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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那个问题,答案一目了然。 “这些个魔族出现在秘境中,却不直接进攻试炼者,而是披上了他们的皮,混迹在诸人之中——” 言及此,谢厌微微一顿。 剑无雪接话:“所为不过是用试炼者的身份走出秘境、踏入七州,利用这层外皮的身份,混进学院,修复通道。” 就在这时,某道沙哑的声音横空插进来,定睛一看,竟是扛着刀的狂花一刀。 他说:“方才那人说魔类不过数名,想必是假话,光是闻见那远近飘香的味儿,就知这秘境中,魔族数目不下三十。” 谢厌眉梢一挑:“你怎么也出来了?” 狂花一刀轻哼:“我不想与披着人皮的魔共处一室。” “你可以杀了他们。”谢厌笑了笑,拖长语调,胡说八道。 “那在旁人眼中,我不仅是个借人身份混入秘境之人,还是个欲在秘境中挑起祸端之人。”狂花一刀冷笑。 无须提点,他已将那群伪装成试炼者的魔族看了个透彻。不过稍加一顿,又说:“但魔类,可恨,我必诛之,只是现下时辰不对。” “你仍旧打算回夏天,去找炽羽蝉?”谢厌笑问。 “对。”说罢,狂花一刀与谢厌等人在路口分道扬镳。 步回风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问:“这人到底是谁?” 剑无雪:“了无尘。” 步回风还是没明白:“谁?” 最终,还是谢厌给出让人能够轻易读懂的回答:“江湖人称狂花一刀,便是他。” 步回风惊得跳起来:“我的天哪,就快与北武刀神齐名的那个天才少年,自学成才的玄冥境修行者,他怎么跑来落雁湖秘境了!” “方才不是说过了吗,他要找炽羽蝉。”拂萝搓着机关,淡然吐槽。 “若他所言不假,我们要对付的,便是数十个魔族,就这样放他走了?”陆羡云蹙起眉。 “得看这些想借我们的壳子混入七州的魔族们,肯不肯放他走了。”谢厌将话说得漫不经心。 见自己周围的几人或多或少带着紧张情绪,他又道:“放心,过不了多久,答案就会出现在眼前。好了,散步也散够了,我们该回去避避风雪了。” 几人调转方向,朝方才的山洞折返。 如谢厌所料,不多时,变故突生。 是那被风卷得肆意飞舞的茫茫白雪,不知从哪一刻起,砸到人身上,竟在瞬间腐蚀衣衫、侵入皮肤,令人动弹不得! 先前匆匆忙忙离去、为争夺魁首使出浑身解数的队伍们,纷纷中招,不得不停下争斗,或背或拖着他们重伤的队友,急急回撤。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空空荡荡的山洞被重新挤满,不过这次,半数人都是横着回来的。 “他们没死,还有气在,但僵化了,连眼珠子都动弹不得,只能瞪着,这该如何是好!” “现在不死,拖下去,会不会死啊?” “定是那些魔族搞的鬼!” “这是否在考验我们的团结性?要共同抵御了外敌,再做内部竞争?” “这真的是试炼一环吗?未免、未免欺人太甚!”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越是危机时刻越该冷静,在这里瞎打转是寻不到出路的!” 山洞中诸位尚且能动弹的人叽叽喳喳吵个不停,谢厌他们到得早,占据了最有利位置,将众人丑态尽收眼底。 最后一个回到山洞的是狂花一刀,他并非独身而来,肩上,还扛着一个人。 这人较之躺在地上的伤患,伤情更为严重,裸露在外的皮肤呈灰白色,隐隐有龟裂趋势,眼睛瞪大,四肢蜷缩,双手捂住心口,神情狰狞而痛苦。 ——这个人,已经死了。 狂花一刀浑身裹着的除去风雪,还有滔天怒火。 肩上的人,是他亲眼看着死去。虽说他阻止了魔族占据这人躯体,但到底,是出手晚了。 这些该死的魔类! 心中一声怒吼,狂花一刀步入洞中,走近燃烧着的火堆,丢下扛在肩头的人,接着二话不说,踹翻正拿出丹药分发与众队伍、叫他们尝试着为无法动弹的伤患服下的、某个着南渊学院弟子服饰的佩刀者。 “你在做什么!”有人尖声一叫,多数仍留有战力的人嚯然起身,拔出兵器,指向半张脸上遍布刀痕的狂花一刀。 有人识出狂花一刀身份,有人大喝混入秘境有何企图,有人甚至道说不准这些魔物就是他带来的。 战火是否燃起,只在一念之间。 狂花一刀看向谢厌,抽刀而出,稳且快地擦拭刀刃:“等他们露出马脚,太麻烦,便由我来撕开这些东西的皮,让他们露出内里丑恶的真面目。” “我看披着人皮的魔物是你!”有一人嚯然起身,抬手指向狂花一刀,又指了指火堆旁的尸体,大声道“定是你,杀死了这个人!” “呵。”狂花一刀冷冷一笑,“我何曾说过,魔物披着人皮了?” 跳脚之人自知失言,瞪圆双目,不再多说一句。他的同班便为他打起圆场。 局面异常混乱,谢厌竟是笑了一声。 这笑很轻,却是将众人目光齐齐吸引了去。 “我倒是有个方法。狂花一刀说那名南渊刀者是魔族,你们又说狂花一刀才是魔族,不若两方较量一场,看看是谁,会被撕破面具。”谢厌低敛眸光,轻轻拂过手炉上的牡丹花纹,语带笑意,不慢不紧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