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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笑一边用力拍了拍青年的背,被夸奖了还在傻笑的冬弥立刻被拍了个踉跄,尽管迪卢木多拉了他一把没栽倒,背后却留下了一个黑漆漆的手印。 诶呀,这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司炉工大叔这才想起来,这个驾驶室里几乎所有的东西上都被蒙了一层煤粉,伸出手想拍掉那个手印,又纠结于手上还是黑漆漆的,会不会越拍越脏。 哦,这个啊?没事的,反正我回去也要换衣服的。冬弥笑着,挠了挠脸颊,由于煤铲的柄上也都是煤粉,在刚才的动作里粘到了他的手上,此刻一挠,脸上又是两道黑漆漆的墨线。 迪卢木多终于忍不住了,冬弥大人,您的脸上 咦?冬弥看了看自己漆黑的手掌,终于发现了什么,gān脆撸起注定要洗的衣袖擦了擦脸,脸上的墨线倒是擦掉不少,不过范围更扩大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司机大叔终于发话了:咳,小伙子,你还是别动了,等下车之后我们有办法洗掉。说完又瞪了司炉工大叔一眼,对于他们这样一天到晚跟煤炭和锅炉打jiāo道的人来说,肯定有办法洗掉很难洗的煤渍。 嘿嘿,那就麻烦你们啦。冬弥也不在意,大叔,我们继续吧,是要加煤是吗? 是的,再加半铲。见冬弥是真的不在意,大叔点点头,继续自己的工作。 等、等等!被抢了工作又被瞪了的司炉工大叔则注意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你叫我大叔也就算了,为什么叫我老爹也是大叔啊! 老爹!? 仔细看来,这两位大叔还是有一定相似之处的。 司炉工大叔的体格是gān惯苦力工作的人特有的壮硕,而司机大叔虽然两鬓花白,但看上去中气十足,jīng神健旺,身上肌ròu毫不逊色,两人都因为常年面对着锅炉,被熏得一身皮糙ròu厚的样子。 真是的,你以为我几岁啊? 冬弥仔细看了看他长相,判断道:快四十岁了? 我今年只有31岁啊!司炉工嗯,好像不能继续叫他为大叔了,这个除了身高比冬弥还矮一截,整体体格就像是一头熊的汉子悲愤道。 诶诶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的父亲,也就是司机大叔终于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 jiāo流了一会,冬弥总算搞清楚了。 司炉工的名字叫罗亚,司机大叔则是他的父亲,他们两人都是尤斯威尔矿山的人,母亲已经在一次矿难中过世,如今是两条光棍相互扶持着过活。 亚美斯多利斯的火车是国家运营,所以严格来说,罗亚和他的父亲也属于军队的一员,甚至前几年他还是正规军团的一员,军衔下士。 老爹年纪大了,没人愿意跑尤斯威尔线路,所以我就回来接替了咯。罗亚这么说道。 平时他们两个各司其职,司机大叔主要负责开火车,这种蒸汽机车的一大不便是驾驶室里没法直接看到前面的路况,所以他时不时就要探出头去看看,然后调整锅炉内的气压和燃料添加比例。 而罗亚则主要负责听他的吩咐,往锅炉里加燃料,顺便向他老爹学习怎么开这种火车,偶尔也客串一把司机。 jiāo谈之中,这趟横跨两天三夜的旅途,终于行驶完了最后一段。 下了火车,罗亚就邀请冬弥和迪卢木多去他们家住,正好也解决一下他衣服背后的掌印和袖子上的煤粉,冬弥当然答应。 第52章 会迷路 大概是有了冬弥这个新进的苦力司炉工, 这趟火车比预定的还要早到,到达尤斯威尔矿山还是中午。 午饭当然不能让还是个客人的冬弥做, 罗亚的父亲包办了尤斯威尔风味的大份黑胡椒ròu排, 四个人围在刚刚被擦掉灰尘的餐桌大快朵颐。 罗亚家显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他一边咀嚼着ròu排,一边口齿不清地问道, 嗦起来,窝还没问过你们,你们两个跑到尤斯威尔来、gān、gān什么? 罗亚努力把最后几个字吐出来,然后用力敲打自己的胸口,显然是为了说话吃得太急被噎住了。 他父亲再度瞪了他一眼, 把一边的水杯丢在他面前,然后gān脆道:嘴里有东西的时候不要说话。 冬弥在心里吐了吐舌头, 乖乖地把嘴里的东西吃下去再回答道:这个嘛, 我当时是想出去旅行,想着去哪里都好,就买了一张最快发车的火车票,就是来尤斯威尔的了。 这样啊, 那还真是碰巧了。 嘿嘿,既然来到这里, 我还想去国境外克赛鲁克塞斯古国的遗迹看一看。 遗迹?就是那个lsquo;东方的贤者rsquo;故事里的那个国家? 嗯, 就是那个。冬弥点点头。 《东方沙漠贤者的故事》,这是这个国家广为流传的,介于童话、传说与历史之间的故事集, 因为通俗易懂、故事xingqiáng、又有一定的现实与教育意义,向来被视作优秀的故事读本,亚美斯多利斯至少有三成家庭家里会有这本书,另外七成大多也会听别人讲述过,最起码知道这个故事的梗概。 