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节
第236章 祖孙口水战 祖孙口水战 果然，一进屋，面色不愉的郑老太太开始数落了，“明凤，你这又是跑去哪里野了？你就不能在家里好好呆一天吗？你爸挣钱不容易，你就不能替他省一点吗？” 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郑老头郑和平抚了抚老花眼镜，眯着眼睛看向她，倒是没说什么。 郑明凤本就脾气大，以前就是个炮仗，一点即着，虽然被郑文涛压了半年，现在好了很多，可还是比寻常人的脾气大，站在屋子中间大声回答：“奶奶，我上班两个月没休息了，今天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我出去走动下，怎么了？我就是宁愿去外面晒太阳，也不想在家里呆着，也不想在家里听你不分青红皂白的训斥我。还有，从去年七月份开始，我就用自己挣的钱，没问爸妈要过一分钱，我自己挣的钱，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你管得着吗？” “你...我不过说你一句，你就这么没教养的说这么多，你真是欠教训了。”郑老太太气得手 指都颤抖了。 “说我一句？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下，只说了一句吗？你住到我家里来只有三天，你骂了我多少次，骂了我妈多少次？我们天天辛苦上班，回来要像古代的媳妇丫鬟似的听你的使唤，稍不如意就翻各种老旧账。今天爷爷在这里，你敢当着他的面再将你昨天骂的话再说一遍吗？”郑明凤也不是太蠢，爷爷虽然有时候对自己的行为不满，可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凶她，他是个很讲理的人，也特别的爱面子，所以奶奶骂她们的时候总是避着爷爷的。 果然，郑和平眯着眼睛看向老婆子，脸也青了。跟她过了一辈子，岂会不知道她的嘴说话有多难听？以往她爱翻旧账，就随她翻了，可若是故意磨搓儿媳妇和孙女，那若是让别人知道了，还不知道要编排出什么话来呢。 郑老太太气得又想骂她，可接触到老头子的冷冰冰的眼神，只得恶狠狠的瞪了郑明凤一眼，这个死丫头还学会告状了，很好，晚点再收拾她。 “中午明龙回来，我会将你昨天骂mama的话 一五一十的告诉他。你当着我的面骂mama是个贱蹄子，那也是骂了我，明龙跟我是双胞胎，这声“贱蹄子”也少不了他。别人家出个大学生被高高的捧着，我们家的大学生就是奶奶嘴里的贱蹄子，我会让他好好记住奶奶的训话的。” 郑明凤知道自己在爷爷及各位长辈面前没什么好印象，可弟弟不一样了，他一直很乖巧懂事，长辈亲戚都很喜欢他。他们俩本就是双胞胎，把他跟自己绑在一起也算是给自己拉助力。 郑和平脸阴沉如水了，若不是想着她给自己生育了三儿两女，说不定今日要给她赏赐一巴掌了。 “你...”郑老太太被气得眼睛都充血了，枯老的手指颤抖的指着她：“你，你这个死丫头...” 郑明凤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只淡淡的说了一句：“爷爷，我先回屋了。”转身就走了。 在奶奶那里赢了一回，回到屋里的郑明凤心情又美了。中午吃饭之前，郑明龙一回家，她就添油加醋的将奶奶的“罪行”全说给他听了，而且还是当 着郑文涛的面说的，气得郑老太太差点中风。 郑和平这一家之主出来调和了下，这次的教育对象是郑母，一家人听了一个小时的教育课，家里这才归于安静。 半个月后，郑明凤下班回来，突然跟郑文涛和李小琴说要辞职，说找到了一份工资更高的工作。她在少年宫里结识了一个学生的家长，对方是做平面广告拍摄的，主要是与服装品牌合作，请她去做服装模特，工资比当舞蹈老师高多了，工作时间也自由些。 郑文涛没有当场同意，他并不反对她去当服装模特，而是要去查下对方资质正不正规。李小琴也不反对，女儿难得有上进心了，她自然是支持的。 唯一反对的是郑老太太，当场就扯着嗓子吼，坚决不同意她去做这种工作，觉得丢人。她的思想是很古板的，自然也在电视上看过那些模特明星的穿着等，她觉得穿着暴露，伤风败俗，会让家里的两个大学生跟着她丢脸。 