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公平
覃雨一到医院，王芳就拉着她到一旁问东问西的。 昨天王芳是觉得就让覃雨跟程逸言好好谈谈，晚上虽然很想知道两人究竟谈得怎么样了，可也忍住了，免得两人在一起，让她打扰了。 白天上班了，她当然忍不住，连声问着情况。 “其实也没有说什么。”覃雨不知道该怎么跟王芳说，有些事可以直接告诉她，但是关于内心深处的自卑，她没法跟王芳说。 “那是怎么样？”王芳见覃雨一副不想多说什么的样子，登时也就明白得差不多了，忍不住问道：“你们该不会又闹别扭了吧？” 现在是闹别扭么？覃雨怔怔地想，好像确实是这样，昨天程逸言丢下那样的话就离开了，想必也是忍耐到了极点了。 可是如果换做她的立场，就不会想多么？当时她确实认为盛佳依有什么事，程逸言去帮忙是没问题的，但是深入去想，真的只是这样么？ 就像曹敏说的那样，为什么不找别人，偏要找他呢？ 之前他们两人那样斗嘴，她不是也有过猜测，两人之前有过什么关系。 现在这样，也不是不正常的。 “算是闹别扭吧，主要是我还没想好究竟是怎么回事，脑子里有点乱。”昨晚上也没有想出什么来，满脑子都是程逸言转身走开的样子，好像从此以后，他都不会再回头了。 那一刻，心中不是没有不舍的吧？可是她偏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就这样让他离开了。 “这种事情我们说太多也没用，还是要你自己想清楚，而且你们两个这样，隔三差五的闹点矛盾也不行。” 王芳说得比较委婉，不过也是想提醒覃雨，还是应该弄清楚两人本质的问题是什么，不然一直这样，谁也不会受得了。 只是王芳却不知道她的话让覃雨瞬间呆住了，好半天都没能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你想到什么了？” 覃雨回过神连连摇头，“没什么，我会好好考虑你说的话。” 刚才王芳那样说，她想到了什么？ 是了，本质问题就是她跟程逸言的成长环境不一样，她有无法从身体里剔除的自卑，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怀疑。 盛佳依跟程逸言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们两个站在一起也极为登对，说他们是一对，谁也不会有怀疑。 反观她，跟程逸言在一起，虽然自己是没法亲眼见到，但想必也是不登对的吧？ 主要的问题还是这个，这才是导致两人一直发生争吵的主要原因。 可是这个问题又是永远无法解决的，生来就注定的事情，只能说她跟程逸言是真的不合适。 “你真的要好好考虑，我觉得程逸言对你还是挺好的，说不定那些都是误会，你要是有疑问就好好问他，什么问题都摆出来，不要这样憋在心里，对他不公平，对你也不公平。” 王芳十分认真地看着覃雨，覃雨抬头就能看到她那双坚毅的眸子，一时间竟然忘了言语。 程逸言昨天也是这样说的，他说她对他不公平，出了问题她想到的首先不是解决，而是逃避。 可是那样的问题，该怎么解决呢？ 覃雨又开始头疼了，她都觉得跟程逸言开始是不是个错误，如果在最初她就知道了程逸言家里的情况，她想，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跟他在一起的。 那是最大的问题，根本不像程逸言说的那么轻巧。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像这样话都不说清楚只知道躲起来了。”要说清楚又谈何容易，覃雨十分明白，而且她现在还有点害怕了，害怕程逸言不像之前那样死缠烂打，说不定一说清楚，两人就真的结束了。 之前她能那样坚持不懈说那样的话，是不是在心里认定了程逸言不会放手？ 想到这个可能，覃雨忍不住开始鄙视起自己来。 “我也不是一定要插手你的事情，只是我不想看到你每天都这样，虽然你不说，但我能看出你对程逸言是动了真感情的，如果能好好的走到一起，为什么总要因为这样那样的小事影响呢？” 听到王芳的话，覃雨都快将头埋到胸口去了。 她对程逸言的感情，连王芳都能看出来么？她自己倒是没有任何感觉，只是觉得喜欢，难不成有那么明显？ “你也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我们是朋友，说说这些又没什么，再说有很多事情你可能看不到，但是我身为外人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我就是觉得我好像没有你说的那样，对他……” “都说了这些你自己是看不到的，可我处在这个位置，就能看得一清二楚。”王芳说着还拍了拍覃雨的肩，安慰道：“我刚才说的话，你就好好想想吧，我也不能逼迫你做什么决定，最终还是看你的意思。” 