼的三种境界，即为鱼时看山是山，为龙时看山不是山，龙又化鱼时，看山还是山，最后一变，演化出的乃是返璞归真的意境，只是最后化成了鱼龙的模样，结合海若大人那声无奈的长叹，可见海若大人心中始终有缺憾，还未能参破这一层，或者说当时受了某种干扰，心中未曾圆满如意，之所以将这种缺憾化成一声亘古的叹息，是海若大人启示我要补全了这缺憾，是不是这样呢？海若大人！” 赵强的轻语在大殿里低低回响，就像淙淙的溪流流过海底，不着一丝痕迹。 赵强轻叹了口气，顿了顿，继续说道：“其实天地本就残缺不全，追求圆满不正是一种残缺么，如海若大人所言，沧海横流，为鱼为龙两相欢喜，鱼如何，龙又如何，不过一团水汽，不悲不喜而已，哪里来的圆满，不过是人为定的规则而已！” 赵强话音刚落下不久，海若殿似乎颤了一颤，随即赵强面前沧海鱼龙舞的笏板光芒大作，体内温和的水灵元瞬间化为海啸，赵强猝不及防，全身痛苦地一颤，感觉仿佛本来一酒坛的量遽然被人摁住灌了一大缸酒，胸腹间一片胀痛，似乎要撑开肌rou，就要倾倒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