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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3陰影

    父亲离家出走的那一个晚上,吕秀兰把所有能砸的东西都往地上去,声音磅礴,瓷器碎片洒满了地面,小小的许曼抱着双脚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没有哭,没有叫,只是看着自己母亲疯狂肆虐。

    双亲努力扶养许曼和她哥哥许密,可是哥哥许密打从出生问题就很多,家里长辈皆重男亲女,不过这并不是父亲离开的主要原因。

    许曼认为父亲的求去根本就是吕秀兰造成的,她是最大的主使者。然而,吕秀兰却觉得是父亲外面有了小叁。

    许曼与王向在车上有默契地不发一语,直到停好车,要进去荣光医院时,许曼才对他说道:「谢谢你载我过来。」

    「我陪你进去吧!」

    许曼犹豫的同时,王向牵起她颤抖的手往门口走去。

    「会害怕吗?」

    他看不出许曼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意思,有点平淡、冷静,难以窥知,但是从她的身体本能的僵硬、颤抖反应来看,似乎是害怕。

    「不是害怕,是很烦恼。不过有你在身边,烦恼不会存在太久,布T狗!」

    王向还没有换掉布T狗的装扮,不过这时候想这些也是多馀的。

    他们笑着进去荣光医院,在柜台询问后便往506病房走。

    吕秀兰是个什么样的家长?

    到了506病房,王向第一眼觉得与正常mama没有特别不同的地方。短短的捲黑发,该有的皱纹一个也没有少出现在脸上,眉毛、眼线、嘴唇都去锈了,顏色褪成了灰青色,手上没有任何饰品点缀。

    「给我10万。」

    吕秀兰一出口,王向为之愕然。

    「上个月月初多匯给你买新冷气的钱,总共10万,怎么现在没钱了?」

    吕秀兰好打麻将,有时输,有时赢,她主要的收入也是靠打麻将来过生活。偶尔输很多时,便会找女儿週转,不无例外都是用购买电器用品为藉口,这已经变成了她长年的恶习。

    「你这个月没给我钱啊!」

    许曼默然望着自己的母亲吕秀兰,心想:这根本不是我母亲吧!每一次见她,每一次都忍不住这样想,也许她是跟隔壁老王偷生的。

    「我努力把你养大,现在我老了、病了、残了,难道就不理我了吗?这是你做儿女的孝道吗?什么大导演?什么远大的目标,我呸!」

    「我有回你电话。」

    「没有给我钱有屁用!」

    吕秀兰年轻时在工厂做包装工人,纯体力活,钱拿的少,与父亲恩爱的时候他们很努力存钱养家,最后买了吕秀兰目前住的8楼公寓。这是许曼人生的大幸之一,至少还有房子住。

    父母待许曼不差,不过比起哥哥许密,那可是差很多。鸡腿便当,哥哥有鸡腿,她是素菜便当。新年买新衣,有哥哥的却没有她的份云云,许曼小时候不觉得,等长大了点,明白世故后,感觉是十分难受的。

    「要多少?」

    「10万啊!我要吃、要喝、要睡觉,都要钱!这还用问吗?这么多年了这点事情一点长进都没有。」吕秀兰想到了什么,又补充说道:「别忘了医院的住院费顺便去帮我结清,我连医药费都付不出来。」

    要钱要得理直气壮,许曼都不知道吕秀兰的胆从哪里来。百般无奈,她现下只得照做。

    许曼不晓得自己是怎么离开506病房,她只晓得用手机转钱给吕秀兰。

    「我很抱歉,母亲生病了,生了只关心钱的病,现在就连基本的礼貌都没办法做到。」

    「要是我介意,第一时间就发火了。」

    许曼与王向坐上老B,王向关切地问:「那我表现得如何?」

    「我很意外我妈一点幽默感也没有。」

    「是啊!一隻布T狗在她面前仍不动声色,把我当成了透明人,真的服了她。」

    王向的笑中带着对许曼的一片好意。

    王向的幽默化解了方才在病房的灰暗,让许曼暂时忘了开口闭口都谈钱的母亲。

    吕秀兰身体状况不算太差,中年时痛风过,平常只要避免不该吃的食物是不会发作。

    而这一次,是因为许曼好几天都没有匯钱的关係,吕秀兰才会出此下策。?「不过继续下去,要是哪一天你出了问题,伯母该怎么办?」

    「谢谢你。我的确在烦恼这个问题。」

    她需要几番深思熟虑。

    +++

    此夜,艾力克斯约了RK製作公司的拍摄助理杨子瑜来他家看电影。其中的意思昭然若揭,只有杨子瑜本人懞懞懂懂。

    送白玫瑰去的那天,艾力克斯没有马上离去,眼珠子被一女子吸引住了,那女子便是进许曼公司约叁个半月,目前就读C大电影系夜校生的杨子瑜。她的侧脸与许曼有几分相似,面貌称得上清秀,少了灵气,倒有些许土气──这是艾力克斯对她的评价。

    男人看女人,最多只须叁秒鐘。若不在乎杨子瑜身上的土气,是他的菜没错,毕竟长相神似许曼。

    简单两叁句的间聊,艾力克斯思忖:真是位天真浪漫的小女孩!杨子瑜的个性可以为他所利用。

    他不费力的要到了杨子瑜的联络方式,每天传传打招呼的讯息,有时问问许曼的状况,有时聊聊彼此的生活。

    杨子瑜的姿色如何,从她的桃花便反应一清二楚,她自知有几分姿色便自负了起来。

    艾力克斯住在北部蛋黄区高级住宅其中的「尚品院」,一坪70万起跳,每层楼两户的豪宅。按了门铃与警卫通话后进入中庭,杨子瑜坐在中庭的贵气沙发椅,从旁的书架上拾了一本杂志翻阅,慢慢悠悠,心宽舒畅,仍没有意识到自己入了虎口。

    起初,艾力克斯为防其他不测,揽杨子瑜成为自己的眼线,哪怕是一点小讯息也好。理清思路后,他认为杨子瑜必须要有更好的理由与动机,她才有办法成为不漏馅的间谍。

    艾力克斯走出电梯,杨子瑜的倩影就在不远的地方。他扯了扯嘴角,把良心丢到外太空,当他扫走道德与规范时,男性大脚已经来到杨子瑜的跟前。

    「艾力克斯。」

    杨子瑜心跳飞快,就连说话的声音也颤抖着,果然不出所料,她已经喜欢上这个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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