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节
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 李俨手一抖,差点没握住手中一沓信纸,惹得丽正殿内诸臣惊诧望过来。 信里写了什么,让太子殿下如此失态? 李俨不动声色地将黄叶悄悄藏入袖中,抬头看向齐国公,淡淡道:“池长庭不急着回京。” 齐国公面露惊讶。 他还以为最想池长庭回来的是太子殿下来着! “池长庭此时回京,可谓前功尽弃!” “一则朔方未稳,兵权散乱,正是收拢良机,不宜半途而废,否则如同为人作嫁;” “二则突厥未平,烽火未歇,边关战事关乎国运,孤为国之储君,不可囿于一隅;” “拟奏!请调河东横野、天成、静边三军,河西赤水、大斗两军……太仆寺战马……军器监……调回洛、黎阳、含嘉三仓,待今秋新粮齐备,即发兵征北平叛!” 齐国公看了一眼奋笔疾书的闻礼,皱眉问道:“殿下是要奏请御诏调兵调粮?” 李俨点头:“要调动几十万大军,只有陛下下诏才师出有名。” “陛下近日可是……精神得很呐……”齐国公意味深长道。 自从太子殿下的未婚妻和准岳父被送上了前线,东宫一改往日含蓄作风,强势得令皇帝毫无还手之力,许多政令从东宫发出,根本不过御前。 皇帝也因此蔫了很久。 直到上个月小皇子出生,皇帝趁机赦免了一大批赵王党羽,又开始精神抖擞与东宫作对。 东宫奏请,十有八九都会驳回。 李俨却不为所动:“今秋征北,势在必行!陛下定会顾全大局!” 说罢,悄然探入袖中,轻抚黄叶,心中既欢喜又酸涩。 阿棠竟然会给他写情诗…… 她那样缠缠绵绵地问归期,他却不能立即接她回来…… 他已经顾全大局了,就不会允许别人不顾全大局! 顶点 请假 昨晚做了个梦,梦见有位熟悉的读者给我留言,很着急地说,大大你怎么了!怎么词汇重复率越来越高了!怎么越写越差了!你一定要注意点啊!不行就断更吧! 然后我就惊醒了,决定今天断更调整下状态—————— 咳咳,其实是周末跟闺蜜疫情后首聚,停了一天没写,到今天更新跟不上了。 说起那天,有个挺有意思的小故事。 当时我和闺蜜逛公园,突然看到一树雪白的花,被惊艳到了,就查了下花的名字,发现是白色夹竹桃,花语是真挚的友谊,高兴得我俩围着花儿转了好久。 好像就会和好朋友在一起秒变傻白,跟衫衫一样,我写她每次遇到棠棠就吃醋,那是跟好朋友闹着玩的呀~很喜欢衫衫,跟我闺蜜一样可爱~ 接下来朱美人要登场了,明天或者后天。 ps.开头的梦是真的,依稀记得梦里给我留言的是思嘉小窝…… 第433章 献艺庆功 诸臣告退后,李俨将袖中黄叶取出,细细看了几遍,又在口中几度默诵,只觉齿颊生蜜,满目缱绻,便连指间摩挲着的枯叶脉络,也甚是温旎动人。 一时痴痴,以致冯安唤了三声才回过神来。 “陆先生求见!” 陆子衿进殿行礼罢,抬头便见太子殿下眉目温存,面前摆着厚厚一沓纸,便笑着问道:“阿棠来信了?” 李俨点头,指尖在叶上轻拂,道:“她人在边关,未忘进学,如今都会写诗了。” 陆子衿微愕,想了想,哑然失笑。 太子殿下如何知道阿棠会写诗?定是她那小徒儿在来信中附诗了。 小姑娘给未婚夫能写什么诗?总不能是“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吧? 所以太子殿下这是在炫耀准太子妃给他写情诗吗? 仿佛是炫耀了一句还不够,太子殿下又加了一句:“写得还不错。” 陆子衿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小徒儿写成什么样,太子殿下都能看出一朵花来吧? “给我也看看?”