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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世祖 第795节

    看到同类被这样处置,也确实容易引发共情,而过去所有“言行不当”者,也同样没有好下场,或贬官,或流放,甚至丢了性命的都有。

    但这一次,没有任何杂声,刑场外围,百姓的议论与权贵们的沉默,形成了鲜明对比。监斩台上,太子刘旸同样沉默,面无表情,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个罪臣人头落地。

    而有不少勋贵与官僚,都忍不住把目光投向已至壮年的太子,刘皇帝权威太深重了,大伙不敢对抗,但皇帝终究老了,身体似乎也不是那么康健。

    相比与老皇帝的严苛冷酷,太子殿下终究要仁厚宽和一些,熬吧,熬到改天换地的那一日,也许大伙的日子也就能好过一些了。

    这样的心思,过去或许很多人想都不敢想,但如今,有很多人已经不可遏止地往那方面展望、期待。

    当然,这样悖逆的心思,即便有,也没人敢表现出来,都只能深深地隐藏在心底。投向太子刘旸的诸多目光中,也包括赵匡义,他是越发觉得,他的未来,不在刘皇帝,而在太子了。

    在刘皇帝下面,当宰相都不安全了,他还能如何作为,大展身手?

    第130章 西北剿匪

    榆林道,灵州。

    巍峨的贺兰山脉,像一个雄健的猛士,横断东西,俯瞰河套平原。又仿佛是一道巨大的篱墙,将山东与山西隔绝成为两个世界。

    在贺兰山脉东部,山河相交处,随着朝廷的收治,一批又一批的内地汉民迁入,改变当地民族人口结构的同时,也带来了经济上的快速发展,不论在何地,汉民总是吃苦耐劳,也善于经营的。

    时至开宝二十年,仅灵州一地,前前后后便迁来了七万多口汉人,分布在黄河沿岸,屯田开垦,放牧养殖。

    为此,灵州治下还新增了怀、顺、平三县,围绕着灵州城,形成了一大片汉民聚居地。而有一个完全无法避免的问题便是,大量汉民的迁入,也带了严重的民族问题。

    毕竟是久失王化之地,在上百年的漫长时光中,也有太多胡民扎根于此,视其为族地。再加上大汉在收复的过程中,采取了不少过激的办法,以及开宝年后的抑胡政策,更加剧了这种矛盾。

    而汉胡矛盾,族群冲突,始终是影响西北地区治安稳定的一个痼疾。相较之下,灵州的情况还算是好的,朝廷经营以久,三代以来也始终没有放弃过对这西北重镇的掌控。

    但是大汉帝国与过去几代的做法,又有着本质的区别,朝廷追求的是完全控制,而不是维持一个脆弱的平衡,就难免采取一些强势激进的策略,对当地原本的社会结构、利益阶层自然造成了巨大的冲击,这同样引发了诸多不满。

    而灵州的稳定,也是靠着朝廷雄厚的势力与汉军强大的战力维系着的。更早的时候,则不仅是胡民的问题,那些被强制徙边的汉民、罪犯,同样有强烈的抵触心理,只不过在这二十多年的经营下来,有了自己的土地、田宅之后,再兼需要朝廷的庇佑,怨气方才化解了一些,但也有限。

    但不论有多少问题,这些年灵州地区的繁荣是rou眼可见的,作为西北重镇,就意味着朝廷有大量的支持与各种优惠政策,同时当陆上丝绸之路的要冲,东西商贾交流的纽带,尤其在开宝北伐结束之后,相对和平安定的环境,也刺激了灵州的兴旺,从那络绎不绝的商旅驼队就可以看出。

