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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纪慕夏略惊讶的眼神,贝利亚淡淡道:“我不会就这么死了。” “不说我了,今天就是那祭祀吗?” “对。”纪慕夏对上剩下玩家期待又紧张的眼神,“我还需要各位一起配合一下,祭祀不是一个人的事。” 贝利亚首先道:“你说。” 纪慕夏一抬头,向头顶的“耕读传家”匾额示意。 “首先,把这个匾额拆下来,抬到字纸塔那里去。” 而字纸塔的位置,贝利亚是知道的。 当匾额被拆下来,被玩家抬出堂屋后,那本家谱再次恢复了破旧的模样。 而且,第一次没有变成分散的飞页。 纪慕夏拿上那本被误会是家谱的诗集。 跟在匾额后面。 “就这本书就够了,不用去书房再取些文字?”经过书房时,谢秉言不放心地问道。 “不用。就这个。”纪慕夏十分肯定。 贝利亚一路无言,沉默地配合着,他便是抬匾额的其中一人。 另一人是谢秉言。 其他玩家有的对纪慕夏并不信任,以为他只是想要拿人的性命做实验。 或者是有自己的思路,并不愿意配合,独自离开。 但是最后与他们同行的也不少,加上纪慕夏、谢秉言和贝利亚三人,约有七八人。 听到二人的对话后,那七八人里有人不放心,彼此对视示意一番,自顾自去书房找了些字纸。 纪慕夏一看,简直抄家一般,不止是桌上的信件,书架上的书籍,连墙壁上的山水画都给摘下来了。 纪慕夏皱眉,满门抄斩之后便伴随着抄家,玩家这般行径,与徐正芹最厌恶的那些官吏有什么区别? “我们待会迅速行动,在他们烧这些之前烧。” 纪慕夏低声说道。 他有预感,这些玩家自作主张的行为将会为自己带来灾难。 谢秉言悄悄往身后一看,眼角跳了跳。 大白天的时间,屋檐上挂着的、草丛里藏着的那些白灯笼,悄悄挪动了位置,从不同方向,朝着他们这个位置汇聚了过来。 谢秉言朝纪慕夏眼神示意,却得到一个“淡定”的口型。 徐家人的祭祀大典上,怎么能没有徐家人? …… 到了造纸坊后的山溪旁,纪慕夏看都眼前的一幕,惊讶,也不那么惊讶。 他担忧地看向贝利亚,眼里有深深的同情。 果然,在看到眼前一幕后,贝利亚的手一颤,差点把抬着的匾额扔下去。 “哈哈哈哈,想不到竟然是这样哈哈……” 贝利亚笑的十分癫狂,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他和雷欧想尽办法去刺草垛,就是为了让里面的字纸塔露出来。 结果雷欧的性命赔上,字纸塔躲在草垛里纹丝不动。 但现在到了时间,它自己出来了。 那雷欧的死算什么? “所以你说等时间到了,就是这个意思?”谢秉言若有所思。 今日便是时间到了。 即使是变成鬼了,徐家人对文昌帝君依然很尊崇,到了日期准时祭拜。 而之前藏在草垛里和百般守护,不用纪慕夏解释,在知道了文字狱的真相后谢秉言也明白了过来。 ——那是徐家人对自己信仰的保护。 “把匾额放这里。”纪慕夏示意抬着匾额的二人把匾额放在字纸塔的正前方。 走到近处来,谢秉言发现字纸塔并不高,至少比起常见的宝塔来说矮多了。 石塔整体呈青灰色,是青石堆砌而成,高约七米,那大小一看并不能容人进入。 它的底座只有大概两平见方,是正方体;塔身只有三层,是六面棱柱体,每往上一层体积紧缩一圈;顶层是葫芦样的雕刻;塔正面二层之下有一个倒U型孔,这便是那烧字纸的焚化炉。 “烧了字纸就可以停止时间?”去书房拿了信件山水画的几个玩家这时不抢先了,警惕地彼此对视,“谁先烧?” “我来吧。” 哭过笑过如同癫狂的贝利亚突然主动接过纪慕夏手里的家谱——也是徐正芹的诗集。 “你说过程,我来做。” 纪慕夏有些犹豫时,贝利亚淡然道:“雷欧性格好胜,做什么都喜欢抢第一,他之所以去掀草垛,就是为了第一个通关。现在他不在了,我想替他拿到这个第一人。” 纪慕夏松手了。 指导着贝利亚,先把诗集点燃。 贝利亚有携带打火机,把诗集点燃后,扔进焚化炉里。 纪慕夏看到,诗集在火焰中一点点融化时,眼前的画面仿佛在褪色一般,一点点变得暗淡。 青石的字纸塔变得灰扑扑有裂缝,字纸塔旁的山溪干枯的露出河床,周围的树林变的枯枝败叶一片死寂。 就连身后跟来的白灯笼,也变成了满身血迹的…… 人。 包括那块“耕读传家”的匾额,徐正芹站在匾额所在的位置,露出原本的模样,一个四十出头的文官。 时间倒流,回到了徐家人死亡时的最后一刻。 诗集承载了徐家人太多的怨恨,变成了一个诡异的诅咒物,反过来导致徐家人死后依然被束缚在这个庭院里。 尽管因为文字而死,徐家人从不曾怨恨文字,怨恨字纸,恨得只是当权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