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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卓 阿卓 刺客的面色微微变了。 关天之所以改变态度,难道是因为卓太后?刺客的脑子里升起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关天倾慕于卓太后?那刺客也不知是该觉得荒谬恐惧,还是该觉得喜出望外了。如果他能逃回去,将这个消息告知主人,他的xing命基本无忧了。 进来。杭清将那刺客的面部表qíng都收入眼底,方才对门外道。 关天想也不想便推门进来了,他脸上神色yīn沉,但却在触及到杭清之后,目光陡然柔和了不少。这一幕自然也被那刺客看在了眼中。 果然!骁王竟然如此胆大包天!刺客彻底肯定了关天的龌蹉心思。 这人可有伤到你?关天问。 杭清摇了摇头:他五花大绑,如何伤得了我? 关天这才松了一口气。但他随即却是目光冰冷地扫了一眼那刺客,刺客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当刺客再看向杭清的时候,目光中便充满了敬佩。如何能不敬佩呢?原本瞧着只像是个普通的花瓶美人儿,现在瞧着却觉得实在是个厉害人物。能令主人念念不忘也就罢了,就连凶名在外的骁王也对他颇为倾心。一个已经嫁过两次人的哥儿,一个已然位及太后的哥儿,却还能有人为之倾倒 实在可怖至极也! 杭清没有再看那刺客,他转身当先走了出去,待走到门外,杭清才抬起手指冲关天勾了勾。 关天实在爱极了杭清这样的动作。这让关天从中感觉到了几分亲昵。 他巴不得跟前的人,对他越是不拘小节才好。只有那样,才说明卓渔对他姿态有所软化,渐渐开始将他当做亲近的人。 关天一心想着如何博得杭清的欢喜,他又哪里知道,这头杭清也正想着,下头该要如何继续攻略呢。 你寻个机会,将这刺客放了。杭清道。 关天应得极为痛快:好。连缘由他都没有问。对于他来说,这实在是再小不过的事了。何况,这样的小刺客,跑了还可以再抓。眼下博个卓渔欢心,放他走几步远也没甚关系。 杭清听他答应得gān脆,却是陡然想起来,此次刺客本是冲着钟槿炎去的,刺客如何处置,总该要让钟槿炎知道才对。杭清招了招手,将侍从叫了过来:去瞧一瞧陛下可忙完了?若是完了,便将陛下请过来。 那侍从知道,如今卓太后实在众星捧月得很,人人都怕得罪了他。这哪里还是从前比得的?侍从不敢耽搁,忙小跑着出去了。虽然在他看来,卓太后能有什么事儿?这事儿也就落在陛下一人的眼中,才会是桩大事了! 这头关天却是有些不快了。 不过放个刺客而已,这个主他还是敢做的。 不过不快归不快,他不高兴也就罢了,他可不愿意惹得卓渔不高兴。于是关天就当做什么没听见一样,站在杭清的身边,貌似亲密熟络地与杭清道:那刺客不曾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吧? 杭清摇了摇头:我只是好奇,那刺客为何会认得我? 忠王从前也常常出入皇宫,他身边的人认得你也并不奇怪。 杭清不疾不徐地道:我问了那刺客,他也说了 他招了? 他将话头往你的身上引。杭清道。 关天陡然反应过来,这是一出明晃晃的栽赃陷害,关天的脸色霎时沉了下来,目光也冷酷了起来:早知道刚才就应该杀了他!关天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等到话音落下,他才看向了杭清:看来阿卓并没有信他的话。若是卓渔信了的话,就不会同他说了。 关天不得不说,这个滋味儿还是极好的。 尤其是被卓渔所信任的滋味儿! 关天嘴角翘了翘,低声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放那刺客回去,好瞧一瞧究竟是谁人在背后主使,是吗? 杭清点了下头。 关天这会儿正当心qíng愉悦的时候,直恨不得将身形娇小的卓渔揣进兜里,带回王府去,瞧着他的面庞,好生与他说说话。但愉悦的气氛总是很快便会被打破。那一头,钟槿炎同钟桁大步走了过来。两人眉头紧锁,面色瞧上去并不大好看。 