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故人相遇
因为宋敏柔身体还未痊愈，尤其是双脚，没有2、3个月恐怕很难下地，唐婉很自然的向单位告了假，留在s市照顾她。很庆幸，mama在的这段时间，容旭尧很给面子，重话没有说过，偶尔两个人的呛声，也会在唐婉的突然出现戛然终止。 “mama，你说我今天能拆石膏吗？”才在轮椅上做了大半个月的宋敏柔就已经不耐烦。工作停止了，家庭来源也就没了。虽然容旭尧会让助理定期送东西，她和mama若是出去商场也可以刷他的信息，但是她却从不这样做。她怕，一旦迷恋上这种感觉，无疑就把自己定性成真的”情妇”或者说“小三”，再者说，mama也不会同意这样做。 “还早着呢，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才多久啊”唐婉推着女儿在走在医院的长廊上，她当然清楚宋敏柔是怎么想的，多日来，她在两个人争论时候的出现哪里是巧合，不过是不想女儿太难堪而已。 “唐，唐婉？” 宋敏柔觉得声音很熟悉，母女俩顺着音源望去，原来，是杜教授。刚才是他的声音吗？他认识mama？宋敏柔疑惑的想着。 “杜大哥？”唐婉也很意外，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上故人。 “你们？”宋敏柔看着老头颤巍巍的走过来，眼里还泛着泪花，她真相把这个场景拍下来，用作日后老头再凶自己的把柄，可是，又觉得这样很幼稚。两个加一起已经100岁的人，无视宋敏柔的疑问，相拥在一起。 “mama？”宋敏柔着急，站不起来只能伸手扯着mama的衣角。 “你看我都糊涂了，这是杜伯伯，mama的好朋友，失联很多年了，没想到在这里相遇” “哦，我认识他”宋敏柔心里一顿鄙夷，世界怎么这么小？ “原来，臭丫头真的是你的女儿，我就说我不会看错”从第一次见面，杜教授就觉得宋敏柔面熟，后来打听到她是h市的人，又姓宋，他想，应该是唐婉的女儿，今日也终于得到证实。 宋敏柔不知道真相，干笑着，心里却想：这老头真会套近乎，她是mama的女儿没错，但是又不是亲生的，像什么像？切，拍马蹄子上了吧。 “杜大哥，你们认识啊？”唐婉很意外，二十五年前，她，杜俊峰、纪佳敏、宋建成是非常好的朋友，如果不是他，她不会与她们的爸爸相遇相爱，当然，她也知道，他对自己的感情，在与宋建成分开的那些岁月，杜俊峰站在朋友的角度上没少照顾自己，就连宋敏柔的出生，还都要依仗他的帮忙。后来，她与宋建成复合，杜俊峰情感失落，出国深造医学，两人也就再没见过面。 “岂止是认识，你说是不是？臭丫头？”杜俊峰看着宋敏柔，眼睛眯了眯，低头拍着她的肩膀，似乎在说“你不讨好我，我就可劲儿说出你的病情”，吓得宋敏柔连连后退，点头傻笑。“那个，mama，我们不是要复查嘛，快走吧，杜伯伯再见” “杜大哥，我先带她去，一会有时间的话……”唐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截断了。 “没事，我陪你们，正好我们叙叙旧”说完，杜教授就代替唐婉推起了那把轮椅，其实唐婉也害怕，毕竟，她还没对宋敏柔说出实情，如果被他道出，敏柔会怎么想？现在的关系会不会被打破？ “小婉，这么多年，你过得好吗？”既是疑问句又是陈述句，他当然知道她过得不好，从第一次遇见宋敏柔后，他就向得意的学生，容旭尧的兄弟打听，后来知道了宋建成很早离世，家庭也分崩离析，那时，他很懊悔，自己不该丢下她一个人出国，他应该留下，陪她度过最难的一关。 “哪有什么好还是不好，日子就那样过呗。你怎么样？孩子也很大了吧？”唐婉没有对好与不好下过多的定义，每个人对幸福的感觉不一样，在她看来，失散多年的女儿能在身边，小女儿也每天朝着胜利的方向前行就已经弥补了所有的不行，至于爱人，她会把他永远放在心里，把对他的爱转嫁给女儿。 “一直在做学术研究，我没有结婚”唐婉是杜俊峰一生的爱，离了她，再也不会有女人走进他的心，他把时间奉献给了科研研究，奉献给了医学。 “对不起，杜大哥，我……”她不知道说什么好，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都是因为自己，满满的愧疚感。 “傻瓜”饶是年龄再大，她在他的眼里永远都是那个可爱的小女孩，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宝。 宋敏柔趴在检查室的门口，半张脸伸出门外，看着杜老头摸着mama的发定，一脸宠溺，尤其是那句称呼，觉得要不闪瞎了“咦~~~，要吐了” 唐婉和杜俊峰齐齐回头，被她弄得尴尬至极，许是面子上过不去，唐婉上前敲了一下宋敏柔的头“这孩子！” “哎呦，你们聊你们聊”宋敏柔捂着头，装作很疼的样子缩回到检查市，等待检查。门外，唐婉的脸红红的，杜俊峰竟然有些看呆了。 “你是什么时候找到她的？”