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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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问卿愣住。 这话,怎么听得心里怪怪的,总觉得阴森森的。 “这话是你娘说的?”夏问卿再三确认。 沈郅郑重其事的点头,“对!是娘交代我的,然后我便听到了一声雷响,娘就把我推出来了。” 夏问卿听得都觉得脊背发凉,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这世间真真有如此诡异之事吗?然则沈郅不会骗人,既然是他说的,那必定是梦到了。 不要相信眼睛?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眼睛,有时候也是会骗人的。 ………… 染血的法阵,不断的旋转盘索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 千面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体内血气翻腾,也不知身处何地,这黑漆漆的地方,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目光所至,皆是浓雾弥漫,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实在走不动了,千面只得扶着树坐下来歇息,环顾四周,仍是白茫茫的一片,“韩不宿?” 他扯着嗓子喊了两声,“韩不宿,你给我滚出来,老子迷路了!” 没人理他。 伤口依旧疼,只是没有之前疼得那么厉害,连嗓子都没那么疼了,只是孤独与寂寞,容易把人逼上绝路,在这一片无声的世界里,一个人承担的心理压力,足以将内心击垮。 “韩不宿,你出来好不好?”明明是她拽着他一起跳的,为什么最后只剩下他一人? 韩不宿会去哪里? “韩不宿……”千面无力的喊,“老子迷路了,不会破阵,你快点出来,不然……不然我……我害怕!”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前面有人影晃动。 慌忙起身,千面撒丫子往前跑。 浓密的林子里,有叫骂声和嘶喊声交织着,听着似乎很是熟悉。 千面慢下脚步,定定的瞧着不远处的一幕。 美丽的女子被压在那里,许是因为吃了药的缘故,除了还能嘶喊几声,手脚压根无法动弹。数名男子,一个接一个的上去,又一个接一个的下来。 每个离开的男人,都在她的身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刀刃划过瓷肌,留下了殷红的血色。 千面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一幕,这是……这是数十年前的场景,这是当初韩不宿被毁的场景。陆如镜就在一旁的树后站着,静静的瞧着这一切。 待所有男子离开,韩不宿几近晕厥,终是陆如镜将人抱走,带到了一间林中小屋。 千面始终跟着,心里的愧疚与懊悔交织在一起,让他恨不能打死当初的自己,不过是一句戏言,却毁了韩不宿的一生。 一句,戏言…… 他站在小屋的窗外,看着陆如镜仔细的擦拭着韩不宿的身子,然后为她上药。明知道陆如镜不怀好意,千面却无法阻止,他伸了手,却像空气一般,压根无法碰触到这小屋内外的任何东西。 连他的喊话,韩不宿和陆如镜都未能听到分毫。 屋子里的人,渐渐复苏,渐渐的生出了变化,有些事竟是千面浑然不知。 他从不知道,原来陆如镜和韩不宿还有过一段,只不过那时候的陆如镜一直戴着面具,而当初的韩不宿,历经痛苦,仍保持着一颗真诚待人的,赤子之心。 屋子里,情义渐生。 屋子外头,千面痛不欲生。 让自己面对曾经犯过的罪孽,又无力挽回,世间大概没有比这,更折磨人的惩罚。惩罚,不在皮rou,而在内心。 “对不起!”千面跪在屋外,狠狠的磕了两个头,“对不起,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 “喂!”韩不宿忽然揪起千面的衣襟,“你在这里作甚,跟我来!” 千面猛地惊醒,赫然惊觉,这竟然是在自己的梦境里,再睁开眼,回过神来,竟是被韩不宿拽着飞奔,绕圈飞奔,“韩不宿?是你吗?” 韩不宿还觉得奇了怪了,“你说你这废物,我一眨眼的功夫,你竟然误入了阵中难以自拔,真真没用!快点跟紧我,我带你去祭坛!” “好!”千面连连点头,难得这么听话。 跟在韩不宿身后,千面几次张嘴,都没能说出话来。 陡然间一道刺眼的亮光袭来,千面终于跟着韩不宿跳出了这怪圈,再睁开眼,竟是站在了冰棺旁边,近距离的接触到了冰棺。 “别愣着,撬开它!”韩不宿捋着袖子打算去推冰棺。 然则……冰棺的盖子太重,韩不宿原就没什么力气,哪里能推开盖子。 千面环顾四周,只觉得方才的梦……太过真实,亦太过可怕,委实没有脸面,再面对韩不宿! “你还愣着干什么?”韩不宿只觉得奇了怪了,“从法阵里出来,已经费了我不少精力,如今你还不出力,是想一起死在这里吗?你想死便罢了,不要扯上老娘!我这厢可要活得长长久久,要死你自己去死!” 