    而与山东相比,贺兰山西,却愈显荒凉,贫穷依旧。贫瘠的土地,广大的荒漠,本就注定了荒芜与落后,大汉国土广袤,几乎囊括了整个大西北,其中就包括贺兰山西的广阔地区。

    不过,对于一些人与势力来说,荒凉落后也有其好处,那代表着朝廷不重视,甚至可以说是法外之地,这片土地,也难免成为罪恶的温床。

    比如常年为害西北的马匪,就经常活动在贺兰山西,大大小小的匪盗,也占据着戈壁与沙漠间的水泊与绿洲,尤其是靠近贺兰山的地区。

    朝廷的治安平乱,之所以屡剿不绝,也因如此,没有大投入,根本做不到,即便下定决心,也未必能够做得彻底。

    不过,在最近半年以来,西北的匪盗之徒,日子不好过了,黑汗使团案爆发后,引得朝廷震动,龙颜大怒,西北的文武官员以及驻军同样怒不可遏,在赵王刘昉的安排下,对西北治安再度进行一次严厉的清理运动。

    凡是有匪盗之嫌的各族各类人等,一律剿杀,钢刀开路,杀戮当先。一时间,整个西北边陲,都笼罩在一抹血色当中。

    尤其是那些马匪,更是重点打击目标,这一回,就是躲入荒漠、高山之中,仍旧难以避免来自官军的打击,皇帝怒了,赵王殿下也大失颜面,文武们更是想通过治安剿匪来保住官职,将士也渴望立功,因而上上下下都格外卖力。

    当官府与官军开始尽力之时,盗贼流匪自然就倒霉了,逃的逃,散的散,躲的躲,至于抗争,根本没那个胆子,榆林、河西两道驻军,可整整出动了两万骑兵,把当年打契丹的劲头都拿出来了。

    对此,匪盗们在怨恨官军的不留情面之时,也不免对那捅了马蜂窝的贼匪破口大骂,他们只想安安稳稳、本本分分地当马匪,何曾想触怒官兵、挑战朝廷的权威,这完全是无妄之灾嘛。

    在持续的打击之下,西北猖獗了十几二十年的马匪们,迎来了一次前所未有的打击,到九月底,根据各路剿匪官兵的汇报,总计剿杀了大小马匪上百支,消灭匪众过万。

    这样的结果,哪怕是西北当地的军政大员们,都有些咋舌,平时似乎没有太深的感触,完全没想到,在大汉治下,在开宝盛世的当前,西北大地竟然存在如此众多的土匪流贼。

    战果是巨大,收获也不少,但拿着这样的结果向朝廷汇报,不少人反而迟疑了。以赵王刘昉对刘皇帝的了解,这种汇报上传,就未必是功劳了。

    刘昉几乎可以想象,刘皇帝会怎样责问,这么多的贼匪,流窜西北,祸害地方,他们这些文武过去在干什么?是纵容为患,养贼自重,还是渎职懈怠,疏于王事,甚至是兵匪勾结!

    在河西案以及卢案相继爆发后,朝廷对西北尤其是河西的清理,动作可大得很,态度手段也那般严厉,让西北的文武们都敏感得很。

    不过,再是迟疑,却也不敢不报,甚至不敢有丝毫瞒报,这毕竟也是给朝廷的一个交代,就是赵王刘昉,刘皇帝对他的申饬可是一字不漏地传到他耳中。

    而刘皇帝的反应,也果不其然,让人震惧,冷笑视之后,说出一番诛心言论。当然,考虑到已经对河西进行了大规模整饬,也考虑到西北文武的表现,后续并没有进行什么实质的动作。

    相反,还对剿匪有功的将士,进行褒奖,赏钱的赏钱,升职的升职,这才让西北文武们松了口气。刘皇帝脑子还是不糊涂的,整治也是有限度的,不能伤及根本,动摇大汉在西北的统治,西北的治安,终究还是要靠那些文武干臣。