要不是侍从前来,钟槿炎还当真没有发现卓渔已经离开了。这一点令钟槿炎和钟桁都觉得懊恼极了。在卓渔刚刚受了惊之后,他们怎能这样忽略卓渔?两人急匆匆地赶来赎罪,却一眼先瞧见了关天。 此时钟槿炎和钟桁早已明晰各自的心意,再走到关天跟前的时候,无疑便是qíng敌见面分外眼红。 一股暗涌在三人之间环绕着。 杭清扫了一眼,倒是没太在意。毕竟按照原剧qíng,这时候钟槿炎已经怀疑上关天了,所以面对关天时的姿态有异也是正常的。 杭清三言两语与钟槿炎说了要放刺客走的事。 钟槿炎没有做出反应,他身边的侍从倒是已经先呆住了,个个都忍不住腹诽道,这位卓太后果真还是善良得过了头,面对一个妄图刺杀皇帝、差点取了他xing命的刺客,他竟然要放这刺客离开。这卓太后果真还是如从前那样,是个实实在在的花瓶美人儿吧。 杭清何等敏锐,他光明正大地看向了那些侍从:你们为何这样瞧着我? 钟槿炎此时正qíng敌当前,本就是心qíng不愉的时候,一听,竟然有侍从胆敢直视卓渔的容颜,钟槿炎心底的怒火腾地窜了起来。他目光冷厉地转头去看,自然也就瞥见了这些人来不及收起的表qíng。这些人竟敢不尊卓渔! 来人,将这几人拖下去。 几个侍从都变了脸色,但谁也不敢出声哀求。因为他们都知道,他们的皇帝陛下瞧着xingqíng温和,实则却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儿。指望他变主意,那比登天还难。更别说此时一旁还有个骁王了,那骁王手段更狠辣,说不准他们一求饶,骁王张嘴就说不如把他们剥了皮吧 这几个侍从很是安静地被处置了。 而跟在杭清身后的侍从见了这一幕,不约而同地打起了寒颤,他们缩在杭清的身边,大气也不敢出。从前那些瞧不上卓太后的想法,这时候更是深深掩藏在了心底,再也不敢翻出来半句。 杭清一直都在等着寻个机会杀jī儆猴。 卓渔心xing单纯善良,对于旁人的轻视并不大在意,毕竟不管那些侍从们目光何等不敬,却终究还是得好生伺候他。可杭清就没这样好的脾气了,如果不是为了避免人设崩坏,杭清早就处置掉他们了。 钟槿炎叹了口气:是我疏忽了,没想到宫中竟然有这样欺君藐上的狗东西!日后若是再有,母父定要告诉我。 关天在一旁轻嗤了一声。在他看来,钟槿炎的确疏忽良多。卓渔贵为太后,这些个狗奴才却敢瞧不上卓渔,说来说去,到底还是钟家父子对卓渔的保护不够。钟槿炎又哪里来的颜面,对卓渔起倾慕之心? 钟槿炎听到这声轻嗤,心底怒火更甚,当即便同关天冷冷地对视了起来。 杭清看着两个成年男子都快瞪成斗jī眼了,实在忍不住上前一步,cha入了两人的视线之中:可以放人了。 钟槿炎知道关天这人向来不讲什么尊卑,他不愿被关天抢了先着,于是立刻转头道:放人。 那刺客还在里头忐忑不安,终于,他等来了人。 刺客被放走了。 钟槿炎和关天都吩咐了人跟上那刺客,等吩咐完,两人转过身来,却已经不见了卓渔的身影。两人同时脸色一黑,问:太后呢?阿卓呢? 钟槿炎在心底狠狠骂了一句,不要脸!竟还敢称阿卓! 一旁的侍从躬着腰,战战兢兢地道:越王陪着太后先行一步了。越王说的便是钟桁。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位便是曾经的冷宫废太子。但现在皇帝给人家编造了个身份,说他是越王,那大家自然也就只有认他为越王。 越王?关天和钟槿炎又是同时一愣,随即他们才猛地反应过来。 他们这是鹬蚌相争让渔翁得了利。 两人冷冷地对视一眼,而后同时拔腿大步朝前追去。 middot; 说吧,你有何话要说?杭清不解地问。 从姜容过世以后,杭清虽然对钟桁照拂了几日,但那也仅仅只是有几日的jiāoqíng罢了。钟桁自告奋勇守在他的身侧,杭清当他是碍于姜容的遗命。两人之间来往甚少,长辈与晚辈间的qíng分实在淡薄得很。钟桁能有什么话是要与他说的,而不是对钟槿炎说呢? 钟桁与杭清走到了一处亭子中。 这院子虽然修得不比皇宫,不过亭子倒是jīng美小巧,身畔还能嗅到荷花的香气。那层叠的树木,恰好将亭子遮掩了大半,若是夏日,在此乘凉应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