千面眼眶湿润,“你骂人的样子,真好看!” 韩不宿眉心突突的跳,“……” 这老小子怕是被法阵给迷了? 如今还没跳出来吗? 千面原就受了伤,这会只剩下吵架的气力,要想推开棺盖,自然不容易。然则合了二人之立,也没能把棺盖打开,委实气人! “会不会有什么密门?”千面咬着牙,沿着冰棺走了一圈,饶是如此也没瞧见任何的机关,看样子,这东西还是得靠人力打开。 “王爷!”黍离一声喊。 让千面和韩不宿看到了曙光,二人站在冰棺边上大喊,“这里布了阵法,你们切莫乱闯,陆如镜也在这阵中!薄云岫,你身负凰蛊,以内力驱动法阵,定然能逆转阵法,安全过来,快,帮着打开冰棺,里面的人……恐怕是兮丫头!” 一听说沈木兮可能躺在冰棺里,薄云岫自然是着急的,也顾不得其他,当即凝了真气。 韩不宿的法子自然是好使的,法阵被逆转,薄云岫身负凰蛊,入阵出阵自然是轻而易举。饶是血阵又如何?凤凰蛊,原就是护族至高无上的宝贝。 “让开!”近至冰棺前,薄云岫示意韩不宿和千面稍稍退开。 祭坛上的冰棺,往往是承着护族最重要之物的存在,要么受到全族的拥护,要么便是诅咒般的存在。 这厚重的棺盖,薄云岫用尽全力,亦只能打开一条缝。 一丝黑气从里头渗出,俄而又成了一缕白烟,消失无踪。 “快!”韩不宿疾呼,“快点打开,否则怕是回天乏术!” 薄云岫一咬牙,愤然用力。 刹那间,棺盖被彻底掀翻。 沈木兮赫然出现在冰棺内,身着如墨黑衣,安安静静的躺在里头,双眸紧闭,双手交叠置于腹前,神色泰然而从容。 “薄夫人!”薄云岫慌忙将人从冰棺里扶坐起来,“薄夫人?” 韩不宿上前探脉,“还活着,快些抱出来!” “她是怎么进去的?”千面诧异,“之前不是在石室吗?为什么忽然间,会出现在这祭坛上?” 不是来杀死回魂蛊的吗?为什么回魂蛊没瞧见,倒是沈木兮,把她自个塞进了冰棺里?这似乎有些不符合常理,这祭坛上的冰棺,应该不是谁都可以进去的吧? “到底是谁把她放进去的?”薄云岫亦是诧异,“薄夫人?薄夫人?沈木兮?” 不管薄云岫如何呼唤,沈木兮依旧双目紧闭,压根没有要醒转的意思。她静静的躺在他怀里,虽说还有脉搏,可整个人凉得厉害,就好像是冰雕的一般。 “先别管那么多,赶紧走赶紧走!”千面的伤势有些严重,“这不是说话的地方!” 也不知陆如镜父子,到底身处何地,又会不会突然冒出来? 千面,真是怕极了陆如镜这疯子! “跟紧我!”薄云岫咬着牙,抱着沈木兮飞出法阵。 千面携着韩不宿紧随其后,这会可断然不敢大意,免得又陷在其中难以自拔! 黍离一直在边上等着,如今见着自家主子回来,当然是喜不自禁,“王爷,没事吧?王妃她这是……这是怎么了?” “先别说那么多,出……” 还不待薄云岫说完,千面猛地推开了韩不宿。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韩不宿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像是一块破布,被千面狠狠的推了出去,俄而是那一道鲜艳的殷红之色,喷涌而出。 这让她想起了雨后的彩虹,只不过眼前这一道,是血色的。 “千面!”她厉声惊呼。 黍离拔剑飞身,“王爷快走!” 陆如镜父子,不知何时,竟然跟着他们冲出了法阵,那一瞬的正邪交锋,来得猝不及防。 “杀了他们!”陆如镜下令,陆归舟瞬时发了疯似的往外冲。 薄云岫怀里抱着沈木兮,处处受制,只能守不能攻。 “千面?千面!”韩不宿勉力从地上爬起来,“千面,你怎么样?” 这一掌,直接击穿了千面的胸口,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他仰躺在血泊里,视线里一片模糊。耳畔隐约听到动静,身子终是被人托起。 “千面?”韩不宿红着眼,“你欠我那么多,我还没骂够呢!” “你这人,真是太讨厌了!”千面无奈的叹口气,尽管看不清楚眼前的东西,耳朵却是好使得很,大概是被骂出了条件反射,对韩不宿的声音格外敏锐,“就不能让我走得安生一点?” 薄云岫见着形势不太对,抱着沈木兮便夺门而出,黍离亦是持剑撤离,这会硬碰硬,对谁都没好处。 四周安静下来,唯剩下千面的血,一点一滴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你振作一点,我有药!”韩不宿慌忙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了一瓶药,“止血的,益气补血的,固元丹,还要还有……” “我伤着心脉了!”千面摁住了她的手,“别忙活了,你连自己都治不好,何况、何况是我现在这个样子……” 血,沿着他的唇角不断滚落下来。 韩不宿忽然哭了,“不要死!” “瞧瞧,还是心软了吧?”千面扯了唇角,胸口凉凉的,只觉得冷风一个劲的往身体里倒灌,“我、我有些冷,韩不宿,你能不能说几句暖心的话。我都被你骂了一路,委实需要洗洗耳朵!”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已然睁不开,可又好似不太甘心,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大概是在等着什么,又或者有什么未完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