陆子衿笑道。 李俨神色淡淡地将黄叶放回信封中。 陆子衿瞥见黄叶,笑意更深。 李俨轻咳一声,道:“先生何事?” 陆子衿笑容微收,道:“边关战事未歇,池长庭还不能回来。” 李俨点头:“孤心里有数。” 陆子衿略略松了一口气,问道:“殿下打算先把阿棠接回来吗?” 李俨摇头:“京中凶险不逊边关,她在回乐反而安全一些。” 回乐那边她身份最尊,兵力最强,现在池长庭也班师回去了,再没有人能欺负她。 回了京城反倒处处受制。 陆子衿也赞同点头,她原本还担心太子感情用事,看来是她多虑了。 “还有一事,需要殿下拿个主意,”陆子衿道,“周仪外任的事第七次驳回了。” 李俨“嗯”了一声,道:“那就让他留下。” 如杜壑这种听话的,可以直接用皇太子令外调,但周仪并不听话。 自己不肯走,皇帝也不放他走,他们确实无可奈何。 陆子衿蹙眉道:“他若只是背师媚上也就罢了,就怕他心里另有主意,万一……池长庭总是他恩师,难免受他牵连。” 她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李俨心里也有数。 怕就怕周仪接近皇帝存了复仇之意,要是真动手弑君,池长庭父女都会受牵连。 皇帝如今宠信周仪,难保没有用周仪牵制池长庭的意思,要是找到机会,诬周仪一个弑君之罪,也能达到打击池长庭的目的。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池长庭现在就跟周仪决裂。 但池长庭远在边关,想决裂也不是那么容易决裂的。 “让人暗中提醒周仪一声,”李俨道,“他若念着恩师,自会小心谨慎,若是不念——” 沉吟良久,道:“再让人提醒魏王一声。” 驸马周仪和魏王李修是皇帝现在最宠信的两个人,或许周仪有异心,李修肯定是一心向着皇帝的。 陆子衿离开后,李俨再次将黄叶取出看了一会儿,又将池棠的来信从头到尾再看两遍,才全部放下,开始写回信。 提起笔,又不知该写些什么。 他突然想起那年除夕夜,她站在家门口,雪白的绒毛衬着小脸,脑袋娇俏地歪着,发髻上垂下一只红玛瑙的兔子。 她双眸弯弯地看着他,两颊的酒窝笑得很深,似藏了nongnong的蜜酒,既甜美又醉人。 更甜美醉人的是她的话。 “我在等殿下啊!” “殿下一定会来看我,我就是知道!” “殿下再不来,我就要死了……” 声声切切,乖巧痴软,令他心疼入骨。 她现在是不是也那样等着他,那样盼着他? 那样红着眼眶,泪眼婆娑…… …… 池太子妃正笑靥如花,甚至还很得意,完全不知太子殿下的胡思乱想,顾自神秘兮兮将将父亲大人往府中宴厅拉。 池长庭进了宴厅一看,上首摆了一案一席,案上备了茶水点心。 左侧也铺了一席,但没有摆食案。 “这是玩什么?”池长庭指着案席问道。 池棠叹了一声,道:“本来打算我亲自为爹爹摆宴庆功的,节目都准备好了,结果让外人抢了去——” “今晚庆功宴的节目不也是你准备的?”池长庭道。 池棠惊讶得睁大了眼:“爹爹你怎么知道?” 难道她不是私底下悄悄准备的? 池长庭睨着她道:“你那点小动作,瞒得过我?” 池棠没趣地撅起嘴。 池长庭忙道:“我就是看你见了好几位夫人,随便打听了一下而已,只知道这么多,对了,你都准备了什么节目?有没有剑舞?有没有百戏?” 面对如此拙劣且没有诚意的表演,池棠也只能假装信了。 “别的就算了,换地方表演也行,但有一个只能在自己府里!”池棠道。 “哦?”池长庭大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