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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的都要以为是被自己“吓”成这样的了!自己又不会吃了他!! 两人的思路显而易见地狂奔向了两个不同的方向,而一旁的疏言已经完全地陷入了迷茫的状态。 虽然他一直自诩对自家主上还是比较了解的,但是现在的发展情况,他实在是... ...看不懂啊! 就在气氛非常尴尬之际,门外婢子又道了一声:“主上,精卫大人求见。” 阮阮? 梁语不自觉地看了看疏言,对方却也正好看来,显然也是想起了此前与自己商议的“安排”。 不过这几日阮阮都在外面调查各王域的情况,今天怎么突然赶回来了?难道是有什么突发事情? 梁语在心中暗暗猜测,却又看到了一旁怔然不知在想些什么的从姜。 有外人在,自然不好问话,只是这人是主动找过来的,自己又不好就这样让他离开。 抬手轻轻揉了揉眉心,梁语道:“进来。” 门从外打开,冷风席卷破碎雪花盈入。 阮阮随雪而来,先是跟梁语规规矩矩地见了个礼,随后才颇为感兴趣地扫了从姜一眼。 “主上,这位便是无启国的世子,从姜殿下吧?” 明明是询问从姜的身份,但是问的对象却是梁语。 梁语无奈地挑唇笑了笑,阮阮的排外心还是这么强。 “然。”梁语用下巴点了点从姜,“殿下远道而来,以后阮阮你要多多照顾他才是。” 阮阮笑着应下:“诺。” 她又转眸看向从姜,似笑非笑:“这位殿下着实长了副精致模样,若是无启国众都长得如您这般,可真是不得了了。” 从姜闻言,却全然收敛了适才与梁语对答时的胆怯和小心,从容一笑,反唇相讥道:“皮相而已,何堪为谈资?不过倒要我倒有两件喜事要恭喜域主大人。” 梁语扫向他:“何喜之有?” 从姜深深一礼,眸光灼灼:“大人您容貌远胜于我,但您的下属却并未因您的容貌轻视与您,这不仅说明您才貌兼备,也说明您治下臣属并非都是单以相貌论人之辈。此为‘第一喜’。” 梁语眉梢一挑,身子稍稍坐正了些:“那第二喜呢?” 从姜笑了笑,继续道:“第二喜则是... ...我远道而来,意为结青蛮与久冥之盟,堪称‘任重’。而我自己又是无启国的世子,堪称‘位高’。而对于我这样的‘任重、位高’之人,这位灵兽大人... ...” 他睨了阮阮一眼:“这位大人仍然敢直抒胸臆,畅所欲言,可见域主大人您平日对臣属极尽宠爱信任、部下才会如此坦率直爽,君臣相得、如鱼得水,便是第二喜了。” 道完这句,从姜便敛衣下拜,叩首于地。 “我此来不过大半月,今日更是第一次面见与您,便得以见证这两件大喜事,从姜实在是... ...荣幸之至啊!” 梁语以手扶额,赞赏之意溢于言表。 这个人... ...真是厉害了! 说是“喜事”,但是显而易见,是在讽刺呢。 第一件“喜事”便是在提醒阮阮。 “你家主上长得可比我还好看呢!你现在敢因为我的相貌而轻视戏弄我,就不怕你家主上生气吗?” 而第二件喜事,则是在嘲讽梁语。 “我远道而来,虽为质子,也是客人,你的部下竟敢当着你的面这样欺辱我,真是风度尽失、有损礼数啊!何况你人在当场,部下却敢口出狂言,作为主上,你就不管管?你可真是惯着自己的下属啊!” 至于最后的那一句话,责备意味更是昭然若揭。 不过大半月... ...第一次见面... ...便得以见证... ... 我来了大半个月你都不见我,一见面却这样羞辱欺负我,可见你们本就不是什么守礼之域!我要是在这儿呆久了,不知道还要看到多少失礼的事情呢! 堂堂久冥,不过如此。 将全部言辞解码之后,梁语觉得... ... 这个从姜... ... 真是好有才啊! 有这样想法的人,自然不止梁语一个。 阮阮虽然性情冷漠,除了梁语之外,对外人确实不甚在意,但她却绝对是守礼之人,也常常提醒商酌等人的礼数问题。 先前的那句话,她自然不是“脱口而出”,而是一句微妙的试探。 这样的试探与先前他们试探何如时的情况还有所不同。 彼时是他们已计划良久的事项,而这次却是心血来潮。 且这“心血来潮”的原因,也并不是阮阮的擅做定夺,而是因为她进门之时,梁语那别有深意的一眼。 几乎是一瞬之间,阮阮便心领神会。 不然按照她的性格,根本都不会多看从姜一眼。 现在看来,这个从姜,果然不是一般的角色。 或许... ... 可用。 *** 从姜转身带上宫殿侧门,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拢了拢衣襟,将手缩进了被绒毛团团拢住的袖口中,向远处看了看。 随他而来的童子正等在远处,手中还擎了盏烛台,一见他出来,童子便远远迎了上来。 “殿下... ...” 童子靠近从姜,帮他照向前方的路,却并未多说一言。 两人径直回到了梁语为他们安置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