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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总算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沈流响身上,应该藏有关于方钟卿下落的线索,他那么爱护这徒弟,百般推算机缘,让他去南州、去东荒,又怎可能在得知他有大劫之后,不替他周旋,反而飞升置之不理呢。 玉浮生默默笑了。 抬起头,脸庞笼罩着一层淡淡魔气。 * 沈流响回到清凌弟子住处,瞥了眼周玄澜房间,里面仍是没有动静。 不知去哪了。 他正思索要不要去寻,暗处一道小身影蹿出来,张开双臂抱住他腿,变成一个腿部挂件。 “爹爹~” 沈流响只好一手拎起胖娃,回了房间。 “爹爹没事太好了,”沈卜卜搂着他脖子,开心得蹭来蹭去。 他小脸埋在沈流响白皙颈窝,头顶几片金叶子,在其脸颊上扫来扫去。 “明日卜卜就与领队爷爷回人参山了,” 他今晚格外粘人,百般嘱咐道,“爹爹要时常惦记卜卜呀,一天一次好不好。” 沈流响揪了揪白嫩脸蛋,软软的,rou感弹性十足。 想到以后捏不到了,心里还有点小忧伤,“你要是实在舍不得,可以与我回清凌。” 沈卜卜抬起黑亮眼眸,看了他半晌,眸光暗淡下去,“爹爹说过,卜卜最适合待在人参山了,我们拉过勾勾,要等卜卜长大,爹爹才来人参山接我。” 沈流响略一琢磨:“你何时长大?” “结个果子就长大了,”沈卜卜摸摸头顶金叶子,眉眼弯笑,“要不了多久,一百年吧。” 沈流响:“……以后还是抽空去人参山看你吧。” 他拿起储物袋,将狐裘放进去,忽然想到一事,在袋中翻了翻,掏出一株灵草。 沈卜卜倏地皱起眉头,“爹爹快扔掉!” 沈流响一愣。 这灵草通体紫色,是那日从宁润辛洞府摘下的,他当时觉得不对劲,便摘了一株放在储物袋,此刻才想起察看。 “这草有问题?” 沈卜卜嗅了嗅:“这是紫神草,用于不择手段提高修为的东西,虽能助力突破,但会导致灵脉受损,长期以往,会彻底断掉迈入大乘境的机会。” 沈流响一惊,听闻宁润辛洞府一花一木,皆由剑真道人精心挑选。 他可知紫神草的危害,若知道,岂不是…… 沈流响正拧眉沉思,四周灵气忽然一紧。 茶桌旁的空椅上,悄无声息多了名男子,兀自倒了杯茶,眉宇间透着阴冷之色。 无声无息的威压散开。 沈流响手中灵草,不知不觉掉落在地。 他再醒来时,看着全然陌生的地方,头痛欲裂,脑海中则回荡着一遍又一便地低语。 “你是钟卿的爱徒,我也不想伤你,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你师尊下落。” “他狠得下心对我,却放不下你,一定给你透露过他在哪。” “只要是在这世间,天涯海角我都要寻到他。” “不想死就告诉我!” 沈流响感觉一只手掐住他脖子,用力收紧,他连呼吸都喘不上来。 快要窒息而亡时,又被松开了。 玉浮生披散长发,束发玉冠落在脚边,碎成两半,周围弥绕着阴冷黑气,眉宇间透着凶戾之色,整个人状若地狱间的厉鬼。 他垂眸,看着地面大口喘着气的青年,唇角勾起一抹冰冷弧度。 “你一直不答,我也不客气了。” 玉浮生缓缓蹲下身,手指捏诀,自言自语道:“钟卿,你看清楚了,是你弟子逼我的,他不告诉我你的下落,我只好动用搜魂术查了,你应该不会怪我吧。” “不过,怪我也无妨,出来杀我啊。” 冰冷的手贴上额头,沈流响浑身一震,瞳孔微缩了缩。 好疼——!!! 并非身体上的疼痛,而是神魂,仿佛有尖刀在刮动,要将他的神魂一寸寸割下,从身体剥离。 疼到极致,沈流响意识开始崩散,指尖无意识地刺破皮肤,狠狠挖着手臂上的rou,潜意识想借此转移一点神魂上的痛苦。 玉浮生见状,似乎觉得极有意思,丢给他一把匕首。 “撑着点,在我将你神魂检查完前,别死了,钟卿一定给你撂下过魂印,我一定找要出来。” 时间缓慢流逝,不知不觉间,沈流响遍体鳞伤,衣袍染满鲜血,全是他用指甲,匕首划破的。 但神魂上的折磨仍在继续,仿佛永无止境。 * 天空灰蒙蒙一片,离天亮还有些时辰。 周玄澜回到住处,瞥了眼亮着灯光的房间,踌躇片刻,立在了门口,唤了声:“师尊。” 室内未有回应, 周玄澜低垂眼帘,手指搭在门上。 特意晚回来些,想等师尊消气,结果还是不理他么。 他指尖未紧,想转身离去,又有些不甘,于是又唤了一声,房内仍是没有半点动静。 周玄澜眉头一皱,推门而入。 室内不见师尊身影,只有沈卜卜倒在地上,已然昏了过去。 他身侧,有一株半折的灵草。 周玄澜捡起,视线落在上面,眼睛微眯起来。 散着白润光泽的叶片上,有个歪歪扭扭的字,似乎在极其慌乱之中,用指甲勉强刻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