她反对的态度异常的强硬，可郑明凤根本不 理睬她。她拉着郑明龙一起去学生家长的公司看了下，确实是正规的，员工都有近百人，当天还运气好见到了电视上出现过的两个三流明星，所以果断辞了少年宫的工作，去这广告公司上班了。 郑文涛询问了下儿子事关那广告公司的情况，郑明龙觉得还行，他们姐弟俩还在摄影棚里看到别人工作的情况了，比想象中的要有趣，他是同意jiejie去试试的。儿子都这么说了，郑文涛和李小琴也就同意了。 除了家里的老太太折腾外，她在广告公司上班的日子过得很开心，每天美滋滋的上班，欢快的下班，只是她低估了老太太的难缠劲。 才刚好上一周班，回到家里等待她的就是三堂会审。 郑家老两口，大伯和二伯一家子，大姑和二姑一家子，还有自己一家人，包括郑明泽都来了。原因是郑老太太故意装病，让儿孙们全部来探病，谎称是被郑明凤气病的。然后等大家都来了后，她就不装了，开始在全家人的面数落郑明凤的不是，气得李小 琴差点吐血，郑文涛和郑明龙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 郑明凤一进门，就是这诡异的气氛，她神经很敏感，感觉今日这阵仗是奔着自己来的。 她还没说话，郑老太太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就咆哮起来了，“郑明凤，你过来。” “奶奶，你能不能声音小点？我每天进门，什么话都没说，你就这样扯着嗓子吼，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又顶撞你了呢。”郑明凤态度有些傲慢，她是实在跟奶奶亲近不起来。 “你们看，你们看，她就是这种态度对待长辈的。”郑老太太趁机告状。 郑明凤紧锁着眉头，反驳：“奶奶，刚才我又哪里说错做错什么了吗？” “你...”郑老太太也不知道她这两年怎么变了，说话越发气人。 郑和平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对老太婆一声吼：“你闹够了没有？” 郑老太太双眼泛红，她知道今日故意装病把儿孙们全部招来这件事惹恼了他，可她也是不想郑明 凤这工作害了两个乖孙子，她不认为自己做得不对。 郑明凤也吓了一跳，她很少看到爷爷发脾气，难道刚才奶奶还做了什么招惹爷爷生气的事情？若是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她又可以过段清净日子了。 她眼里的幸灾乐祸一点都没掩饰，李小琴无奈瞪了她一眼，示意她收敛点。 “明凤，你过来。”郑和平发话。 郑和平在家里很有威信，毕竟他以前也是打过仗的，后来从部队退下来就被安排在后勤部门工作，郑家一大家子过得安逸都离不开这位老爷子。 郑明凤对爷爷还是有些畏惧的，立即将背包放到柜子上，走过去规矩的站在一旁。 郑和平说的无非也是她工作上的事情，也建议她辞职，继续回少年宫上班。他倒不认为那工作不体面，只是觉得她一个女孩子有份稳定的工作就行，广告模特这行不适合他们家。 等爷爷将各种利弊分析完后，郑明凤的脸早就铁青了，梗着脖子道：“爷爷，这份工作我不会辞 ，虽然还只上了几天班，可我喜欢在那里上班。一个月挣的钱不比哥哥当老师少，我以后也不需要再问爸妈要钱。还有，学校里一直都教育人人平等，工作也不分低贱吗？我这份工作到底哪里如奶奶说的低贱了？在我们摄影棚里工作的人，摄影师还是哥哥学校的大三学生呢，好几个模特还是美术学院的大学生，我们老板的meimei也是艺术学院毕业的大学生，现在也在公司上班，这么多大学生都选择在那里工作，怎么就低贱了？我一个初中生，没学历，人家看中我还不是因为我学过舞蹈，气质好，适合给他们当模特，难得有这么一份好工作，我为什么要放弃？” 郑明凤这几年在外面摸爬滚打着，多少也学了些生活经验，现在不会像以前那般胡搅蛮缠的闹了，她也开始懂得抓住重点为自己争分了。 她这番话说得很实际，也是从另一面来描述自己的工作，郑家本就只出了郑明泽和郑明龙兄弟两个高材生，加上这个年代大学生这名头确实很有吃香。郑家人之前大部分人并不在意她在做什么工作，反正与他们没多大关系，现在听她这一番话，连大学生 都在他们那广告公司工作，她一个初中生每个月挣的钱都比得上郑明泽这个大学老师了，那她这份工作确实可以啊，比他们在国营单位上班强多了。