    不过,在汉军大规模的剿匪中,还是出现了一些不好的现象,伤及了不少无辜,尤其那些胡民,如回鹘、党项、吐蕃者,有不少直接被打为胡匪了。

    同时,最关键的一点,那支大胆劫杀黑汗使团的贼匪,仍旧没有找到,对西北文武来说,简直如鲠在喉。

    对专门负责调查此事的武德司来讲,同样大感压力,虽然已经确定犯案的就是那支“鸣沙匪”,但是自那之后,便消失无踪。而越是这样,就越代表有问题,越意味着情况严重,这背后要是没有什么阴谋,王寅武都不信,更何况刘皇帝。

    尤其是,在得知自己满带诚意的使团被屠杀殆尽,而大汉朝廷竟然给了一个极其敷衍的答复之后,黑汗国那边开始不安分了。

    从最近三个月传回东京的消息来看,黑汗国开始对大汉的商旅进行侵犯,加征税收,甚至直接敲诈勒索,而坐镇安西的魏王刘旻也同样上报,黑汗军队开始在边境寻衅滋事。

    似乎休整了十年之后,黑汗国似乎又觉得自己行了,得到消息的刘皇帝,态度强势依旧,也给了刘旻一道措辞严厉的训示,黑汗若来犯,坚决打回去。

    第131章 鸣沙匪

    贺兰山脉纵横三百余里,自北而南,层峦叠嶂,由急到缓,由高到低,如群马奔腾,一路南下。

    贺兰山麓沿线,密布着大小缺口峡谷,联通数十里东西,为拱卫灵州及黄河河套,官府在贺兰山缺口处设立有十几处关卡、堡寨,其中不乏强关险塞,是官府掌控贺兰山东西地区的重要据点与依仗。

    去灵州西北两百余里,又一道巨大的沟谷,名曰啰保大峡谷,虽然地形峥嵘险恶,却属于沟通贺兰山东西的重要途径。

    而距离啰保大峡谷不过五重山,一道人迹罕至的幽谷中,却驻扎着一支队,偷偷摸摸的队伍。

    深秋的贺兰山岭间,层林尽染,遍布枯黄,幽深曲折的小径间,尽是枯枝败草,空气中弥漫着少许腐朽的味道,顺着原始的山径越往里走,则苍莽之气愈浓,直至深处,跨过一道山口,方才豁然开朗。

    一座平坦的谷地坐落其间,整体呈葫芦形状,占地不大,但格外隐蔽,哪怕是在草木萧疏的秋季,那如羽翼般展开的山壁,配合着浓郁的雾气,也将这无名谷地深深地隐藏着。

    谷地各处,明显带有人类活动的痕迹,平地上,一道栅栏将之拦为两段,依着地行山势,搭建着两排十几余间木屋茅舍,同时山壁之上,有几口天然洞xue,里边有隐约的火光传出,外边则有简陋的土阶通向洞xue深处。

    显然,这是一座营地,陈旧的建筑带有岁月侵袭的痕迹,木屋茅舍虽显简陋,但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紊的。这,便是西北官府与武德司费尽心机想要追索的“鸣沙匪”。

    深秋气候寒凉,不过,比之更凉的是谷间的气氛,有些阴冷,有些消沉。外边只有几名岗哨,显得漫不经心的,凉风拂过谷地,让他们瑟瑟发抖,不住地通过活动来驱寒。

    然而,不论如何,在这贺兰山岭间,几乎在官军的眼皮子底下,存在这么一个相对完善的贼匪巢xue,还是很令人意外的。

    山xue内别有洞天,空间很大,足以藏兵储粮,除了少许坑道有人工雕凿的痕迹之外,其余都是天然形成,与室外谷地相比,要温暖一些。

    墙体间稀疏地插着一排松明灯,照耀着狭窄的甬道,晦暗不明,洞xue深处更显深沉,墨色更深,仿佛隐藏着什么秘密一般。

    顺路往里探,兜转几次,便能发现一处巨大的空间,虽然空旷,但东西不少,显得很完善,有桌有椅,像个会议大厅,有守卫,周边生着炉火,墙上插着几面猛虎旗,两排兵器架上还摆放着好几十件刀枪剑斧。

