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金龙
三个人一同往山下走，常乐在前面粘着凡逸一个劲问个不停，凡逸的心情很好，脚步轻快第一边走一边耐心给他解答。 ＂师兄，你是什么时候突破的啊，为什么没有雷劫出现呢？＂ ＂虽然大多数情况下，跨越等级的突破会都会招来雷劫，但并不是一定会招来，可能这次上天比较眷顾我吧，没给我找麻烦。＂ 凡逸意味深长地看了身后的陈光一眼，眯着眼睛说：＂也可能是陈光这次突破闹的动静太大了，那些雷光顾着对付他就够辛苦的了，哪里还有功夫来管我呢？＂ 常乐也回头看了陈光一眼，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陈光连道：＂多亏了凡逸公子和林先生为我护法，不然，我可能不但突破不了，还会遭到雷劫的反噬。您和先生对我的恩情，陈光没齿难忘。＂ 凡逸笑了笑，看向陈光的眼神有点深不可测：＂不用谢我，你谢先生就好了，如果不是他点头了，我就算有心帮你也没办法出手。＂ 陈光知道他这是想让自己对林先生心怀感激，他认真地躬身拱手道：＂先生固然要感谢，但凡逸公子的恩情我也会铭记在心。＂ 常乐这时插嘴道：＂你要是真感谢师兄，就不应该一口一个公子地叫着。你叫着的不觉得，我听着的都觉得生分。＂ 陈光抬头，目光在面前两人身上转了转。 凡逸看出他的尴尬，摆摆手道：＂毕竟现在还没有正式举行拜师礼，等他真正过门以后再叫也不迟。现在叫早了，到时候听了也不觉得有意义了。＂ 反正常乐也就是随口一说，现在听大师兄这么说，他摊了摊手，也没再说什么。 下山很快，几人很快就来到林云洗的阁楼前。 凡逸给两人打了个手势，让两人站着不要动，自己则又往前凑了几步，站在门前，恭敬地行礼：＂先生，弟子凡逸带着师弟和陈光过来了。＂ 一阵风不知从何起，木门吱呀一声就开了，身着唐装的林云溪，背着手，踱着步子从里面走出来。 他站在石阶上，居高临下地看了凡逸一眼，又扫了一眼不远处站着不动的两人。 ＂知道了，你们随我来。＂ 他买着稳健的步子，每一步的距离似乎都被丈量过似的，每一步跨越的都是一样的距离。陈光跟在后面默默计量着，越算越心惊，他能感觉到，这只是林云溪无意识的动作。 无意识的动作就能这么严谨，这个林先生可真是个可怕的人。 林云溪带着三人来到小岛边缘，面对着广阔无垠的大海，陈光有些恍惚。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海，原来只是在电视上或者照片上见过，现在亲眼见到，才真正体会到大自然的神奇力量。 临渊岛能有如此浓郁的灵气，多半是四面环海的缘故。大海带着最原始的气息，这里环境非常好，海水碧蓝澄透，远远看去，果真和天际相连。 这里带着最自然的味道，光是站在这里，陈光就感到浑身惬意。 林云溪负手而立，目光深邃地眺望着大海。他站在那里，身上沾染着太阳投下的淡淡金光，浑身散发着强大的别样的气息。 此刻的他仿佛和大海融为一体。 陈光看到他的身上渐渐冒出金芒，金芒盖过了太阳的光亮，逐渐在他的头顶上汇聚成一条金龙的形状。 陈光何曾见过这等场面，他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瞪大了眼睛，嘴巴也越张越大。 他看到，金龙在林云溪的头顶上盘旋，发出阵阵龙吟。 凡逸和常乐虽没有他表现的这么惊讶，但还是满眼的惊艳之色。 先生显势的次数非常少，只有收徒或者祭祀时才会显势，这个场面太壮观，每见一次都能让他们记住很久很久。 金龙围着林云溪转了几圈，在他睁开眼时，金龙发出一声嘹亮的龙吟，没入他的体内。 在陈光的眼中，这条金龙就是林云溪，林云溪便是这条金龙。 林云溪缓缓转过身，金色的眸子在三人身上扫视，最后落在站在中间的陈光身上。 “你看到了什么？”林云溪的声音与往日不同，更加沉重，更加雄厚，和刚才的龙吟声竟有几分相似。 陈光对上他金色的眼睛，脑海中再也想不起其他，只一遍又一遍回放刚才的那一幕。 “我看到了一条金龙。”陈光喃喃道。 “还有呢？”林云溪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陈光的思绪被他的声音牵引着。 “金龙围着先生转，最后钻进先生体内。” 林云溪眉间微蹙，似乎对他的回答不尽满意。 “还有吗？” 凡逸和常乐也在看着他。 两人当初拜师时，也被先生这样问过，陈光说的他们也都看到了。实际上，只要是天资高的人，多多少少都能通灵，看到这些倒也不算稀奇。 陈光闭了闭眼，皱着眉头，似乎在努力回想。 林云溪也不急，就那样淡淡的盯着他，等着他的答复。 陈光的脑海里仔细回忆着刚才的那条金龙，这条金龙有五只锋利的爪子，似乎能够撕开一切。它头上的角又大又漂亮，龙须又长又密，身上的金鳞闪闪发光，带着圣洁不容冒犯的威严。 但这些都不是他印象最深刻的。脑海里的金龙转过硕大的头颅，两只灯笼大的眼睛平静的看着他。 看见这双眼睛，陈光的心猛的一抽。他全身僵硬，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明明这双眼睛如此平静，不带一丝情绪，但陈光却在这双眼睛中看到了复杂的感情。 有高傲，有不羁，有冷漠，有不屑。但这些，都不足以掩盖它眼底深处那nongnong的仇恨。 金色的眼睛渐渐布满血丝，最终变得通红。血一样的红色，迸发出红色的光芒，带着毁灭的力量，射向陈光的左眼。 陈光顿时被拉回现实。 其他三人只见他闭着眼睛努力回忆，眉头越皱越深，后来身体一颤，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之后面露恐惧，最后突然捂着左眼惨叫一声。 陈光捂着眼睛往后退，一个趔趄，眼看就要摔倒。凡逸刚想上前扶住他，只感觉一阵风从身边吹过，就目瞪口呆的看见先生亲自扶住了他。 师兄弟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担忧。 林云溪扳着陈光的双肩，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沉声问：“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 陈光睁开眼睛，他的左眼血红一片。 “我，看见了一双眼睛。” 林云溪眼睛一眯，迫切地追问：“什么样的眼睛？” ＂红色的，充满不甘和仇恨的眼睛。＂ 他感觉肩膀上的手逐渐用力，他的肩膀被捏的有些酸痛。再看林云溪，他的眼睛像灯笼一样亮，脸色也因激动微微泛红。 常乐有些不解，他当年也注意到了那金龙的眼睛，但看到的明明是金色的，充满傲气的双眼，怎么到了陈光这里，就成了红色和仇恨？ 他偷偷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大师兄，凡逸也面露疑惑。 当年的他，看到的是一双平静如死潭的双眼，那双眼睛深得让人感到可怕，被那双眼睛盯着，凡逸当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死人。 陈光看到的和两人当初看到的都不一样，但很显然，他看到的让先生很激动。 “还有吗，你还看到了些什么？”林云溪的声音似乎在颤抖。 陈光使劲皱了皱眉，绞尽脑汁地回想，但每次想到的都只有这双让人恐惧的眼睛。想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带着歉意摇了摇头。 林云溪长舒一口气，安慰道：＂没关系，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陈光嘴唇翕动，面露纠结之色。许是今天心情太好，林云溪嘴角含笑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陈光抬头看着他：“先生，您是那条金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