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经典开场
影院一黑，比伯等有经验的人就紧盯着屏幕。楚舜电影开头没有什么厂标和演职人员表，一般是直接开始，信息量还挺大。 果不其然，屏幕漆黑一片后传来刺耳的风声，隐隐约约还有雨声滴答，紧接着叠加扣动扳机的子弹声“哒哒——”，并且是由远及近。 开始就搞声音蒙太奇。 在黑屏十几秒后才出现画面，是满地的子弹，密密麻麻的空弹壳被雨滴淋湿泛着铜色，太多了，模糊地看去犹如爬满地的蟑螂。 主角尤瑞提着黑色公文箱，身着正装站在布满弹壳的大地，背对镜头，目光望及远方，远方是战火蹂躏的民居废墟。 枪声越来越大，镜头推近，直到都有些刺耳，尤瑞才转过头对着镜头，好似对着在坐所有人。 他开口：“在这个世界上，一共有五亿五千万支私枪，平均每十二人就有一把，唯一的问题是，我们怎样让剩下的十一人也拥有枪。” 这开头……瓦吉姆除了玩女人和跳芭蕾，没什么娱乐活动，今天是少数的几次看电影，他感觉这话真是典中典。 《战争之王》讲究先声夺人，画面一转到一间工厂内，与此同时歌曲《mother》响起。 很快观众都明白这是一家枪械工厂，却是让人感到奇怪的视角。 “这是子弹的一生？”白荐不确定地猜想。 他的想法是对的，视角奇怪是因为这是子弹视角，一颗子弹从金属定型，到填装火药、完成加工打磨、工人质检，最后集成装载入箱。 子弹贩售，从车辆到轮船，从城市到雨林，不知道在谁手上被放入弹夹。 此时配乐正好唱到： ［mama，我应该竞选总统吗？ mama，我应该相信政府吗？ mama，他们会送我上前线吗？ 噢mama，还是这仅仅是浪费时间。 嘘，我的宝贝，宝贝，不要哭泣，mama将使你所有的噩梦成真，mama将她所有的恐惧加之于你。 ……］ 那颗子弹从圆圆的枪口射出，击穿一名十一二岁的童军脑袋。 鲜血淋漓在银幕中炸开，但不是红色。楚舜并不想直接显出血腥，血是绿色片名出现的“战争之王”。 现场多数观众都是从政的，包括现场记者也都是严肃媒体，娱乐媒体压根没资格进入影院，不是专业人士，所以对镜头语言啊，还有什么调度，只觉得这开篇真能震住人。 “船长的电影，永远和其他电影作品不同。”国务卿本杰明称赞，作为名义上美利坚政治三把手，实cao国务卿比副总统权利更大，本杰明间接害死的非洲人不计其数，可当子弹穿透十几岁小孩时，还是一怔。 故事开始于主角尤瑞的自白，他父母是乌克兰人，在七十年代苏攻美守的大背景下，父母伪装自己是犹太人，移民美利坚，至于理由，是宗教迫害，在某个时期做犹太人有好处。 尤瑞意识到他们家不过是从一个地狱到另一个地狱，还好有个“地狱天使”，当地的选美皇后艾娃·方田，主要是长得美丽身材也好。 他和弟弟维塔利在父母开的餐厅帮忙，对前路很迷惘。父亲伪装犹太人，都魔怔了，比犹太人还犹太人，母亲端上来一些花甲，父亲生气地表示不吃。 信天主教的母亲时常会因为此事和父亲吵架，犹太人信奉犹太教《利未记》中明文记录： “水中可吃的乃是这些：凡在水里、海里、河里，有翅有鳞的，都可以吃。凡在海里、河里，一切水里游动的活物，无翅无鳞的，你们都当以为可憎。” 所以不能吃贝类。 继续银幕中剧情，尤瑞一家住在小奥德萨，俄罗斯匪帮也喜欢移民到此地，所以经常会发生命案。 不过尤瑞从未亲眼见识过。可这次他去饭店，亲眼见识到一场火并，两个手持微冲的男子上来就是扫射，而被攻击的显然是大佬，临危不惧，还进行反杀。 经历了火并，尤瑞有些害怕，但亲身经历仿佛打开了去往金钱帝国的大门，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既然开饭店是因为有进食需求，那么他可以满足另一种需求。 在父亲的介绍下，尤瑞在教堂处搞到了一把以色列制的乌兹冲锋枪。 当晚尤瑞把枪械的资料全部背下，像极了考试临时抱佛脚的模样，买家是一位面色冷酷的匪帮人物，刚进屋他吧啦吧啦将了解到的东西全部说了一遍。 “就算现在朝我打完所有子弹，也不会吵醒隔壁。”尤瑞形容枪械的噪声小，说了一句俏皮话。 