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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导一点挣扎都没有地收了“贿赂”,没再说什么。 夏念星开心地跟在他身后,心情雀跃。 “你爸爸不疼你吧。”霍导忽然开口,“至少不会像普通父亲那样陪你疼你。” 又来了,奇怪的霍导。 “不会啊。”夏念星说:“我爸爸非常疼我,他一个人养我长大,事事亲力亲为,陪我学习,给我做饭,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您为什么要这么说?” 霍导听到某句话,rou眼可见,表情放松了许多,紧接着,夏念星在他脸上捕捉到丝丝狰狞。 “他竟然还给你做饭?” 夏念星茫然,“是啊,有什么问题?” 他爸爸给他做饭,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吗? 霍导加快脚步,用力得好像要踩碎这崎岖的山路。 这个导演真的奇奇怪怪的。 另一边,盛清晏的经纪人萧姐问他:“刚才你为什么要说那句话?” 自从成为盛清晏的经纪人以来,几乎盛清晏做的每件事,每一个或大或小的决定,她事后想起来都很佩服,这次却想不明白盛清晏为什么对影后说那句话。 看似只是随意说了一句话,但其实是插手了这件事。 她当然知道,如果夏念星亲口答应了影后炒cp会有什么后果。 夏念星目前只是个小新人,和影后咖位差距太大,轻了会有人说他捆绑影后炒作,重了朝真了想,说他小白脸傍影后也不是不可能。 可问题是,盛清晏从来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 “宠粉不行?”盛清晏道。 萧姐:“……” 她一时被堵住,缓了半天,才说:“他可不是普通粉丝。” “嗯。” 不是普通粉丝。 他是个会偷偷把最甜的橘子藏在兜里留给自己的粉丝。 没用多久,剧组转移到新的拍摄地点。 夏念星看到了秦羽尚和唐静静,他们占好了最佳观赏位,夏念星毫不留恋地抛弃了奇怪的导演,回归盛世小分队。 两人没平时那么兴奋,话不多,夏念星知道,他们和自己一样,都有一些担心。 从来没拍过戏的盛清晏,第一次拍戏,第一场就和影帝演对手戏。 影帝的演技开拍第一天他们就见识过了,名副其实的好,无可挑剔的精湛。 夏念星虽然入圈没他俩早,也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的微妙。 在剧组中,盛清晏的资历不是最高的,但他毫无疑问是最火,最具商业价值的,剧组从官宣演员到现在,他一个人带起了近一半的热度。 网上关于《逆寻》的话题,一半是在讨论他,俨然压过了所有人的风头。 夏念星说不清具体微妙在哪里,其中有什么弯弯绕绕,他看了一眼对面话不多的影帝,敏感的他,特别担心这一场戏。 三个人安静地看着,围观人员比任何一场戏都要安静。 “准备!” 这场戏拍的是女主的回忆。 前面刚拍完女主见到何空蒙,想起了毁灭门派的疯子床,猜测他是因为何空蒙的死才发疯的。 这场戏就是穿在面前那场女主的回忆中的。 戏很短,但很关键,张力很强。 这一小段夏念星看了无数次,寥寥数字,没有指定演员的动作和表情,只有几句台词,他每次看都在想,如果是自己该如何演。 两人在山巅相对而立,一黑一白,山风猎猎,两人巍然不动。 蜀山派执剑长老是蜀山镇派长老,修为高绝,王影帝一出场就表现出了十足的控场能力,哪怕他此时要演一个重伤的人。 长袖沾满血污,依然被他镇定挥到身后,衣袖的弧度因浓稠的血显得沉重,另一只手握长剑,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看向对面的人如同看死物。 “裘淳,你已经没有一点人性了。” 影帝即便一个简单的挥袖动作,弧度也刚刚好,气场强大,声音低沉,高高在上的语气正符合他饰演的执剑长老,演出了他一剑镇山河的气势。 夏念星更加紧张。 到了盛清晏的戏,一多半的机位对准了他,全场人的视线也都移到他身上。 夏念星紧张地看向他,他想过要是他要怎么演出那种扭曲和悲凉。 由一阵疯狂的大笑开始吗? 盛清晏没有大笑,但他确实笑了,不是疯狂地笑,笑的甚至很单纯,好似年少不知愁的轻笑。 他这一个笑就勾住了所有人的心神。 最初那一秒真的是一个单纯美好的笑,但很快他的眼神开始不对劲,冒出让人胆寒的东西。 他笑说:“人性?” 夏念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样的表情,他的心被紧紧勒住。 演戏的这个人,他年少时期的光,好像真的如同戏中角色一般,曾在暗无天日中生活,积聚满身腐蚀黑气,汹涌翻腾,即将要冲破表层摇摇欲坠的笑。 那层美好又浅薄的笑,岌岌可危,固执地保留着,嘴角轻扬,能看到一线浅白的牙,翻涌的阴暗最终冲到眼睛里变成嗜血的扭曲和疯狂。 “是你们,抽走了我最后一丝人性。” 声音又轻又凉,随着山风飘向不知处。 现场哑然无声。 夏念星不知道为什么特别难受,他攥紧手,担忧地盯着盛清晏,而盛清晏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水后,就背向大家,只有一个喝水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