这么一想，大家看郑明凤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第237章 郑明龙出头 郑明龙出头 陪着她过去看过情况的郑明龙在这一点上是支持jiejie的，表达自己的看法：“爷爷，奶奶，jiejie去应聘的时候，我有跟着去看情况。这家广告公司虽然是民营企业，可规模不小，有自己的办公楼和摄影棚等，员工人数近百人，效益很不错。经那个主管介绍，京都里很多公交车或宣传栏广告，服装行业的宣传广告，还有很多旅游景点宣传都是他们拍，工作氛围很好，我觉得jiejie去那上班挺好的。” 停顿了下，又继续补充：“我之前还和她说过，现在年轻可以从事模特方面的工作，等日后年纪大了，不适合做这个了，那就跟着学习拍摄或转型做幕后工作，这都挺好的。” “不行，她不能去那些电视上抛头露面，扯你们的兄弟两的后腿。”郑老太太态度依旧强硬，她思想很古板，就是不喜欢那样的工作，在她看来女孩子家家就该老老实实做份正经的工作。 郑明龙还未开口，郑明凤的火气又冲上来了 ，语气极为不善：“奶奶，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抛头露脸都不行。您天天看电视上的新闻，年年看春节联欢晚会，那些领导人，主持人，从事艺术的老师不都在上面露脸吗？他们行，我就不行？这是九十年代，不是您出生的封建时代，若我不能出去露脸，您干脆让堂姐妹和表姐妹们全部捂住屋里，别出去见人了呗。” 郑母双目赤红仿若充了血似的，也是被她的态度气得狠了，抓起桌上的茶杯就朝她砸了过去。 “明凤！” 李小琴离女儿靠得最近，也是第一个发现婆婆动手的人，猛地将女儿推开，那茶杯就恰巧砸到她的胳膊上。 “砰！”茶杯滚落在地上，碎成了好几片。 “mama！” 郑明龙猛地冲过去，被推开的郑明凤站稳身子，也立即围了过去，焦急问：“mama，有没有事？” 郑文涛也走了过来，关切道：“小琴，有没 有受伤？” 李小琴双眼都红了，虽然胳膊不是很痛，可婆婆的做法真是伤了她的心，憋着眼泪摇头：“没事。” 郑文涛皱了下眉头，朝儿子吩咐：“明龙，去拿红花油给你妈擦擦。” “好。”郑明龙看向奶奶的眼神也不那么和善了，mama嫁进郑家受了奶奶多少磨搓，他都看在眼里，可当年的事情也不全是mama一个人的错，她嘴上说就算了，竟然还动手打人了，这一点他不能忍受。 郑老太太看到孙子那一眼，心里咯噔一跳，她刚刚也是气急了，这才失了分寸。 郑明龙将红花油拿出来，交由郑明凤给mama去擦，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红着眼睛质问：“奶奶，您有没有觉得自己有错？” 郑家人还从没见过郑明龙冷脸的一面，他们虽然觉得老太太突然打人不对，可心想谁家孩子没被打过几次，李小琴挡住了，那也就没事了，只是看他现在这副模样，很明显不是一件小事了。 郑老太太嚅了嚅嘴巴，侧过脸不说话，心里想的和其他人想的差不多，难道自己今日闹得太过了？ “明龙，算了吧，你奶奶也是为你们好，明凤的事再好好说说就行。”郑文涛不想儿子和老妈对上，想息事宁人。 “爸爸，jiejie的事没什么好说的，她以前是不怎么听话，不懂事，可这大半年她已经变了，她每天认认真真的上班，也在收敛自己的脾气了，也从未问我们要过一分钱，该交给家里的钱也从没拖欠过一分，她在改变了，为什么奶奶就是不给她一个机会？天天在家里闹，闹得鸡犬不宁，让左右邻居天天看笑话，这日子到底还过不过？”郑明龙平日里住在学校，可每次回来都没安宁过，比以前jiejie闹事还吵得凶。 “明龙！”郑文涛声音沉了几分，示意他不要继续说了。 他自己也烦躁，本想接爸妈来孝敬，他爸倒是从不插手家里的事情，可他妈手伸得太长了。李小 琴虽然不说，可他自己看得到，连他都有时候听不下去了。尤其是今天，竟然撒谎骗其他兄弟姐妹，还说是明凤气病她的，兄弟姐妹个个指责他教育不当，他当时真的气得想摔桌了。 “爸爸，就算奶奶是长辈，该说的就说清楚，没必要遮遮掩掩的。