覃雨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王芳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不过她也知道说再多也没用，主要还是看覃雨有没有想明白。 如果她一直往死胡同里钻，那她就是说得口干舌燥都不会有任何效果。 两人换好衣服从更衣室出来，覃雨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王芳下意识地看了一眼。 “她这个时候给你打什么电话？该不会是来找你挑衅的吧？” 覃雨哭笑不得，这都是哪跟哪？ “怎么会？你别想太多了，昨天她约我休息的时候一块出去，现在估计又是有什么行动想要告诉我而已。” “我也不认识她，就是随口一说，你别太当真。”王芳耸了耸肩，她又不认识盛佳依，现在看到她跟覃雨打来电话，当然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 覃雨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到一边接起了电话。 “小雨，在忙么？现在给你打电话有没有点打扰到你？” “没有，我刚才在换衣服，你有什么事么？”覃雨想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可是在说话的时候，还是有无意识的疏远。 覃雨自己没察觉到，跟她讲电话的盛佳依就很容易察觉出来了，不过她也没有说什么，而是说道：“很久没有跟你一块吃饭了，中午有空么？我正好要路过你们医院，一块吃午饭吧。” 覃雨刚想拒绝，盛佳依又在那边说：“如果不加班的话就过来吧，我有话要跟你说，中午就在医院楼下等你吧。” 都不用等覃雨拒绝，盛佳依就将她的话给堵死了，这样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应承下来。 电话挂断后，覃雨还没想明白盛佳依突然的是要跟她说什么，难道说让她调查的那件事？ 王芳倒是在一旁等了一会，没忍住问道：“她跟你说了些什么？该不会真的是猜的那样吧？” “怎么可能？”覃雨刚才还走神呢，现在听王芳这样说，立马就回过神了。 “那说了些什么？你的表情看起来很严肃。” 覃雨赶紧摸了摸脸，打着哈哈道：“有么？可能还是因为那件事吧。” 关于身世的事情不能跟王芳说，现在也只能用另外的事情来搪塞她了。 “我中午要跟她一块去吃饭，我有点担心自己会忍不住。”好半天后，覃雨才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你要是担心的话，要我跟着一块过去么？” “不用了，还是我自己解决吧，一直麻烦你也不行。”覃雨赶忙拒绝，如果盛佳依真的是要跟她说身世的事情，要是带王芳去就麻烦了。 “还是我唐突了，那你自己好好注意，有什么问题再给我电话，我保证立马赶到。” 覃雨都不知道是不是该笑了，王芳这样说好像她不是去跟盛佳依吃饭，而是去跟她打架的。 不过王芳这样，也表示关心她，所以仍是向她道了谢。 中午的时候，覃雨很快就收拾好，先一步下了楼。 盛佳依真的等在医院门口，似乎担心她不会去赴约一般。 “你这么快就过来了，没等多久吧？” “刚到一会，没等多久。”盛佳依像之前那样，一看到覃雨就上前来挽着她的手臂，刚碰到还让覃雨的身子略微僵了一下。 “你最近没跟我联系，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忙，都不好跟你打电话联系。”覃雨为了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没话找话般说着。 “确实有些事情在忙，所以这不一闲下来就找你来了，昨天说好去逛街的，可不要忘了。” 相比较覃雨的僵硬，盛佳依就自然多了，这让覃雨自渐形秽。 想想又觉得盛佳依不会知道自己那些想法，所以根本没必要这么紧张。覃雨深吸了口气，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压下来，尽量保持用以往一样的态度来面对盛佳依。 两人在饭店坐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这话，虽然覃雨是尽量将那些旁的事情甩开了，可她总是觉得跟盛佳依之间有了些什么隔阂，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相处了。 而且她觉得不仅仅是她，盛佳依的表现虽然还跟以前一样，可总归是有哪里不一样了。 “小雨，其实我今天来找你是有话要跟你说，关于程逸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