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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貌最为惹眼的名唤空悟,天资出众,曾被佛爷称赞其资质比之清明都不差多少,更难得随心随xing,比自家固执的小弟子讨趣多了,在界内一直颇有人缘,其他三阁阁主惜才,屡想收其为徒,都被空悟拒绝。他曾被清明从魔窟中救出,对妙法莲华尊者向往已久,愣是凭借公开大课上所学突破一难,如今破虚在即,本以来终于有资格自请为徒,没想到却传来尊者准备开门收徒的消息,内心大震! 空悟你已凝出虚念,若不出意外,将成为整个佛国史上唯一一个不到成年便突破两难的,当佛爷的弟子都不虚了,你怕什么? 这有什么值得说的?我六岁入道斩尘,十年苦心修研才有此成就,不过占着年龄小入门早。当初尊者弱冠之年才入佛国,修行一日已如常人一年,三日破尘,半年破虚,十年凝得妄念,若尊者如我这般,浑身还未被尘世污浊浸染就踏入佛国,别说年近二八才破妄,估计总角之年就足以让人望而生畏。 空悟在殿内打量一圈,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心里纳闷,嘴上说着,再者,这人能被尊者看重,必有其过人之处,你莫把话说得太满,省得倒是自打脸面,呃 空缘见空悟愣住,循着他的视线望去,发现尊者的宝贝莲座法器上大大咧咧躺着一只黑黝黝的百足虫。 这小虫倒是胆大,尊者的宝贝都敢乱动。空缘正要上前清虫,就被脸色古怪的空悟拉住,指了指百足虫的背部,空悟凝神细观,而后瞪大眼睛,我没看错,莲花纹路?那是尊者的徽记?别告诉我尊者千挑万选,就选了这么个东西?! 空缘为空悟抱不平,虽没敢骂尊者眼瞎,却把百足虫这类毒虫损得一无是处,说得正欢,就见空悟望着他身后脸色微变,虔诚合掌,垂首躬身,行了个无比尊敬的问讯礼,同时扯了扯空缘衣角,空缘没站稳被扯得五体投地摔向地面,心里正叫糟糕,恰时一股清风送来,把他稳稳托起。 空缘满怀感激抬头,望见妙法莲华尊者那张无双容颜,心里一慌,别是听到了吧?不过尊者一向心如江海宽容大量,约莫会当作没听见。 清明微抬眼皮,掠过空悟的满目渴慕,转向空缘,你可知善护三业中,为何把口业排在身与意前,开篇既是:善护口业,不讥他过? 尊者轻飘飘的视线让空缘如负重担,头越垂越低。 清明又道,善于口舌者,以其言教化他人,功德传世;困于口舌者,须知口业易造,珍字如金方是智慧,反之,妄语欺心、两舌欺人、恶口欺善、绮语欺智,若事事口无遮拦,终究不过是一个失心无友缺德少脑之辈。 尊者语声寻常寡淡,却字字如针,空缘已然被训得脸色发白,弟子知罪,以后定当谨言慎行。 你既已知罪,本尊替你师赠你一个百日闭口禅,你可愿意? 空缘点头,尊者拂袖,他嘴一张谢尊者赐禅还没说出,舌头便抽痛不止,明白这禅是带了罚的。 尊者终于把目光从空缘身上移到自己,空悟满心仰慕对上尊者清冷疏离的目光,顿时噤若寒蝉,听尊者道,佛讲因果,因此灾无无妄,但因于本尊,结灾与小徒,难免令本尊不喜。你且记住本尊这一生只收一徒足以,你莫再作他想。 尊者甩袖进殿,这两番训诫端是表现得大公无私,不知为何,空缘空悟对视一眼,总察觉到那么一丝丝护短意味? 师宣见清明进门,停止了在并蒂莲座上翻滚,你不知道,光你出去的这一趟,四面八方来了好多神识查探,我觉得自己像个待赏的宠物,一点隐私都没有了,难不成你以前也是这样敞开门户任人打量? 以前可没人有闲心关心他整日除了打坐念经还gān什么。清明没说,把百足虫放进浅口瓷碟中,掬起一捧从功德池顺路带回的池水浇灌小虫身体,水中蕴含的能量几乎让师宣苏软了虫身,徜徉在暖流中,慡快地呻吟出声。 清明指尖微颤,弹了下百足虫的硬脑袋,别怪叫。 师宣扭着虫身故意连连呻吟,逗得清明光洁饱满的额头蹦起一根又一根青筋,终是满眼无奈,任由他叫了。 我说,自你收我为徒,就待我日渐容忍,百般纵容。 清明浇水的动作顿住,垂眸,就见掌下的百足虫探出两条触须分别缠上他烫了戒疤的两根指头,长而纤细的触须越缠越紧,仿佛勒住清明的心脏,颇有缠绵至死的意味,就听掌下道,你莫不是心里愧疚,才想从别的地方补偿我? 清明沉默。 或者说,找不出辩解的理由。 掌下百足虫却像是混不在意,依赖得用小硬脑袋蹭蹭他的指腹,接着道,我这人最擅长得寸进尺,你留下这般大的弱点,若我恃宠而骄,一不小心做出罪不可赎的事可怎么办? 清明郑重把百足虫托在眼前,平视它道,我既为你师,就会教导你的言行举止,若有一天,你真犯下弥天大祸,徒不教师之过,我自一力承担你所有罪责护你一个毫发无损,你需记得,若有一分爱护为师,就不要bī为师走到那一步。 百足虫把小脑袋埋在清明掌中,叹着,你对我这样好,倒教我如何是好。 