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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 继续睡吧。” 薛延翻了个身,又听见窗外有几声此起彼伏的狼嚎,像是从很远的山头传过来的一般,并不真切。 摸着手机看了眼时间, 刚过凌晨四点。裴越川似乎是睡意迷蒙,低声说:“我抱着你睡。”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间挤进来, 在床边落了层银色。薛延没拒绝, 用鼻音轻轻“嗯”了一声, 便主动滚进了Alpha的怀里。 对方怀里是令他痴迷的雪松气息,将他裹在一片清冽舒服的植物辛香里。被梦惊醒的心慌得到很好的安抚,可是他的后颈又开始隐隐发痒。仿佛是一束带着霜雪的松针,泛着丝丝入扣的凉意, 挠着他后颈的腺体。 薛延彻底没了睡意。 身旁Alpha的鼻息规律下来,陷入睡眠。对方的胳膊缠在他的腰间, 依旧箍得很紧,温热的呼吸扑在他的后颈边, 像是快要烧起来一样。 大概是又快到发情期了,薛延想。或许是还未到破晓的时候,窗帘露出的一点罅隙还是漆黑的颜色, 房间里只亮着些月光。他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回去要带裴越川去梧市见老头子了,不知道狗A会不会跟他见他堂哥一样紧张?……还有这次发情期,干脆直接让他永久标记算了,免得以后一发情还各种担惊受怕的,麻烦死了。 还有改性别的事儿……开学返校之后,他已经是个成熟的Omega了,继续混在AB寝里有点不太像话了,况且郑亦凡还是个顶A,到时候裴越川指定醋死。 想了半天,薛延烦躁地啧了一声,又摸起手机翻了翻,百无聊赖。 这个点朋友圈里也没人发动态。薛延上游戏里收了把菜,又神使鬼差般切了网愈云,接着白天放的那首歌,关了音量,随意地往下翻着歌词。 正在播放的是舒瑾的《雪前》。 按了静音的歌唱到一句,“苍苍又莽莽,天留我不留”。 薛延其实会哼几句舒瑾火遍大街小巷的歌,朗朗上口。他刚出名儿那时候,白星就评价说,这才是个有故事的吟游者。 切到评论区里,顶端最高赞的热评说的是有关这首歌的故事。 “我那么多遗憾你知道吗:这首《雪前》是舒瑾在北境酒吧驻唱时期创作的,当时只有demo,有歌迷问他这么好听为什么不出完整版,舒瑾说这首歌是他的求婚礼物,完整版要在婚礼上唱出来。三年前,《雪前》出歌,歌迷纷纷会意祝福他新婚快乐,舒瑾开玩笑说,这歌一点也不甜怎么会快乐,没有新婚,这是分手礼物。” 薛延对明星的八卦没什么兴趣,不过看到对方是在北境创作的歌,还有些很微妙的滋味。整首歌的旋律本就是带着点异域风情的慵懒小调,再填入这么艰涩难啃的词,显得悲沉又压抑。 或许失恋的人更能感同身受,薛延却觉得没什么意思,放下了手机。 隔天早上,裴越川刚醒,就闻见了房间里浓烈如炸开般的水蜜桃味信息素。 怀里的Omega睡得不是很安稳,阖着眼,蝉翼般的睫毛抖得簌簌的。淡淡的潮红从耳下一直蔓延到锁骨,起着黏糊糊的薄汗。 裴越川蹙了下眉,压着眼按捺住心底被勾起的躁动,起身摸着在床边靠着的行李背包。他来的时候带了几盒阻隔剂,本来是为程双双那位喜欢散味的幼年Alpha准备的。 还没摸到盒脚,薛延便被Alpha的动作吵醒了。他嗓子涩得发干,开口都沙沙糯糯的,“起来了啊?” 裴越川沉声:“你快到发情期了吧。” 同样也察觉到了腺体上的不对劲,薛延又缩回被子里,将后颈死死贴住枕头压下去,仿佛这样就能有效阻止信息素的散发一般,“你闻到了?” 又甜又烈的水蜜桃味,简直令Alpha大早上就食欲旺盛。裴越川想,估计不止是他闻到了,这个别墅里其他两个Alpha应该也闻见了。 他垂眼看着薛延,压着对方的肩膀,声音温和:“闻到了。延延,翻个面让我标记一下。” 薛延的意识还算清明,“还没到发情,为什么现在就要标记?” 纳闷归纳闷,裴越川一喊他“延延”,薛延就有些招架不住了,还是乖乖地翻了个面趴在枕头上。 “没带阻隔剂,我咬一口给你消消味道。” 顺便宣示主权用的。 Alpha压了过来,咬上了薛延的腺体。 完事过后,两人收拾着行李就下了楼。 裴瑜出门了,没在家里。程双双也没在客厅,估计是闻到了Omega的味道难以自控,只能先关在房间里避一阵子。 堂嫂还在厨房洗菜,听见动静后连忙出来送他们,“小裴这就走了,不多玩几天吗?” “出了点临时状况,所以必须提前回去了。” 薛延的预兆期反应来得很突然,估计没几天甚至今晚就可能进入发情期。裴越川可不想在还有其他两个Alpha的别墅里标记他的Omega。 显然,堂嫂也闻见了Omega水蜜桃味的信息素,表示理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这边的路有积雪,不太好开。” 裴越川颔首,跟堂嫂道了个别。 来北境只玩了两天不到,薛延压根就没玩尽兴,上了车,还是呆愣着看车窗外飞快掠过的雪景。 车内蓦地又溢满了水蜜桃的清甜气。薛延软了背脊靠下来,润着薄红的下巴尖瘦削又漂亮,被稍长的淡棕色发丝遮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