    此时这座山xue大厅,却显得乱糟糟的,好上百人冲破守卫,聚集一起,吵嚷叫嚣着。领头的是一名身材魁梧、面貌有别与汉民的壮汉。

    不过,汉话却说得很流畅,只是口音难免透着些异味,身上穿着一件羊毛袄子,头戴毡帽,毛发很旺盛,一脸虬髯,面部线条很粗,透着股凶悍之气,那是常年行走在刀尖之上,饱经生死磨练方才形成的气势。

    此人名叫甘澄,乃是甘州回鹘余裔,其父本是回鹘贵族,在王师西征河西之际,破国灭家,后收容了一部人回鹘、吐蕃人,组织武装,活跃于广大西北地区,对抗朝廷,以劫掠为生,后逐渐沦为马匪。

    开宝十一年,在河西官军组织了的一次剿匪行动中,甘澄之父为官军所捕,押赴灵州,下场很凄惨,剥皮实草。

    甘澄那时才二十来岁,国仇家恨激起了复仇之心,收容了一部分其父旧部,继续活跃于河西荒漠戈壁,四处劫掠,与官府作对,并不断壮大,势力最众时,手下有五百多人马。

    当然,势力一大,就难免引起官府注意,尤其在赵王刘昉坐镇西北后,加强了对河西匪的打击,甘澄作为重点征剿对象,虽然侥幸得免,但手下死伤惨重,损失过半。近几年起起伏伏,也逐渐沦为一支真正的马匪,至于继承于其父的“抗汉复国”之志,则彻底成为海市蜃楼般的奢望。

    洞xue之内,几十名各色人马,簇拥着甘澄,甘澄则手舞着弯刀,高声冲石阶上的一名中年文士叫嚣着:“把姓卢的叫出来!他要给我们一个交代,我等都是河西的英雄好汉,刀尖上舔血,我们宁愿去对付官军,也不愿像蛇虫鼠蚁一样,躲在这阴沟之中!”

    甘澄话落,顿时引得一片附和,起哄声不断。

    台上的中年文士,身材消瘦,面色微黑,留着三缕胡须,手里拿着一把蒲扇,活像一个狗头军师。

    本是精明的一个人,但此时面对这样的情形,看着这一干快要炸锅的贼匪,也不免大感压力。

    尤其是甘澄,这可是杀人不眨眼的角色,更少讲理,蒲扇扇不住额头的冷汗,文士只能竭力地安抚道:“甘首领,诸位弟兄,还请稍安勿躁,我家首领出山办事,择日便归,届时必定给诸位一个说法!”

    “又是这套说辞,真把当我等当三岁小儿哄骗?那姓卢的,可以出山逍遥,凭什么把我们留在山内受苦!”甘澄顿时抱怨道:“我等困居此处,已然快半年了,能忍耐到现在,已经是給他卢南面子了。

    当初说好了,联合行事,只是合作,暂时听他命令,我等可不是他下属,更别想把我等吞并。

    现在,别给我等说那些敷衍之词,要么让姓卢的出来给个说法,要么打开仓库,把那些财宝粮食分了,我等好出山!”

    听其言,文士脸色顿时变了,他知道,这些匪盗之徒,纪律极差,耐心也消磨得差不多了,是真敢干出内讧之事的。

    迎着甘澄恶狠狠的目光,赶忙劝道:“甘首领,万万不可贸然出山啊,眼下整个西北形势紧张,官军四路出击,剿灭各路英雄,沙漠隔壁中的好汉们死伤惨重。

    黑汗使团的事,也被官府察觉了,正在加紧搜捕,外边实在太过危险,我家首领出山,也是为各位探听形势!”

