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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突然爆响全场的欢呼声中,他垂着手佝偻着背,满头满脸的血,面具都被染成了红色。 慢慢抬起头,肿胀的眼睛里,是狠绝的光…… 那场格斗中,他断掉了几处肋骨,颅内也有出血,那个被打败的对手比他伤势还轻些,却躺着爬不起来,一动不动。 但是利刃站了起来,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狼崽子。”小风笑着喃喃道。 洛周周随他走出通道,一个大型格斗场出现在眼前。 人山人海的观众正在疯狂尖叫,空中悬着巨幕投影,雪亮的光柱在场中旋转。 “让让,让开。”场地几千个座位都坐满了,通道也站着人。 小风拨开人群将洛周周带到前排正中坐下,自己从工作区端了个凳子,坐到他身边。 “每场比赛,总会为拳手预留个亲友位置。”小风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笑笑说:“利刃早些年比赛,亲友位有时会坐名男孩子,和他一般大,也戴着面具,像他的兄弟,是名彪悍的alpha。” “不过足有三四年没见着人了,今天这位置总算没有继续空着。” 洛周周没有应声,他想,小风说的人应该就是王均。 正前方的拳台上,有两人正在拳来脚往。 这地下拳场没有什么规则可言,除了不能使用信息素压制,其他随便你,哪怕用牙齿咬都行。 唯一的准则就是用尽各种办法,将对手打得爬不起来。 与其叫格斗,不如叫厮杀。 以命相搏的厮杀。 拳台上的两人打得已接近尾声。 其中一人明显快不行了,没有力气出拳,满头满脑的血,五官都看不清。 他的对手,是一名身高足有两米的壮汉,高高隆起的皮rou泛着油光。 洛周周坐得离拳台近,他听见那人在向他的对手求饶,甚至主动认输倒在了地上。 对面的人笑了起来,围着拳台转了一圈。 就在洛周周以为这场比试已经结束时,他一个跃起,落下,重重一拳击打在求饶那人的胸口。 咔! 那瞬间,洛周周听到了骨头断裂的脆响。 他倏地站了起来。 全场观众已近疯狂,他们都在呼喊,“屠夫!屠夫!屠夫!” 胜利者名叫屠夫,他对着观众兴奋地嘶吼,用手拍打着自己的胸膛。 几名工作人员迅捷地冲上拳台,将那名生死不知的人抬了下去。 “他会死吗?”洛周周问小风。 小风无所谓地说:“谁知道呢?下去后会给他治伤,也就是普通外伤药敷着。命大的就活下来,撑不过去就死了。” 洛周周睁大了眼,“不送去医院怎么行?他受了那么重的伤。” 小风抹了把自己光光的头,说:“这拳场历来如此,死的人都数不清了。昨天还和你一起喝酒,明天看见他的时候,就被停尸袋裹着放在墙角,准备晚上扔出去。” 他看了眼洛周周,又说:“不必震惊也不必为他们难过,都是活一天算一天的人,清楚自己没准哪天就死在台上。你看这屠夫,此刻看上去风光,折在他拳头下的人起码两位数,可谁知道他明天会怎样呢?” “可是那人都求饶了,屠夫不能再打他!”洛周周指着拳台上的屠夫,对小风大声道。 他的语气很激动,眼圈也泛着红。 小风楞了下,呐呐道:“求饶后继续打,也不犯规的。你也不认识那人,何必为他这么着急。” 洛周周听着场中海啸般的呼声,怔怔立着。 他知道地下拳场残酷,可看到刚才那幕,看到活生生的人被打得生死不知,才知道残酷这俩字的真正含义。 他此刻情绪的激动,更多的是想起了楚封。 楚封在这里打了很多年,他是怎么过的? 他有求饶吗?有求饶后仍然被重重挨上一拳吗?那他被抬下去后,是敷上伤药就扔到墙角吗? 洛周周想到这,觉得心脏像是被只手揪紧,隐隐作痛。 “各位先生女士,今天的你们能进入拳场,真是足够幸运。”一名主持手拿话筒站上拳台,“因为接下来上场的,是我们消失了一段时间的神秘金牌拳手——利刃。” 主持人话音刚落,全场就响起山崩海啸般的欢呼。 “利刃!利刃!利刃!” 小风也举起手跟着高呼利刃,还激动地对洛周周说:“看看,看看这些狂热的追随者,你应该为你的alpha感到骄傲。” 骄傲吗? 洛周周站在原地。 不,他一点也不为楚封感到骄傲。 想到那个瘦弱的少年,被小风形容为竹竿一般的少年,在这拳台上一次次爬起来,或者像刚才那人一般躺在血泊里,他就很难过。 只有难过。 高台出口的大门缓缓打开,震天的欢呼声中,楚封出现在那里。 他披着黑色的斗篷,雪亮的光柱打在身上,照得他的银色面具熠熠闪光。 面具下是冰冷的眼和薄的唇。 洛周周一瞬不瞬地仰视着他,看他缓缓走出通道,再翻上拳台。 将斗篷摘下扔到工作人员手里,他□□着上身,露出线条流畅,充满爆发力的肌rou。 从主持人报出“利刃”这个名字时,拳台上的屠夫就敛起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