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那辆红色的大车。陈雨有一点想起来了，但是看着江映蓉的脸，竟然一句话也问不出口。

    “小陈总，你怎么样？”

    “我还好。映蓉，发生了什么？”

    “你哥哥救了你。那辆红色车直接撞向你，如果不是陈总的车把那辆红色的大车撞开，后果不堪设想。而那辆红色大车里的人，是......”江映蓉美丽的脸有些僵硬，似乎有难言之语。

    “是陈声总的母亲，廖海芬。她当场身亡了。”何霖接上来，语速很快，但是却表达地很清晰。

    “我哥哥呢？”陈雨的眼前一黑，“他，怎么样？”

    “还在ICU，医生们在全力抢救。”

    陈声好像进入了一个极其深沉的梦境。

    他走在一个幽暗的走廊里，木地板因为久远的年月而嘎吱作响。他走到一个红木柜边上，打开柜门却对上一双灵动的双眼。

    是他的小雨。是他的天使。

    他牵起小雨的手，两个人继续蹦蹦跳跳地在走廊里玩闹。尽管压抑黑暗，但是他们两人却玩得非常开心。渐渐地，他们走到走廊的尽头，那里有一扇笨重的大门。一个面目模糊的中年女子坐在门口的藤条椅上，抽着香烟。他们绕过那个女子，对门里的世界很好奇，想推开看看里面有什么。

    但是还没推开那扇门，他们就被一双手用力地往前推，推进那扇沉重的门里。门里原来是无尽的深渊，他们两人一直往下掉，直到听见狂风开始在深渊里呼啸——

    无数辆红色的车从天空中掉下，把他们往无底的地狱里砸去。

    醒来时，那种被重物砸中的疼痛感依然留在陈声的身上。

    但是，手里却真真切切地握着一双温暖的手——

    是他的小雨。是他的天使。

    他的身上遍布着各种管子，一旁的心跳记录仪则显示着均匀规律的心跳。陈雨穿着素净的衣衫，坐在他的病床边，握着他的手睡着了。

    陈声微微动了动，调整了一下睡醒的姿势，便摇醒了浅浅睡着的陈雨。刚刚睡着的她抬起头，看见陈声的眼睛，也一样的望着她。

    两对几乎一模一样的双眼相望着，泪水积聚在眼眶里，默默地看着彼此。

    陈声的嘴巴动了动，却还发不出声音，只能用口型说话。陈雨看了几次重复的口型，终于看懂了他想要跟她说的话，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他说的是：

    ——陈雨，我爱你。

    ——陈雨，我爱你。

    ——陈雨，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