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意外的生命（三）
秋天已过，冬天初到。s市气温不比b市的暖多少，是那种湿到骨头里的阴冷。下了飞机的她裹紧了身上的单衣，快步前行。进入机场大楼的时候，容旭尧的特助兼兄弟梁文远拦住了她前行的去路。 “大哥让我赶快接你去医院”梁文远给宋敏柔的印象是稳重而内敛的，不多言却很细心，容旭尧交代给的任务都是很出色的完成，他是他们兄弟中最小的那个，也是宋敏柔除了蒋天接触最多的一位。说不上熟悉，顶多就是客气，那也是看在容旭尧的面子上。 “还有行李” “大哥安排了机场的人明天送回去，不会丢” 其实，她想说，她所有的物品都放在了行李中，除了电话，身无一物。但听梁文远这么说也就不再解释，以免被误会矫情。 “大哥，人接到了，我们正在过去的路上”梁文远边开车边电话向容旭尧汇报。 “好，知道了，放心” 不知道容旭尧说了什么。梁文远看了宋敏柔一眼，又回头应着话。直到电话结束也没有给宋敏柔接听，他们加快了车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凝重，加上在医院检查一天没吃饭，或者是赶路太急，宋敏柔腹部的疼痛感越来越强烈，似是月事来临又比它严重。等到了医院血液中心的时候，她的头上起了一层薄汗，人也冷的有些打牙祭。 “宋敏柔”，护士叫着她的名字，因为领导被容旭尧压的紧，所有人都逃不过被呵斥的命运，当然尤其是血液部门，所以，她面对着宋敏柔全程黑着脸，皮筋勒在她胳膊上时，也比平时紧了二倍，冰冷的棉签划过肌肤，银色，鼻尖粗细的针头扎进血管，所有的动作逗粗鲁了许多。宋敏柔疼的皱眉，那又怎么样？这里只有她一个人，谁会去管她的死活。咕噜噜，全血过后又是成分血，一圈圈的输送分离回输，这难熬的时间，腹痛感越来越清晰，煞白的脸，难受的生不如死。 护士注意到宋敏柔痛苦的表情“你没事吧？怎么出了这么多虚汗？” 宋敏柔微弱的摇头，咬着牙说出“没事”。护士不再问，虽然有些不忍，但是前方催的及，指标明确，少一毫升就会丢掉工作，自己也不敢轻易做主，只能在心里为这个柔弱的献血者祈祷了。 足足一袋的成分血和一袋全血，热热乎乎的被送去了特殊监护室。并没有人关心这个献血者，哪怕有人问问她基本情况。不过，她就是蝼蚁，为了生活，这些人何尝不是？也是被逼无奈啊！世界上本就没有公平，更没有什么灰姑娘。宋敏柔睁开眼睛却看不清前方，模糊的影子晃动着，耳边全是嗡鸣声，唯有腹痛那么清晰，像是刀子反复的戳进五脏六腑。她晃晃头，挣扎着站起，靠着仅存的意识走出了医院大门。 站在门口被风一吹，头脑清醒了些，只是没再感觉到冷。双手捂着腹部，她打了一辆车回到最开始的容氏集团职工公寓，那个一个月才回去一次很少过夜的地方。 她是想回家的，或者找容旭尧要一下大门钥匙，但是，她不敢，几个小时前，他才说了狠话，一个玩物怎么会去打扰主人的生活，她，没有那个资格。 容旭尧在宋敏柔达到医院后是想去看她的，但是白灵一直呐呐自语着自己的名字，心下不忍，默默的坐在她旁边安抚她，直到血送到，他突然想起敏柔，站起身准备向外走，却在转身时，衣角被勾住，原来白灵的手紧紧的捏着，只要稍微用力，病床上的人就皱眉，尝试了几次都不能脱身，害怕再打扰她影响治疗，放弃了离开的念头。滴滴答答的机器声，容旭尧盼望着白灵的苏醒，后半夜，在输入二袋血液后，耳边传来弱弱的声音“旭尧，你回来了，对不起，我又不争气的耽误你了”，断断续续的，让人格外心疼。容旭尧抚摸着白灵的额头，怜惜的说道“乖，别多想，本来也要回来的。好好休息。” 白灵看着容旭尧疲惫的样子，知道他一路风尘仆仆，连日cao劳为自己，很开心，可是又很害怕他转身出去投向另一个女人的怀抱，失联的两天里她脑子里过了很多种可能，想想那些她就觉得有股寒气笼罩自己，比死亡还让人可怕。“不要走好不好？我害怕，再也见不到你”。容旭尧眼中的白灵楚楚可怜，“好，我不走，你安心睡吧”说着攥着白灵的手，哄着她入睡。 宋敏柔走到公寓大楼里，整个人就像踩了棉花，耳鸣的听不清周遭的声音，视线模糊最糟糕的是她腹痛的不能呼吸，似乎有血液流出，难道上午是误诊了吗？自己并没有怀孕而是来了月事？那这次，也太痛了吧。 宋敏琪半夜下楼拿外卖的时候恰好看见宋敏柔回来，远远的，只是她为什么不向自己打招呼呢？平时不都是她先说的嘛，没看到自己？她向前走了几步，故意的傲娇着，却在看到她的一瞬间被吓了一跳。人的脸可以这么白吗？白到连嘴唇都没了颜色。 “喂，你病了？”她还是没忍住，先开了口。 宋敏柔听不清，恍惚看着像宋敏柔，只是摇摇头，走进电梯，靠在后面。 “你没事吧？”宋敏琪跟着她上楼“你肚子疼？来大姨妈了？” “嗯”似是回答又似无意识，她晃悠悠的回到了房间，还好这里的设计除了卡还有指纹，否则还真的露宿街头了。 宋敏柔忘记了这里因为太久没来，除了照明日常用电，空调热水都不能用，拖着虚弱的身子她坐到马桶上，内裤上只有褐色的血渍，和以往的大姨妈很像，她越来越自欺欺人的都相信了上午是误诊，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裹了2床大被子，忍着腹痛蜷缩在被子城堡里，在缝隙处露个头，就像是一座矮小的小山包，止不住的寒意透过山体，让里面的人瑟瑟发抖。渐渐的失去自我，由抵抗到接受再到与温度融为一体。这个过程，慢到无法察觉，却摧人心肺，待到第二日，宋敏柔已经成为发烫体，自己给自己补寄热源，大脑也已经没了意识，更可怕的是她的腹痛哪里是大姨妈，上午的检查又岂会是误诊呢，命运对她，还真是残忍，这个意外的生命差点要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