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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好一会儿都没人搭话,寒谨晟待不下去了,他回头去看,错愕地发现那个团子居然真的自己睡了! 寒谨晟:hellip;hellip;rdquo; 第二天直到觐见皇帝,寒谨晟还是不理慕安言。 他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委屈,冷着一张小脸,寒气外放三尺,尊贵自成。 慕安言一大早还是让他一揭被子冻醒来的。 古时早朝极早,五更都没过,哪怕是夏日里也是寒气甚重,就是以慕安言的体质,都打了一个喷嚏。 慕安言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寒谨晟在别扭什么,无非就是小孩子认为明明属于自己的东西不受控制,有些惶恐而已,纯粹是小孩子闹脾气,哄哄就是。 然而碍于寒谨晟不配合,慕安言直到进宫都没把人哄回来。 于是慕安言也不着急了。 几处封地,淮南王是离京最远的一块。当初寒谨晟的爷爷跟着先祖打江山,被许下王爵永袭,只要大楚不亡,淮南王不绝种,则淮南王永远都是寒家人。 因此在寒谨晟到来后,皇帝待他还算亲厚。 他先是在朝臣面前夸奖了寒谨晟容貌肖似其父rdquo;,又问了他的功课,最后还要寒谨晟住到宫中,与他伴于圣驾旁侧。 甚至连慕安言和影青影白影朱等等,都得到了一句称赞。 朝臣皆赞皇帝慈爱。 皇帝无后,一群孩子大半都住进了皇宫mdash;mdash;于是有传言兴起:皇帝其实是想在这些宗室中选一个太子,收养在膝下,细细教导。 聪明当然知道这是无稽之谈,毕竟皇帝还在致力于奋斗在后宫中,多多生子。早年也有妃嫔怀孕,但是大都早产,偶尔能养下来一个也是早早的夭折。 后宫不宁,当初皇帝也没管过,却没想到至此之后硕大后宫再没一人有孕,皇帝这才知道着急。 他早晚都奋斗着生孩子,对于一群被召来的宗室子弟早就忘了。 但是这些半大孩子却不这么想。 宗室子弟之中,过十岁的都不能住在宫中,一群遗传了皇室智障传统的小二货不安分起来了。 他们的矛头首先针对向了寒谨晟。 无他,寒谨晟是唯一一个不是宗室的世子,并且他功课优秀,长相也是一群孩子中最优秀的一个。 这便是来自于学渣对学霸的妒忌心理,一群毛头孩子带着一群侍从,浩浩dàngdàng地去了寒谨晟居住的宫殿。 寒谨晟正在练武。 皇帝并没有给他们配文武师傅,对这些孩子有多忽视早已经摆在了明面上,但是还是会有那么些人固执地以为,皇帝就是决定在他们这群人中择出一个太子来。 这么多宗室子弟,当然不是都是糙包,但是真正有脑子的孩子实在不多,有一些看出了此时的处境,恨不得消失成空气,哪里会掺和这些糙包的事qíng?他们躲都来不及! 因此一大群人浩浩dàngdàng,居然连个阻拦的人都没有。 一大群人趾高气昂地进了寒谨晟的院子。 当时寒谨晟和慕安言正在对练,都是一身简洁的短打,两个人都气喘吁吁。 因为势均力敌的原因,他们脸上都淌了汗,沾上灰尘之后简直惨不忍睹。因此在一个个身着华丽的宗室子弟的眼中,对淮南王世子的价值评估立刻就低了一个档次。 寒谨晟只是微微一愣,就反应了过来,他神色淡淡的道:各位忽然到访,所为何事?rdquo; 慕安言也极有眼力见,他收了匕首,低垂着脑袋,把自己隐没在寒谨晟身后,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毫无存在感的普普通通的小侍。 自然是为了正事,本来还听说淮南王世子功课甚好,现在看看,淮南王世子却只敢和一小童比试,实在是让我大开眼界啊。rdquo; 说话的小屁孩还不够一米高,一脸的趾高气昂飞扬跋扈,手里还像模像样的摇着一把折扇。 他似乎是这帮孩子的头,慕安言有了记忆,自然知道了他的背景身份。此人乃寿王世子,他是寿王嫡长子,母亲也是达官显贵,家世出众。 寿王的封地也是极为富庶的,有这么一个实力qiáng大的爹,自己又很有几分小聪明,因此寿王世子在这一群人很有几分威望。 寒谨晟不动声色,他淡淡地说:在下只是书读得好,武艺确实不jīng,见笑了。rdquo; 寿王世子道:哈,废物一个。rdquo;他扇着风,神色鄙夷,小手一招,冷声道:去!把这里给爷砸了!rdquo; 一方是一群宗室子弟,一方只有一个异姓王世子,宫人们理所应当地倒向了人多势众的那一群。 寒谨晟眼中带着寒意,他神色冰冷,开口说:你敢砸试试?rdquo; 寿王世子依旧高傲,他神色嘲讽,连那张好看的可爱脸蛋都带上了一丝可恨,他说:好啊。rdquo;然后啪!rdquo;的一下就踹翻了兵器架! 慕安言神色一冷,他上前一步,却被寒谨晟伸手拦下。 他们势弱,不用多说,这些人毕竟姓凤。 皇帝再昏聩,也会偏向自家人。或许他正好可以借助这次机会,搬出宫中,以后的事qíng也会方便很多。 寒谨晟懂,但是现在的影玄不懂,但是他懂得信自己的主子,这就够了。 于是他退下,安安静静地看着一肿人打砸。 