清明把最后一点池水浇灌完,给百足虫擦净身子,送他去蒲团上休息,坐在旁边念起晚祷经文,句句凝神静心驱杂念的梵音不疾不徐,催人入睡。 一盏青灯。 清明见百足虫睡熟了,挑起一尺柔帕披到百足虫身上,换了一个自省的经文继续咏诵。 空缘的师父是律阁执柄浩然尊者的徒弟,清明的师侄,这人管理佛门规诫,xing格刚正,连佛爷都敢诘问。早上弟子们做坐早课,唯独空缘闭嘴不言,妙嗔骂了几句才知闹了误会,是小师叔越俎代庖替空缘下了口戒,心里怀着冤枉徒弟的愧疚,雄赳赳找上天人殿算账。 结果,殿门紧闭,推不开,定是用了法力。 妙嗔向里面喊话,竟然连声音神识都一并阻隔,想必是张开了结界!佛国境内,虽说但凡法力高深者都崇尚独自苦修,但还真没哪一个张开结界关起门来过日子。 妙嗔入之无门,气呼呼去搬了救兵,其师清正过来一趟,嘿,清明连师兄的面子都不卖,不让进就是不让进,要谈?呵,清明无话想谈。 最后请动佛爷出山,清明总算没gān出欺师灭祖之事,让人进了门,然而,谁都不知俩人谈了什么,反正,佛爷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一个劲嘟囔什么徒大不有师小xing护短,让旁人以后少来招惹清明的宝贝徒弟。 转眼到了举行收徒仪式,许久不开的天人殿缓缓拉开大门。 除了佛家子弟,六道八荒赶来的客人只比当年佛爷收清明少了一点,当然,少的不过是男客,随着这些年清明糙名在外,女客只多不少。 师宣先是洗浴焚香去尘秽,再换上僧衣赶来天人殿举行仪式。 良辰吉时。 师宣沐光而来,披着略微松散的浅青色僧衣,一头如墨长发结着湿气,当他抬起艳色无双的脸,目光滑过两侧观礼宾客,见到殷逢渊代表人道世家前来观礼,目光停顿几秒又漫不经心挪开,眼波流转间迷了多少男女心魂,经历了上一回清明剃发的女客喃喃,断魂啊断魂,又一个绝代佳人入了佛门,这师徒俩作甚这么想不开?简直造孽! 师宣在蒲团坐下,清明执剃刀上前。 师宣垂头,清明垂眼。 望着满头乌丝即将因他的私心一去无回,清明一时举刀不定。师宣抬眼,看穿清明心中纠结,微微一笑,全然无怨无悔。 清明闭了闭眼,挥刀断发。 丝丝缕缕青丝自清明掌下坠落,然清明眼中并无多少宽怀,反是一种凝重。 佛爷瞥了眼小弟子,单从淡泊清正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但他师徒相jiāo已久,怎会看不穿小弟子眼底越来越浓郁的雾霭,怎么收个徒弟,像是陷入了泥沼,徒孙的落发每多一分就深陷一寸,待徒孙头顶青丝不复,一片坦途,小弟子收刀的手竟然微颤了下。 清明很快把手背到身后,佛爷观察小弟子的眼神,仿佛觉得自己已满身罪责,浑浊不堪,佛爷竟从中辨出几分自厌qíng绪,这可不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清明其实不想收这徒弟,有什么难言之隐? 师宣发现佛爷投来的目光一瞬间变得犀利,却并不在意。 他满心满眼是剩眼前这人,周围的质疑与可惜全部无视,我,师宣,认妙法莲华尊者为师,自今日起,自当尊师重道,日日 清明坐在上首,耳朵像被堵住,几乎听不清师宣说了什么,望着眼前风华绝世的人就这么起誓着,行了佛家最高规格的顶礼,虔诚得头手足五体皆俯投于地,用光洁的头,顶住清明脚底,灼烫感从脚底漫上心脏,微微有些疼。 一拜了凡尘。 二拜入佛门。 三拜与师结因缘,师者为父徒为子,恩如山重,qíng如水长。然,山重水复,当师宣最后一次从清明足下抬起头,轻唤师父,清明表qíng怔愣一瞬,仿佛因重重山阻道道水隔稍稍迷失。并无多少人察觉异样,清明起身,头重脚轻之感袭来,他稳了稳心神,去匣中了取师礼,转身万分郑重递进师宣掌中。 赫然是一截骨头。 这是为师从肋下取出的一截骨炼制而成,你随身携带,可抵挡一次致命灾祸。 原本怀疑清明非真心收徒的佛爷惊住,但看这本命佛骨,就能猜出小弟子对这徒孙还真是掏心挖肺的好。莫说切ròu取骨多疼,以骨炼制法器给人护身,可不是随随便便就给人多添一条命,万物守恒,这是要清明拿一身修为去填! 自今日起,别说谁谁师父护短,谁谁师父爱徒?比之这妙法莲华尊者的qíng深意重,简直不堪一提,要知,这世间痴男怨女都大难临头各自飞,为了法器之争师徒间也偶有决裂,一段师徒缘能有师宣这种造化,让其他为徒者何其羡慕。 空悟站在人群中,脸色变来变去,终究不甘。这种不甘加剧了空悟修炼的执念,于仪式当夜,竟一举破虚。 然,好消息还没过夜,黎明时分,竟有传出空悟佛丹破了,一身修为,十余年的努力尽数散去,执掌律阁的清正震怒。 早上,师宣在榻上醒来,听见窗外喧闹,昨日观礼的宾客有不少住了下来,这会吵吵嚷嚷不知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