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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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诚意宽慰,想让他心情好些。 但她没看到萧明彻闻言僵在了柜前,更不会知道…… 他心情更糟了。 虽然,他也不懂自己在不高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612 15:41:39~20200614 00:48: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无名权兵卫 2个;婉婉、我的宝贝、子夜望星、明湖、糯米蟲、梓非渝、楚崽崽、33029lxt、不要偷吃月亮、木昜、延湄、阿纹家的头头鸭、点点是满满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大甜甜 60瓶;阿北 15瓶;眉间雪 14瓶;那天惊蛰、醉美不过流年、iris安柒、我的宝贝、gb、ptx 10瓶;头头家的阿纹鸭、云 5瓶;洛清猗、糯米、32790210 3瓶;鱼崽儿 2瓶;mkrs北、36248858、pplhaii、晴空万里、子夜望星、落雨、嘉期许你、祈雨娃娃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章 虽说萧明彻惯常冷漠脸,但李凤鸣还是隐约察觉到他不高兴。 她想这是自己“睡相不佳,扰人安眠”惹出来的,每日换药时便谨言慎行。 更没好意思立刻就问王府工坊的事,打算等萧明彻这场起床气过了再说。 之后几日都只零星飘点米粒碎雪,到四月十九这天雪就彻底停了。 却又刮起风来。 李凤鸣午睡了小半个时辰,周身被煨得暖融融,可一出房门就被挟冰裹雪的风尾扫到瑟瑟发抖。 天冷成这样,不合适去香雪园见太皇太后。 李凤鸣一时无事可消遣,便让人煮了山楂乌梅茶,又躲进书房。 当然,萧明彻这个“奉圣谕禁足”的家伙也在书房。 如今两人在书房内已形成了共处默契。 通常萧明彻端坐在书桌后,而李凤鸣则在窗畔坐榻上摆个小方几。 有时李凤鸣会问他一些齐国的事,此外便井水不犯河水。 两人都习惯了这么共处一室,所以李凤鸣进去时,正在看书的萧明彻连眼皮都没抬。 李凤鸣盘腿坐在小方几前,浅啜果茶润了喉,便开始翻看淳于黛归整好的雍京城贵妇名单。 外头太冷,这书房里又太暖和,她坐了没一会儿就开始犯懒,总有些散神。 于是她暂时放下名单,手捧茶饮,歪头去看萧明彻。 这人长得是真好看。 若要说好看到什么地步,李凤鸣曾偷偷与辛茴打趣:抛开旁的,萧明彻这长相,就是“无事时看着可提神醒脑、吃饭时看着能多下一碗饭”的那种好看。 只可惜,她也就能看看。 想是萧明彻察觉了她的目光,抬头活动脖子时,微掀眼帘睨了她一记。 “我说淮王殿下,您这起床气可够持久的。”李凤鸣轻咳两声,佯装无事地打趣。 “我睡相不佳扰您清梦,那都是四月十五夜里的事了。过了这么多天,怎么还是一张没睡好的气闷脸?” 话音未落,她忍不住捂唇打了个呵欠。 萧明彻没接她这话,只瞥向她困泪迷蒙的双眸:“要睡回寝房去睡。” “这是什么话?我又不是进来睡觉的,”李凤鸣挪了挪坐姿,正面朝向他,“欸,说真的,这几夜我可没乱动越界吧?” 萧明彻目光幽幽冷冷:“嗯。” 这就让李凤鸣百思不得其解了:“既不是我吵着你,你怎么还是睡不好?” 萧明彻沉默垂眸,避开她的目光。 一连几夜都如临大敌,专注防备着这女人,生怕她半夜里又突然翻身贴过来。睡得好才怪。 李凤鸣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淡,倒也不以为忤。 她低头抿了口果茶,立刻被酸啾啾的滋味惹得眯眼皱脸,眼角沁泪。 久未等到她再出声,萧明彻不动声色地抬眼,正好瞧见她这副模样。 不知怎么的,他感觉胸臆间像被猫爪子轻挠了两下,一股隐秘的酥麻感悠悠漾向周身。 正当他无所适从时,李凤鸣又说话了。 “我猜你这几日心事重,所以才睡不好。不如今夜我将帐中香换成安神的试试?”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放心,不沾衣的。就是大婚当夜用过的那种,你还记得那种气味吧?” 大婚都是半年前的事了,萧明彻有些想不起她说的那种气味。 他警惕蹙眉:“橘子气味?” “不是橘子,是……”李凤鸣一时词穷,竟不知该如何用言语描述那种香的气味。 呆了片刻,她索性从坐榻下来,捧着手中果茶走向书桌。 她双手捧着杯盏,递近他鼻端:“喏,跟这种气味有点像。酸酸的,但又混着回甜……萧明彻?!” 不怪她惊讶到直呼其名,实在是萧明彻的举动过于诡异。 他居然就着她的手,低头抿了一口! 在私下里,李凤鸣喝水有个小动作,被淳于黛提醒许多次都改不了—— 她说话时会将杯子捧在掌心转来转去。 这杯子是她才喝过的。 她今日未着脂粉,自也就未点口脂,这便让人无法分辨,萧明彻的唇抿到的那处杯沿,是不是…… 李凤鸣觉得,书房里好似瞬间升温,比方才更热了。 “我递杯子,只是想让你闻闻这气味,”她面无表情,声音木然,“没要喂你。” “哦,”萧明彻略低下了头,“别靠我这么近。” 天晓得他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喝了一口。他又尝不出味道。 ***** 为着那口茶,整个下午两人都尴尴尬尬,几乎没说过话。 但李凤鸣言出必行,还是让淳于黛将帐中香换成了安神的那种。 入夜,萧明彻躺在帐中,反反复复闭目、睁眼,说不出心中是烦躁还是……别的什么燥。 虽因小时的一些遭遇,他口中不太能辨别五味,但嗅觉倒还灵敏。 此刻鼻端萦绕着淡淡果香,仿佛挂在枝头的樱桃果,甜中带点微酸,还沾着晨露甘冽。 这种气味,与下午书房里那杯山楂乌梅茶近似,却又不太像。 萧明彻轻轻翻了个身,面朝外改成侧卧的姿态。 可帐中到处漂浮着这味安神香的气息,任他朝哪边睡都避无可避。 他瞪着黑暗中的帐幔,脑中闪现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或许,白日里那杯山楂乌梅茶的气味,比这帐中香要好些。 至于好在哪里,他翻身好几回都没想明白。 “这是床,不是油锅。”被吵到半醒的李凤鸣忿忿嘟囔。 萧明彻微惊,没有再动。 身后的李凤鸣却困嗓含恨,口齿不清地补上警告。 “再像条煎鱼似的翻来覆去,信不信我有一百种法子让你睡不成?哼。” 撂下这含义不明的警告后,李凤鸣的气息渐又平稳绵甜了。 萧明彻闭上眼,却更睡不着了。 哼什么?大婚之前谁还没学过点该学的?以为就你有一百种法子让人睡不成? ***** 因这年是闰四月,到了下一个四月初二,萧明彻在行宫的禁足就结束了。 眼下太皇太后除了有时脑子糊涂些,身子骨比起冬日里倒是大好。 既萧明彻要回淮王府,李凤鸣在行宫的侍疾自然也结束了。 谁都以为老太太定舍不得放李凤鸣走。 哪知老太太非但没挽留,还乐呵呵撵人:“回府去好好过,无事就不必勤往我这里跑。” “太奶奶,您怎么还翻脸不认人了?”李凤鸣逗她,“早前您不是经常说很喜欢有我作伴吗?” 太皇太后拍着她的手背,语重心长地叮咛:“如今你丈夫都回京了,你自该以他为重。下次你再来看我,最好是抱着个大胖小子。” 在齐人风俗里,女子婚后就该事事以丈夫为先,没人在意她本人想做什么、能做什么。 而且,若有孕生子,那也得是个“大胖小子”才真算喜事。 这种话,若说给寻常齐国新妇听,多半会羞涩赧然,并将之当做是老人家的祝福。 但李凤鸣听着就有些刺耳。 不过,她没和个糊涂老太太争执对错,也没答应,只乖巧笑笑。 ***** 回到淮王府已近日暮。 李凤鸣自大婚翌日离府前往滴翠山行宫,至今已过去半年。 当初她就没来得及熟悉这座府邸,时隔半年再回来,更是看哪儿都陌生。 路上她还在和淳于黛、辛茴嘀咕,不知该如何对管事姜叔提出“要与萧明彻分房住”的要求,才不会让人侧目。 哪知姜叔早就为她单独准备了院子,就在萧明彻的主院东边,隔着一道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