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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室的人?”方谦随口问了一句废话, 随即似笑非笑地追问道:“是哪一位?萧宸?” 小侍女对眼前这位仙君竟敢直呼皇族名讳略有些不安起来,小脑袋一摇, 松散的鬓发看起来便坠得更厉害了:“来府上的是当今大皇子, 听说……以前从没出过京城。” “你面子还挺大。”方谦忍不住扭头对季峥笑道。 季峥不置可否。 小侍女见方谦与季峥还聊上了, 不免心中有些焦急, 生怕自己办事不利被主子责备。不想方谦又拍了拍季峥的肩膀:“你先回去,我过去看看。” 小侍女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可一抬头,一阵风,方谦早已没了人影。她求助一般地望向季峥,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季峥本不是会安慰人的性格,眼下看着小侍女泪眼楚楚,又看着方谦离去的方向,最终也没说话,只是转身踱步回了屋子。 至于大师兄,他想玩就玩吧。即便皇族亲临,这城西王府中也绝没有能奈何得了他的人。 方谦虽说不认路,但好在城西王府的主厅倒是很明显,外头侍卫最多的地方便是。他也不知道从哪儿淘来的两撇胡子,粘上唇角,略缩了缩肩背,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向正厅走去。 方一靠近,便有飞剑破空的声响。方谦神色不变,但还要掩饰修为与出身功法,是以退了两步,眼看着那柄飞剑擦着他的肩膀飞了过去,随即望向飞剑归去的地方。 一名青衫侍卫目寒如冰。飞剑在空中转了几转,便回到他的手上。青衫侍卫剑尖直指方谦,戒备与杀气不言而喻。 方谦讪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假胡子,顺带不着痕迹地将胡子贴得更紧一些,掩去了黑色须发下粘边:“在下是王府客卿,姓顾,名玉弓,出身郎溪州明灯楼。阁下这手飞剑使得好啊,但还是莫伤自家人……” 方谦叨叨絮絮,那青衫侍卫却不为所动,甚至隐隐有剑气增长的趋势。 方谦说着,语声也高了。萧执从屋内走出,与方谦四目相对。方谦的伪装实在不太走心,他一眼就出了对方,莞尔一笑道:“这位顾先生确实是本王的客卿。” 青衫侍卫仍然不动。方谦则笑着对萧执行了行礼:“王爷。” 萧执看出方谦绝不会轻易离开,但眼下僵局不得不破,于是又笑说道:“顾先生来晚了,快请进吧。” 青衫侍卫见萧执如此担保,长剑入鞘,便又走回了门边,抱着剑鞘一靠,连眼睛都合上了。 方谦自然也不客气,走到萧执面前时还特别自然地将戏做全:“王爷先请。” 萧执无奈一笑,率先回到正厅。 正厅的上位已经坐了一个男人,他看起来不算年轻了,眉眼与季峥和萧宸都有几分相似,只是眼角下沉如钩。正是当今大皇子萧朗安。 侧座位置空着,身后站着一名金丹期的修士。方谦认得之前季峥强行脱困时他也在围剿之列,想来便是萧执手下的得力干将了。果不其然,萧执进屋后径直便向那走去,做得安然稳定。方谦便也跟了上去,立在了萧执的身后,还不忘钩来一个酒壶。 十七并不在这里。 方谦来得唐突,上座萧朗安目光不由在他身上多来回了两遍,心中估量着他的修为与身份,可方谦却是镇定自若。 长治那算是自己故乡的地方,所塑之像、坊间流传的望舒仙君的绘像也都与他本人相去甚远,他倒不觉得京城亦或者是这沧浪洲能有人凭着那些个玩意将他给认出来。 何况他还给自己贴了胡子的。方谦甚至在萧朗安的目光里还喝了一口酒,不忘在萧执对自己的介绍中给萧朗安草草行了个礼。 萧朗安心中更是疑惑……哪有客卿如此大胆不懂规矩,又不顾忌自己的客卿身份对自己行礼这般随便的。 但他不想再在上面太多纠缠,目光转向萧执,又显几分阴沉与不悦:“城西王与本王已经绕了许多弯子了。可本王此次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将我那个罪弟带回京中。父王还在京中等着,不好耽搁太久。” 萧执含笑等萧朗安说完,不动声色地转了一下酒杯:“殿下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王府当中并没有殿下要找的人。” 他话音一落,萧朗安直接摔了酒杯。 萧朗安身后的青衫人与萧执身边的金丹修士同时按住剑柄,只有一旁的方谦慢悠悠地仰头倒了一口酒,吞咽的声音在正堂当中分外的明显。 萧朗安轻笑了一声,房中紧绷的气氛被打破,很快松懈下来:“王爷府中的这位客卿倒是特别。” “特别好看?”方谦一笑放下酒壶,转头看向萧朗安。 萧朗安也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愣一下莞尔一笑,转头对萧执问道:“城西王座上客卿有点意思。” 萧执也摸不清方谦的路数,只得笑笑了事。 萧朗安似从萧执的笑里推敲出他们关系并不是寻常的主子与客卿,再看向方谦的目光便颇有些审视的意味了。 萧朗安似从萧执的笑里推敲出他们关系并不是寻常的主子与客卿,再看向方谦的目光便颇有些审视的意味了:“想来本王若想请先生随驾回京,城西王是没有意见的。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殿下来沧浪洲是来找人,这主意怎么就打到在下身上来了。”方谦咧嘴一笑,同时捋了捋胡须,不动声色地将边缘按了按,以免露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