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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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晏:“……” 林鸣真:“……” 一时谁也没散开,谁也不想当陪跑。 冯师延加速一段,左右护法也跟着提速。 她想笑又担心岔气,“你们腿长为什么不跑快一点?” 林鸣真如得点拨,说:“我在派出所那等你。” 尤晏这个外地人输在人生地不熟上,并不知派出所在哪,只说:“你也赶紧。” 一绿一灰两道影子风一般刮走,你追我赶,行人退避三舍驻足回望,怕以为碰上什么追捕现场。 冯师延一贯耐力取胜,送走两尊“大佛”,依然以自己节奏前行。 尤晏和林鸣真几乎同时抵达派出所门口,高手较量,连气息也尽可能收敛,生怕敌手窥底,目光中隐含棋逢敌手的兴奋。 尤晏半认真道:“看不出来你还不赖。” 林鸣真说:“你也让我意外。” 尤晏在派出所门口绕一圈放松后,慢跑往来时方向。 林鸣真喊:“前面有个街心公园,你往哪走?” 尤晏掉头倒退跑几步,咧嘴一笑,“接她。” 林鸣真:“……” 终究输了一步。 冯师延已达半路,疑惑道:“你怎么跑回来?” 尤晏吊儿郎当绕着她跑一圈,跟蜜蜂采花,唱歌般哼哼:“在哪跑不是跑。” “谁跑赢了?” 尤晏还是那副调调,“当然是我。” 冯师延特意转头瞅他一眼,尤晏挑眉,“你不信?” 冯师延:“你别逗我说话,会肚子痛。” 尤晏:“……” 尤晏果然不吱声,又开始绕着冯师延转圈,距离掌握得当,没撞着冯师延。 尤晏差不多画出一串隐形五环,冯师延投降,笑道:“好,我信,你跑赢了。再转我要晕。” 尤晏心满意足,不再绕圈,张开双臂,坠机似的走起蛇形路线,那份幼稚的欢快一目了然。 冯师延管控不住表情,气息紊乱,手扶肋骨下,是真的笑疼了。 他们在派出所接上林鸣真,一起严谨慢跑将近一小时,最后回到街心公园的健身角。 林鸣真挂上最高的单杠,开始引体向上。 尤晏不甘落后,也把自己吊上去。 路灯橘光之下,两个男人肌肤呈现蜂蜜色泽,令人想起熟食档口的烧鸭,挂铁钩上在炉子中整齐升降。 冯师延更多关注落在尤晏身上,双臂肌rou绷出明显曲线,呼应上记忆中的手感。尤晏身材虽然不金刚,但目光坚毅,每一块肌rou灵活运作,整个人充满运动员特有的力量与蓬勃感。 冯师延本来在对面压腿,现在一动不动,腿卡单杠上也忘记抽下来。 大概完成十几个,两边上去越来越费劲,满面通红,牙关咬紧,锁骨像要拗断。 最后,尤晏先掉下来,林鸣真紧跟着放弃,两人半斤八两。 冯师延问尤晏:“多少个?” 尤晏放松肌rou,不太满意,“十七个。” 冯师延真实所见能做二十个以上的,已经是名副其实的肌rou男,尤晏成果还算可以。 林鸣真问他:“练过?” 尤晏随便嗯一声,好像不太愿意交谈。 冯师延说:“他就是我跟你提过,我们高中400破学校记录那一个。” 林鸣真和尤晏同时诧然,不过前者冲着对手,后者冲着对象。 尤晏喃喃:“你还跟别人提过……” 冯师延说:“因为当时我也破了一项校记录。” ……哦,明白了,他又是“买一赠一”后面那个“一”。 冯师延向他介绍林鸣真:“他平时体能训练比较多。” 所以安慰他输了也不要失望? 尤晏扯扯嘴角,说:“你要不要做?” “好。” 冯师延放下腿,摩挲双手,确保掌心无汗。单杆比她高太多,她仰头估算距离。 尤晏在旁扇凉风,“够得着吗?” “可以。” 冯师延果然起跳将自己挂上去。 尤晏:“……” 没想到人看着不高,弹跳力还不错。 冯师延双臂绷紧,提上去一个。 尤晏又发出那种似惊奇似招呼的“哦一”音,冯师延紧抿双唇,以防笑场。 只是引体向上对一个非力量型选手还是过于吃力,冯师延第六个胳膊没屈到直角,又被迫抻直。 她笑着,还不愿意下地,“太难了……” “我帮你。”尤晏说着靠近。 林鸣真本两抱臂旁观,此时也散开胳膊,下意识上前一步,也想帮忙。 对方一动,他又失去行动的借口。 尤晏矮身锁住冯师延膝盖,将人上举。 第六个“引体向上”不但完成,还超标了——双腋卡住单杠,冯师延整个人像船夫用竹竿挑起的落汤鸡,姿势狼狈,人却乐得发冷似的颤抖。 林鸣真看着这一幕,醋意被她的笑靥置换,暂忘失落,跟着笑了笑。 冯师延说:“你放开我一下。” 尤晏谨慎松手,“不会掉?” 冯师延:“你不在下面接着吗?” 尤晏:“不一定哦。” 膝盖力度消失,冯师延从单杠上撑直双臂,稳稳定着,侧头俯视尤晏,笑笑不讲话。 尤晏问:“怎么了?” 冯师延说:“高处空气好。” 尤晏站开一步,“那你多呆一会。” “要翻了——” 预告完毕,冯师延一头往前栽,尤晏下意识抢上前接人,但觑见可疑,又退回去。 而林鸣真一动不动。 冯师延以胳膊为轴,安安全全翻转360°,回到原位莞尔瞅着两人,跟点缀电线杆小鸟一样。 尤晏:“……您可真能吓人。” 他又输一招,对面那位按兵不动,看来对她的套路了解颇深。 冯师延说:“你接一下我。” 尤晏抱臂,“你不挺能的吗。” 手臂略作调整,冯师延准备自个下去。 “太高,腿疼。” 她吊下去那刻,尤晏重新牢牢锁住的膝盖弯,冯师延放心地松开单杠,从他怀抱里稳稳落地。 尤晏还兀自绷着脸,冯师延抬手轻捏出一个笑容,尤晏还面无表情,她自己先笑了。 “我们回去。” 三人散步到相遇的路口分手,尤晏问冯师延:“那个人干什么的?体能还成啊。” 冯师延说:“他是国防生,九月继续读研。你刚才怎么不自己问?” 尤晏:“不熟。” 冯师延侧头朝他一笑,没说什么。 这种笑容和举动从下午接机便频频出现,给人一种看破不说破的高深,尤晏变成被拿捏那一方。 这叫他迷惑而不爽。 他摆出凶巴巴的一张脸,“笑什么!傻子一样。” 冯师延不吃他这一套,又笑了笑。 “开心。” 尤晏:“……” 差不多到小区门口,冯师延站上药店的体重秤。 尤晏凑近,悄悄往后头踩,正经问:“重了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