买家直接用枪抵住尤瑞，他觉得他自己天生是干这一行的，因为他瞬间接话“当然那样你就没机会跟我做更大的生意了”。 “第一次推售枪械和初次***一样，过程虽然很刺激，但很快就结束了。”用尤瑞自己的话作为总结，很恰当。 “第一次销售枪械，按照人类的习惯，是要给自己找理由。”国务卿本杰明预言式说了一句，他在没有从政前，是做心理学行业，是前任总统父亲特聘的心理咨询师。 银幕中，还真是本杰明说的那样，尤瑞用自白对自己说，暴力是人类的天性，连最初的原始人遗骸的胸腔，都留着一个兽骨磨尖的箭头。 “哦，不愧是船长，对于人心洞察很好。”预测到剧情的国务卿本杰明夸奖楚舜，也相当于是侧面夸奖自己。 逻辑上说服自身，尤瑞想要把贩卖枪械生意做大做强，这需要人手，最信任的人只有可能是家人，所以找到弟弟维塔利。 前面说过，维塔利也很迷惘，除了每天在厨房帮忙，就无所事事，但他性格和哥哥有本质区别，也是为后面的大剧情埋下伏笔。 维塔利在厨房门上贴上标示“内有恶犬”，饭店没养狗，他是为警醒自己，要好好控制内心的恶犬，不能伤害他人。 尤瑞拿出一份报纸给维塔利，上面都是什么什么冲突又死了多少人的消息，尤瑞每天看报纸也就是关注这些搞事情的人，用的什么枪。 “你要开枪店？”维塔利询问。 “不，美国的枪店已经比麦当劳还多。”尤瑞回答。 主要不是美利坚竞争压力大，主要是即便帮派每天都火并，可也消耗不了多少枪支，利润不够，所以想要做大做强的尤瑞另有想法。 弟弟维塔利的态度是拒绝，甚至说就算无所事事也比做这一行好，可最后还是被尤瑞兄弟手足亲情给说服，同意加入。 1983年柏林武器展，八十年代初冷战还未结束，所以国与国之间的军火交易盛行，而交易会上武器、坦克、战斗机、导弹，都被摆上台面，好像超市的零食供人挑选。 还有很多大人物也在场，尤瑞和弟弟维塔斯也去了，此行目的是结识大人物席米恩·怀斯，是安哥拉、莫桑比克等非洲国家的代言人，代为购买武器。 尤瑞还是找了关系，想和怀斯做生意，怀斯完全没兴趣，他告诉尤瑞，你的生意是小打小闹。 说得更清楚一点，怀斯看不上尤瑞，评价主角是玩票。 弟弟维塔利对军火事业追求真不大，而显然对车模，哦不对是卖坦克的模特性趣更大。 没有和怀斯搭上关系，尤瑞只能看新闻，找小范围国家冲突入手，终于他找到机会。 在1982年，以色列入侵黎巴嫩，在法美等多国介入下，以色列扛不住，可以色列走后，黎巴嫩不仅没有恢复局面，反而成为泥沼。 1984年黎巴嫩民族联合政府成立，为了争夺权利，爆发内战，尤瑞评价是自杀式爆炸，为他带来生意。 美利坚的和平介入撤军后，在黎巴嫩留下大量武器，几乎是九成新。这是美军传统，而不带走武器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它们带走的运费，比回去买新的还贵。 所以尤瑞很聪明地贿赂美军军官，获得授权处理这些遗留的武器，然后按照公斤卖给黎巴嫩内多股势力，都不用运走，这些人会自己开车来，在仓库就把钱赚了。 刚卖完枪，在仓库几百米的地方，转眼就看到黎巴嫩用枪械在枪毙俘虏，有老人有小孩有女人，维塔利见此状况拔枪想要冲上去救人。 尤瑞制止弟弟的冲动，他形容卖枪像卖吸尘器，谈价格、选产品然后确定订单，简而言之只卖枪，用枪杀谁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接下来的时间，尤瑞更是将这种风格发扬光大，不在乎什么立场，也不在乎政治立场，只要给钱他都卖，哪怕是恐怖组织。 当然他不会和拉灯做生意，因为这货业内口碑不行，总是给空头支票。 几年时间内，世界十大战区有八个都在用他的武器，接下来出现一个很经典的镜头。 镜头定格在一个瞄准敌人，不停扣枪的士兵，然后持续听枪械哒哒哒的声音，影院观众都有些迷惑了，没懂这定格镜头是要表现什么。 持续十秒左右，若不是导演是楚舜，观众都要怀疑，是不是水镜头。 可下一秒，枪声逐渐变形，变得更清脆，再然后枪声变成收银台收款的提示音。 没有错，对尤瑞来说，打出的每一颗子弹，都是小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