他刚想起来，宋敏柔刚出生时就被抱走，后来被告知死亡，唐婉一度晕厥，是他陪在她的身边渡过难关，一直到宋建成他们复合，都没听说过找回孩子。 “没有，她不知道我是她的亲生母亲……”在杜俊峰不解的表情下，她把当年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又把宋敏柔现在的情况和状态转述，实际上她知道的还不必他多，毕竟，他是宋敏柔的主治医师。 “我不敢说出真相，有时候又有说出真相的冲动，大概，这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怪我，当初亏欠她太多了”唐婉越说越伤感，背对着杜俊峰，肩膀一耸一耸的颤抖，在老友面前，尤其是杜俊峰，她从不自我掩饰，心里的那份苦，随着泪水倾泻。 “好了，只要在身边看着，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何况，我看她已经把你当做了亲生母亲，那就和事实没什么区别”杜俊峰从后面搂着唐婉的肩膀，就像是曾经，她脆弱的时候，他站在她身后一样。 “谢谢你，杜大哥”…… 宋敏柔在检查室央求着医生给她拆下石膏，却被当着面给容旭尧致电，真是无孔不入，就连医院他都做好了安排，看来，是算计着自己的想法呢。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有成功的睡服医生，反而被容旭尧骂了一顿，心情一点儿也不美丽。 “mama~~~”她的叫喊，让门外的两个人迅速的分开，恢复了状态。 “怎么了？” “检查完了……”声音带着委屈，听起来哝哝的。 “不舒服吗？我看看”唐婉急切的问着，动作轻柔的为宋敏柔拿捏小腿。 “走吧，楼下的检查完了，该楼上了”杜俊峰走上前扶起唐婉，推着宋敏柔。 “啊？不用不用，我好的很，你看你看”宋敏柔才不要上去做检查，每一次老头都问个没完，每一次她答的都驴唇不对马嘴，敷衍了事。但是，今天mama在，被mama知道那些，还不得担心死啊。 不顾她的反对和抵抗，唐婉和杜俊峰带着人来到了心内科。宋敏柔的双手死死的扒着门框，喊着“不去，不去” “哼，给容……”还没说完，宋敏柔就松了手，乖乖的坐在轮椅上等待检查，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还挂着泪痕，颇为无辜。 杜俊峰安排了助手后就带着唐婉去了办公室。 “杜大哥，敏柔这孩子的身体……” “她的身体亏损太多，尤其是心肌功能。纵使我近两年调理，也不能恢复到如初的状态，而且……”他欲言又止，很想隐瞒宋敏柔的情况，却在一个母亲面前无法做到。她有权利知道女儿的身体状况，包括，面临的危险。 “你说吧” “几个月前，她有过一次宫外孕大出血，并发急性心肌炎。当时很危急，抢救过来后，心肌功能没有恢复，又加上前一段时间的事情，你看，她的唇色发紫，说明心脏被进一步受侵，如果诊断没错，应该属于心脏病范畴”杜俊峰尽量简化宋敏柔的病情，对于那些听起来严峻的医学用词，他也弱化。饶是如此，唐婉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她的女儿，宫外孕过，还大出血，心脏病……这些信息对于一个目前来说无疑是一个非常大的打击。 “怎么办？她现在怎么办？”第一时间，她想到的是会不会影响生命，到底严重到哪一步。 “你别急，我告诉你这些，因为你是她的mama，还有，这丫头和你一样倔强，根本不听劝，如果早按照我的方式调理也不会这么严重。目前来看，要按部就班，长期的服药控制，延缓病情的发展，也有近乎于正常人的可能。最关键的是，她自己要重视，别人代替不了”这些话，二年前，杜俊峰就对宋敏柔说过，只是，她全当耳旁风的一吹而过。 “好，我知道了，我会盯着她”唐婉眼里含着泪，重重的点头，心里已经有了盘算，她想，她应该带她回家，最好，永远不要回到s市。 “别担心，我会帮你，你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 爱，不是寻找一个完美的结局或者是依照自己的设定存在，爱，诚如杜俊峰。他会考虑她想的，他会给她，她要的。在她幸福的时候，他远远的观望，在她苦难的时候，他无条件的站在她的身旁。唐婉很感谢有这样一个朋友，却也永远辜负了他一片心意。那份年轻时候的情谊，被她默默地收藏，小心的呵护，永远不曾忘记。 当晚，宋敏柔就在mama的陪同下拎着大包小包的药回了家。一路上，她喃喃自语，气着杜老头添油加醋，她真的是太讨厌打针了。 “你杜伯伯也是为你好”看着大女儿不开心，唐婉为他辩解着。更多的是心里对女儿的那份愧疚感更加强烈。有些事情不了解可以糊涂着过日子，一旦了解，你就不得不去正视，解决。她想，如果可以重新孕育她该有多好，她一定会给她最好的营养，给她最安全的怀抱，让她远离那些是是非非，恐惧与肮脏，不求大富大贵，只要健健康康的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