    “使团案,那是你们鸣沙匪的事,与我等何干?”甘澄闻言,冷笑两声。

    “甘首领此言,可就太见外了,如今我等可是一条船上的人,该当同舟共济,共度难关,还请稍耐其心,待此次风声过去……”

    “休要再啰唣!”听到文士不厌其烦的劝慰,甘澄非但没有消停,反而越发不依不饶,蛮横道:“立刻引我等去仓库,否则休怪我等不客气,不念旧情了!”

    这话顿时引起了一阵共鸣,在场好几名大小头目也是如此说法,他们是来去如风驰骋大漠的马匪,哪里能在这山沟沟中待这么久,能按捺这么久,也是因为知道犯下了大案,不得不躲避。

    不过,半年过去,难免懈怠,难免侥幸心理,与世隔绝下,对于外界的消息,自然也带着怀疑。

    事实上,躲避在这幽谷中的“鸣沙匪”,并不是单独一支,而是由好几支悍匪联合而成,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以胡人居多,罪行雷雷,且与大汉朝廷有强烈的仇恨心理。

    他们,则是被鸣沙匪首领卢南组织起来,一起犯下了震动西北的黑汗使团劫杀案。

    第132章 卢南与袁恪

    在气氛愈发紧张之时,忽然从入口处传来一声高呼:“都不要争了,卢首领回来了!”

    此话一出,顿时给闹哄哄的氛围降了些温,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把目光投向入口,从幽暗的xue道中,缓缓走出一道挺拔的身影。

    来人三十岁上下,颔生短须,面部硬朗,头顶一个幞头,一身合体的锦袍,腰带上镶有一颗翠玉,看起来不像一个马匪头子,更像一个诗书传家的公子。只是,仿佛经过风霜的磨砺,眉眼之间,隐露锋芒,自有一股慑人的气势。

    此人正是,鸣沙匪的建立者,“卢南”。

    随着卢南的归来,现场变得诡异而尴尬,就是此前叫嚣声最响亮的甘澄气焰也低了些。“卢南”表情很严肃,锐利的目光扫视一圈,良久,方才哈哈一笑,仿佛不知道什么情况一般,问道:“这是怎么了?劳各位首领、兄弟如此兴师动众,义愤填膺!”

    见状,甘澄从队伍中走出,直接道:“卢兄,我等已经困居此谷数月,这可与当初的约定不符,兄弟们总不能一辈子躲在此地吧,你该给我等一个交代!还有,当初抢夺的那些财货,是不是该有个分配了,弟兄们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可不是为了像蛇鼠一般躲在这荒山野岭,弟兄们都要憋出毛病了,你总要体谅一二吧!”

    闻言,“卢南”两眼稍微眯了下,点头轻笑道:“此言有理,甘兄说得极是!我等联合起来,做下了那等大事,早已是同生共死,弟兄们有想法,可以摊开来说,何必搞得如此剑拔弩张,一个不好,反伤了和气。来,都把兵器收起来!”

    说着,“卢南”还伸手示意了下,周遭不少“卢南”的下属都放下了武器,见状,甘澄也同样打了声招呼,让人把武器放下。

    “都坐下说!”“卢南”熟络地上前,拎过一张胡凳,长腿便坐,冲甘澄等人,道:“甘兄的心情,卢某能够理解,此番回山,也正欲同兄弟们商议去处!”

    “哦!”见“卢南”态度如此和顺,甘澄等人的表情也放松下来,拱手道:“请讲!”

    “卢南”不急不缓,还顺手取下腰间的酒袋喝了口,方才从容道来:“此番卢某出山,主要探听了下外边的形势,黑汗使团案造成的影响,想必不用我说,诸位心里也明白。

    那是彻底激怒了朝廷,西北河西、榆林两道官军,几乎倾巢出动,对各地豪杰进行清剿,几个月下来,已经有数不清的势力被连根拔起,西北豪杰,此番是损失惨重。

    因此,诸位应该感到庆幸,若不是还有这个栖身之所,在座诸位,能有多少人能在官军的严酷围剿下活下来,那可就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