这个故事的内容,就是来自东方沙漠的贤者来到刚建国不久的亚美斯多利斯,传授并推广炼金术的故事。 那么,故事里东方的贤者为什么来到亚美斯多利斯呢? 因为他的国家一夜之间被覆灭了。 为什么他的国家也就是这个世界炼金术的来源、繁荣的克赛鲁克塞斯古国会在一夜之间灭亡呢? 值得玩味的是,书里的给出的原因是有人为了制造出一个完美的人类,而让整个国家的国民都死去了。 因为这个故事广泛传播的缘故,在亚美斯多利斯,人体炼成历来被视作一种禁忌。 也只有爱德华和阿尔冯斯那样,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却有着能够完成人体炼成的聪明才智,才完成了这个炼金术,可惜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毕竟是家喻户晓的故事读本,没人说起的话或许不会怎么样,但一听冬弥说打算去那个古国的遗址,罗亚似乎也很有兴趣,可惜他们负责的火车是班车,他是暂时抽不出时间一起去的。 倒是一直没有打断他们说话的罗亚父亲,最后提醒道:你们两个要去那里,难道是打算一路走过去?你们想过自己很可能会在沙漠里迷路吗? 没有。冬弥一怔,顿时有些沮丧,因为他之前的确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看到是尤斯威尔,一拍脑袋就崩出这个想法来。 他的确流làng过很多地方,但从来没有去过沙漠,何况是他完全不熟悉的沙漠,那可不是凭借意志力和两条腿就能穿过去的地方,不仅仅是迷路的问题,万一遇到风bào,就算人力再qiáng,在大自然的天地之威中也很难幸免。 不过,罗亚父亲接下去的话就让他又从地狱回到了天堂。 我听说有商队来往于我们国家和新国之间,他们会横穿那片沙漠,途中也会经过那个古国遗迹,那个地方好像有绿洲,是个中继点,如果你们坚持想去,我可以帮你们打听一下。 太谢谢你了,大叔! 在罗亚家吃完略迟了一些的午饭之后,罗亚的父亲跑出去找老相识联络感qíng,顺便帮他们打听商队的下落,而有求于人的冬弥和迪卢木多,当然也少不了罗亚,则被留在家里一起打扫卫生。 首先得洗gān净冬弥那件十分具有艺术感的外套,其次是把有一阵不用的被褥拿出来晒一下,晾好,最后才是打扫房间。 咳咳咳罗亚,你们家到底有多久没打扫了?用jī毛掸子掸掉柜子上的积灰,冬弥一边咳嗽一边问。 嘿嘿,我们半个月才会回来一趟而且你也知道,这里几乎不会有外地人过来,连个旅馆都没有,你们就别在意那么多啦。 跑尤斯威尔路线的客运火车只有一班,而且每隔半个月才来回一趟,当然这仅限于客运,运煤的货运火车班次还是不少的。 很自然地,两父子通常也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回家一趟,反正他们两父子工作在一起,到哪都是一样,也就不在乎这些了。 没有女主人、只剩两条光棍的房屋整洁度嘛,反正是人都可以想象得到,也幸亏他们并不在这里久住,否则只会更加糟糕。 就像罗亚说的,既然他们打算今天留宿在这里,也只好将就一下,虽然他家里因为许久不用,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好歹他都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给他们了。 唯一的幸运是尤斯威尔矿山气候gān燥,起码不用担心被褥都被放cháo了。 半个月才一趟?这样的话,这里的人要是临时有事要去其他地方怎么办? 尤斯威尔是个矿山镇,大部分人从小就习惯了长辈在矿山当工人,长大以后自然而然也成了工人,许多人一辈子都没出过尤斯威尔当然像我这样,去其他地方混的年轻人也不是没有。再说了,如果很急的话,就搭货运火车的便车咯。 说这话的时候,这个相貌粗豪的大汉难得有些神色黯然。 像他这样选择走出去的毕竟是少数,跟他同辈的人,学着父辈已经成为了资深矿工的矿山顽固派才是主力军,矿工们觉得他逃离家乡,背弃了尤斯威尔矿山,即使如今他选择回来接替他父亲的班,也说不到一起去。 而与他同样选择去外面世界闯dàng的年轻人,则大多数时候都在外拼搏,很少回来。 这就导致了罗亚父亲回来还能找老朋友们聚一聚,反而是他形单影只。 他们一边打扫一边聊天,倒也不觉得无聊,只是得防止灰尘跑进嘴里就是了。 正在此时,却听到一个充满欣喜的女孩子声音从外面传来 罗亚大哥!你回来啦!我来 这个女孩子显然跟罗亚家很熟,大概是看到外面晾晒的被褥,直接从外面走进了没有锁门的屋子,径直来到了冬弥他们正在打扫的这个房间也就是罗亚原本的房间,却在看到房间内有两个陌生人时话音戛然而止,然后就满脸通红又yù盖弥彰地转过身去。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有别人在 大多数人对自己的桃花不怎么敏感,对其他人却是一见即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