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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加上研究生七年的时间,如果不是当时她在西藏遇到了意外,他根本不知道她只读了四年就毕业回了国。 当年她一个人帮他解决了他一时冲动犯下的祸事,这几年间,他时常问自己后不后悔,答案是肯定的,可后悔又能如何呢?以他那时候的心性,即使再重复一次,他怕还是会做出同样的事来。 沈深知视线刚准备往下移看向慕言蹊,就见季临渊嘴角稍提,语意不详的反问了一句,“是吗?” 那样子在沈深知眼里看起来确实是带了几分挑衅的。 如果是在四年前,他不会像现在这样站在原地,可今非昔比,他不想再耗费另一个四年在懊悔和挣扎中度过了。 这种无意义的反问,季临渊也没想着真的等慕言蹊来回答。 而他似乎也笃定了沈深知不会乱来一样,目光直视着他笑笑开口,“既然这样,我想你哥哥应该不介意让我搭个顺风车。” 话音落,季临渊转身背对着电梯低头看慕言蹊,对着她稍显慌乱的小脸像往常一样温和的笑笑,安抚意味十足,接着把手里的车钥匙塞到她手里,“今天就不送你上去了,晚点再给你打电话,”他抬手蹭了蹭她眼角的樱花纹身,音色带着哄.诱,声音轻扬,“嗯?” 几乎就是在这一秒钟,慕言蹊就确定,早晨在机场外她在听到他说的“师兄会对你很好的”那句话时的感觉是没有错的。 他确实什么都知道了,虽然不清楚他是如何知道的,但是想也知道,像他这样的人,如果想要了解一个人,会是什么难事? 慕言蹊喉咙哽咽一下,眼里瞬间蓄了泪。 酸涩,委屈,松了一口气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一下子涌了上来,即使不知道下一秒沈深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可情绪压抑太久,终于得以发泄的时候,人的行动是很容易被情绪带着跑的。 两人本就离的近,她到他怀里也就是倾一倾身的距离。 可感觉不够,她脸又朝他胸口贴近些,小声抽噎。 季临渊抬手摸着她泪脸,心一窒,大概猜到她意会过来些什么,叹口气低声呢喃,“你这样让师兄怎么走得掉?” 话音刚落,旁边电梯停在一楼的响声和沈深知这部电梯超时的声音一同响了起来。 电梯门打开的声音和着人声喧沸。 季临渊再顾不得别的,从她手里拿过车钥匙,打横抱起她抬脚出了公寓楼。 本想着今天刚巧能跟电梯里这男人说些话的,可她这一哭,眼下哄好她就变成了最重要的事。 外面的雨依旧下的大,只是天色要比刚刚暗沉许多,季临渊手里拎着的伞不知什么时候扔掉了,只好把她小脸压在怀里微俯着身子,尽量能帮她挡掉些雨。 可打开车门放她到车上,帮她系安全带时,才发现刚刚不过都是徒劳工,头发湿了,小脸湿了,连衣裙湿了,露在外面的胳膊腿也都是湿淋淋的。 他隐隐叹口气,抬手在她小脸上抹了抹,起身关了车门。 从车头绕到驾驶座,打开车门准备上车时,季临渊抬眼透过车顶望过去,看见沈深知立在公寓大厅的落地窗前,看着他们。 雨下的大,又隔着些距离,面上的表情自然是瞧不清楚的。 但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好不了。 季临渊稍提嘴角,上了车。 刚下了车十几分钟,没想到就又上来了,季临渊启动车子,沿着刚来时的路往小区外开,车子驶上大路,旁边小女人尽力隐着的抽噎声,挠得他心思麻乱,心肝肺都疼。 不得已,季临渊停下车,拉上手刹,松了安全带,侧身看她。 微微抻着头,垂眼看着她逗笑: “你再这样子哭,师兄可是要亲上去了。” 第22章 细品三千冷暖(03) 临·慕 细品三千冷暖(03) 慕言蹊没被季临渊那句话逗笑, 倒像是被吓住了, 嗓子抽噎一下, 噤了声。 季临渊看着没忍住笑,摸了中央扶手箱打开, 抽了两张纸巾一边倾身给她擦着混着雨水的眼泪, 一边故意取笑她:“你这反应倒像是真的把师兄当成占你便宜的登徒子了。” 慕言蹊接过他手里的纸巾, 抬着眼帘瞅了他一眼, 知道他这么说是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季临渊看她情绪稍稳了些, 也不再逗她,重新系上安全带, 拉开手刹, 启动车子往季宅开。 两人浑身湿了个透,即使是在这盛夏,也免不得会着凉, 还是尽快回去洗洗才是正事。 出去不到两个小时,慕言蹊披着夜色浑身湿淋淋的又在门卫大爷“季家孙媳妇回来了”的眼神中回到了季宅。 两个人也没去跟季卓丰再打个招呼,因为知道这时候季卓丰肯定是在东房央金拉姆的佛堂里静坐, 央金拉姆喜欢雨天, 所以每逢下雨天, 季卓丰吃过晚饭之后就会在佛堂里坐至深夜才起身去睡觉。 听着她最爱的雨声,和她说些悄悄话。 大雨丝毫没有变小的趋势,两人跑进屋里时,由远及近凭空一道雷电打了过来,预示着今夜必将是个雨夜了。 进了屋子, 季临渊从衣柜里找了身新的睡衣裤给她,推着她进了浴室。 “你在这里洗,我去用小鱼那屋的浴室,”说完没忘叮嘱她,“吹风机在浴室柜第二个抽屉里,记得把头发吹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