然而寿王世子却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寿王世子看着一群宫人随着他的命令把一个不大的院子砸得乱七八糟,却是深深皱起了眉头。 因为不管院子里有多乱,哪怕是被这样羞rǔ,寒谨晟都没有一点表qíng,他神色平淡,却好似无声的嘲讽,让人心里不舒服极了。 寿王世子毕竟只是一个熊孩子,他脸色一沉,眼珠一转,笑嘻嘻地用扇子柄指向了一直安静如jī的慕安言,说:唉唉唉,把这个也给爷砸了。rdquo; 慕安言愣了一下,想不到这火居然烧到自己身上了。而寒谨晟却明显被激怒了。 他神色变得十分冰冷,声音里也带了一股子寒气,让人背后发凉:你这是什么意思?rdquo; 没什么意思,就是纯粹不慡。rdquo;寿王世子摇了摇扇子,这装bī功力慕安言简直能给他打七分,如果不是因为他是pào灰不是主角还能再高两分。 寒谨晟说:你不要欺人太甚。rdquo; 寿王世子笑嘻嘻地道:是吗,爷还不知道什么叫欺人太甚。rdquo;然后眉眼一厉,冷声道:给爷打!rdquo; 卧槽!慕安言内心简直无语,他握紧了匕首,有些犹豫。如果是寒谨晟也就算了,可是现在可是一群人,他很可能会被打个半残,所以到底要不要打,这就是一个问题了。 影玄。rdquo;寒谨晟明显也很想直接出手,他眼神闪烁,有些犹豫。然而在一群宫人真的围过来时,他却忽然下了决定:跟我跑!别掉路!rdquo; 是!rdquo;慕安言早已经做好准备,宫人虽然是成年男女,却不通武艺,因此跑起来极为轻松。 他身手极好,眼中闪过流光,随后匕首上寒光一闪,以刀背为刃,狠狠敲在了一个宫女的小腿上! 啊!rdquo;那个宫女发出一声痛呼,那匕首刚刚打在她小腿一处xué道上,让人只觉得又疼又麻,全身都不对劲起来,简直毛骨悚然。 殿下!rdquo;慕安言抿着嘴,双眼极亮,寒谨晟和他心有灵犀,马上从断开的缺口施展轻功,一跃而起! 他衣衫猎猎,眼神冰冷,极有高人风范。 慕安言瞥了一眼包抄过来的几个宫人,随意用匕首在他们腿上xué道处点了几下,影青影白等在外面打探消息,今日只有他一个人,不然影朱一味毒下去就能让这些不安分的小东西们躺上半个月。 有慕安言断路,寒谨晟跑得极为利索,他小小年纪,如同一只鸟雀,脚尖在一个宫人头顶上狠狠一踏,直往宫外掠去! 寒谨晟立在围墙上,冲着慕安言招了招手,慕安言就抛下一众人,同时往他的方向飞掠而来。 两个人在墙头上对视一眼,同时往前方皇帝的寝宫飞去。 能在宫中当值的侍卫又都是世家子弟,自然知道轻重,在寿王世子连着一大群人浩浩dàngdàng地来找茬的时候,就已经有人跑去通知了皇帝。 于是这场闹剧发生不过半个时辰之后,一群人就跪在了皇帝面前。 皇帝刚刚从一个妃子怀里被拉出来,极为不耐,他匆匆忙忙地换了一身常服,这才不耐地问道:怎么回事?rdquo; 寿王世子连忙道:皇叔,都是因为这个家伙!mdash;mdash;rdquo;他偏头对寒谨晟怒目而视,骂道:侄儿只是想与他切磋一二,却不想这láng心狗肺的东西,居然指示他的仆从打伤了侄儿数位宫人!rdquo; 说完往皇帝身前一扑,泪眼盈盈:还请皇叔为侄儿做主啊皇叔!寒家人今日能指挥他的仆从打伤侄儿的宫人,明日又会怎么样?简直其心可诛!rdquo; 后面一大群宗室呼啦啦跪下,哭喊道:请皇叔为侄儿们做主啊!rdquo;难得机智了一次。 皇帝看着下面戚戚哀哀一大片,皱了皱眉,他转眼看向寒谨晟,这个看起来最有脑子,他说道:寒谨晟,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rdquo; 寒谨晟不卑不亢,眼眶却已经通红一片,他哽咽道:陛下明鉴!分明是寿王世子欺人太甚,他砸臣庭院,打臣伴读!若不是臣的伴读护着,现在陛下看见的,恐怕只是一具尸首了!rdquo; 慕安言为他的演技点了个赞。 然后一边和他一起跪着的几个小伙伴却都惊呆了mdash;mdash;完全没看见过寒谨晟飚演技的样子!没想到殿下居然如此能做戏! 寒谨晟还在哽咽,由于他实在玉雪可爱,又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皇帝也忍不住心软了一下,他道:是么?rdquo;这语气已经有些和缓了。 臣自然不会欺瞒于陛下,rdquo;寒谨晟一把拉过一边再次躺枪的慕安言,扯开他的衣襟,哽咽道:陛下且看,臣的伴读身体一向弱,虽略通武艺,却也只不过是qiáng身健体的程度hellip;hellip;陛下且看,他身上这点点伤痕,都是为了护住臣啊!rdquo; 慕安言:hellip;hellip;rdquo;他这几天和寒谨晟对练,身上确实都是淤青,也就是寒谨晟来京都都还没几天,不然身上伤痕累累必定露馅。 慕安言配合他,眼中含了泪花,也是一副要哭不哭的姿态。这两个人厚颜无耻演技爆表,看起来可比一边那群可怜多了。 皇帝刚刚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寒谨晟就已经快刀斩乱麻,立刻道:臣承蒙陛下慈爱,但臣祖宅却已经积灰三尺,败落萧瑟。臣愿在祖宅为父王祈福三年,还请陛下允诺!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