今日大伯二伯大姑小姑四家人都在，奶奶住到家里来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家里发生的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清楚，他们都是明理人，让他们评断下到底是谁对是错。 若是jiejie的错误，全家人都可以教育她，若是奶奶的错误，我也不期望她道歉，只希望家里人心里有个公正的评断，不要冤枉jiejie胡闹，不要再无故数落辱骂mama，也不要冤枉爸爸没教育好我们。”郑明龙心里头所想的全部一股脑说了出来，他每次回来都看到mama强颜欢笑，爸爸摇头叹气，他心里头也堵得难受。 有弟弟给自己撑腰，郑明凤底气就足了，挺直身板想要冲上去帮衬，却被李小琴拉住了，还给她使了个眼色。 郑明凤想了想自己的处境，果断退了下来。她很明白自己的性子，等会儿明显是占上方的，说不定自己一闹，又变成没理的一方了。 郑文涛想了想儿子说的话，也觉得有道理，这个家若想要平静的过，该说的还是要说清楚，就算是长辈，有些原则也不能纵容。 郑明龙周末会回家，家里发生的事情他基本上知道，当着一大家子的人一件一件的按时间顺序说，每说一件就让当事人双方郑老太太和郑明凤确认。郑明凤这大半年确实变了很多，很多事情确实都是郑老太太故意找茬，所以她不开口确认，也没反驳，算是默认。而郑明凤则是利索的确认，还不忘补充几句，倒是没有蠢到去添油加醋。 现场唯一一个看热闹的就是郑家长媳了，当时提议让老两口来三弟家住的人就是她，她跟婆婆相处了几十年，早就忍够了。虽然这段时间家里过得有些拮据，可是难得的清静了，她巴不得老太太不要再回自己家了。 数完那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都过去半个多 小时了，很多事情确实是老太太故意闹腾。郑明凤白天都得上班，只有晚上才在家，态度不好的时候回嘴几句，倒也还不至于要挨打。而今天这事，纯粹是她工作的事情，祖孙俩意见不统一，而郑母的做法过头了。 瞧着儿孙们的脸色到最后都变了，郑老太太觉得被孙子落了面子，可她不会把气撒到孙子身上，只会把这一切归咎于郑明凤这个始作俑者身上。尤其是看到郑明凤好似找到了主心骨似的，面上毫不掩饰的嘚瑟，气血上涌，差点晕了。 等儿子说完，郑文涛恰当的出来打圆滑：“好了，明凤，虽然你奶奶说话有时候过了点，可她总归是长辈，你态度以后好一点，和她说话的时候不要那么冲，有什么说不通的事情慢慢来，现在给奶奶道个歉。” 还在嘚瑟的郑明凤脸上的表情还没收回来，猛然听到爸爸要她道歉，脸一下就垮了。 而对面的郑老太太在她变脸的同时已经咆哮起来了：“不用她道歉，我不想听，这种孙女的歉我 可受不起。” 郑文涛额头都打成结了，他妈怎么变成这样了，这已经给她一个台阶下了，怎么就不顺着下呢？这不是故意要给他和自己难堪吗？ 郑和平气得身子都在哆嗦了，在儿女孙辈面前硬忍着这口气，不然真的要动手抽人了。 郑明凤听着她那轻蔑的语气，瞧着那看不起自己的眼神，憋了一肚子的火气迅速冲天而起，一把甩开拉着她的李小琴，声音比郑老太太还要大，一声比一声凌厉：“我这种孙女怎么了？我以前是骄纵，也是爸妈宠的，你没宠过我一天。我爱乱花钱，也是花我爸妈的，没花过你一分钱。我不爱读书，丢的是我爸妈的脸，没丢你的。我在外面鬼混玩耍，是给爸妈带来麻烦，没给你带去一点麻烦。爸妈凶我骂我，我都会受着，可你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你这么多孙子孙女，你正眼看过我一眼吗？你不把我当孙女对待，我凭什么要把你当长辈尊敬？” 郑老太太气得双眼发黑了，颤抖着手指：“你，你...” “我什么我，你不就是嫌弃mama嫁进郑家不光彩，破坏了爸爸之前的婚姻吗？你就把所有的过错都怪到我头上。明龙和我一母同胞，你凭什么总是逮着机会就找我的茬，找各种理由骂我凶我，却从不骂他？他是你的孙子，你就认可他，我也是你的孙女，你就那么骂我，我就活该被骂吗？我到底有什么错，要忍受被你如此嫌弃？我是不懂事，没读书，在你眼里是个草包混账，可是我郑明凤知道一点，一个巴掌拍不响。爸爸和mama婚内在一起，不是mama一个人的错，你凭什么只骂她，却不骂爸爸？”郑明凤歇斯里地的怒吼，面容扭曲狰狞得令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