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袁欣羽睫轻颤,轻声道,“走吧,回府吧。” 两年前,外祖母家病重,父亲让人送她回洛城看外祖母,她临走前还见过阮奕。那时他人都是好好的,鲜衣怒马,风华绝伦,见到她同二哥在一处,还会勒马停下,笑容在他唇边清光熠熠。 怎么会突然就傻了…… 马车缓缓驶离,袁欣咬紧双唇,唤了声,“停车。” 婢女愣住,马车也骤然停下。 袁欣掀起帘栊下了马车,婢女赶紧上前扶她下马车。 袁欣还是不信,她拎起裙摆,碎步快跑上去,口中唤道,“阮哥哥!” 大白耳朵瞬间竖起,一双红眼四处张望。 阮奕身后的侍卫也停下脚步,只有阮奕还在继续往前走。 “二公子……”侍卫有些尴尬。 阮奕这才停下,抱着大白回头。 他驻足,袁欣正好小跑至他跟前,口中喘着气,眉间带着笑意,若春水顾盼,目光落在他身上,他轻颦看她,想不起来她是谁…… 但袁欣看来,他眉头微皱,又不苟言笑的模样,似是并无傻气,还依稀有早前的几分清逸俊朗在。 袁欣有些不好意思一直看他,只得低着头,娇羞看向他怀中抱着的那只大白兔。 袁欣心底微颤,为了让他觉得亲近,她一面说话,一面伸手去摸大白,“阮哥哥,这只兔子……” 只是话音未落,阮奕皱着眉头,语气中有些恼,“别碰我的大白!” 袁欣整个人都愣住,花容失色。 阮奕气恼道,”它不叫这只兔子,它有名字,它叫大白!“ 作者有话要说: 大白兔:只有阿玉jiejie可以摸~~我是说大白 晚点还有一更 第25章 驿馆 “你!……”袁欣似是也恼极了,但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阮奕是真傻了! 哪里还有早前那个衣襟联袂,偏若出尘的阮奕模样? 袁欣越看他,心中越委屈,忽得一下,眼圈便红了。 阮奕怔了怔,“喂,你别哭啊!” 惯来都是他哭,别人哄,现在突然有人在他面前哭,似是他欺负了她似的! 但刚才分明是她连名字都不问,动不动就要伸手摸大白。 大白最怕生了,一怕生就到处跑,追两条街都追不到。 看她一直在他跟前哭,阮奕有些恼,“你能不能不哭了!” 袁欣怔住。 先前还是委屈,眼下,就似委屈到了极致,又有几分丢人,“我……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说完,半捂着脸转身跑开了。 身后的阮府侍卫头都大了。 方才那可是禁军头领袁迁,袁大将军的女儿。袁将军就这么一个女儿,平素在京中都是有名娇宠惯了的。 在二公子摔傻前,袁小姐就喜欢跟在袁二公子身后,来寻二公子,二公子看在袁二公子的份上对袁小姐也算和善。 但方才,袁小姐应是没想到因大白的事会惹恼了二公子。 二公子倒是没什么,袁小姐应是被打击透了。 夫人若是问起,又不怎么好交差。 …… 也由得袁欣这么一哭,京中贵女圈都知晓如今阮奕不仅傻了,还将袁欣给气哭了。 风姿卓然的阮奕痴傻了,京中多少贵女都意难平,但想起早前时候,就是因为袁欣的二哥同阮奕走得近,袁欣凭着这层关系,时常跟在她二哥身后,同阮奕一处,京中多少贵女都看得羡慕嫉妒恨。 眼下,听说袁欣在阮奕这里吃了这么大的亏,别提这两日茶前饭后多了多少谈资。 又听说,阮奕早前是同人订过亲的,眼下出了这档子事,也不知对方是不是要退亲? 京中的八卦惯来多,没几日,便八卦到了户部员外郎的长女赵锦诺身上。 …… 赵锦诺接连几个喷嚏。 老夫人瞥了眼她,心中其实很有几分不耐烦。 只是这一路都仰仗范侯照顾,范侯又同这个自己孙女走得近,赵家祖母只好别扭得关切一句,“可是染风寒了?” 言外之意,她和琪姐儿,之哥儿还在马车内。 眼下已经六月中下旬,京城在南边,越往南走,天气越炎热。 去京中的路程早已过半,因为同范逸一道的缘故,路上各处极尽方便,更一路顺畅,原本以为要七月上旬才能抵京,眼下看,都可以提前到六月末。 马车内,赵琪和赵则之正一左一右趴在老夫人身侧午睡,赵锦诺也怕吵醒他二人午睡,应了祖母一句,就起身去了马车外。 马车内有陶mama和周mama在扇风,又有顶棚,倒是凉快些。 马车外,在车夫一侧共乘便热了许多。 赵锦诺擦汗,有人遛马上前,“呀,又被赶出来了?” 赵锦诺转眸看向范逸,范逸一脸幸灾乐祸表情。 范逸笑笑,“停车。” 车夫知晓他是范侯,他开口,车夫不敢不做。 老夫人刚眯眼,又不知道这会子车怎么突然停了,一侧的周mama透过帘栊看了看外面,轻声道,“似是范侯让大小姐下了马车。” 老夫人一脸不喜欢,“她怎么这么多事……” 人便是如此,有偏见,便都是偏见那人的错。 老夫人就从不诋毁范侯。 马车内,范逸问赵锦诺,“这一路我是看明白了,你身边怎么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而后自顾着嘀咕,“活该你一人晒太阳,我不管,也没个人管……” “宋mama和阿燕呢?”他都记得。 赵锦诺应道,“路上的人太多了,东西也太多,她们迟一些来。“ 范逸轻嗤,“那你弟弟meimei身边的管事mama和丫鬟怎么不见迟一些来?” 赵锦诺正欲开口。 范逸又道,“我看你们家老夫人连专门捶腿的丫鬟都带了一个……” 赵锦诺奈何看他,认真朝他道,“范逸,我和你不同,你是范侯,但我在赵家尚需谨言慎行,我娘亲过世了,我在庄子上长大,眼下还需看着祖母和母亲脸色过活,我没法同你一样。” 范逸微微怔了怔,也不怎么说话了。 范逸又忽然觉得,母亲待他极好,同自己的亲生子女也无差。他爹娘在他半岁时就死了,后来跟在母亲身边长大。若不是母亲关怀,许是他也同赵锦诺一样…… 难得范逸没有继续呛呛,赵锦诺片刻安宁。 又歇了稍许,等先前的炎热过去,赵锦诺起身。 范逸看她,“做什么去?” 赵锦诺看他,“我来你这里有些时候了,再久就不合适了……” 马车窗上的帘栊都是掀开的,为了避嫌,但即便如此,待久了也不合事宜,赵锦诺朝马车外唤了声,“劳烦停车。” 马车缓缓停下,范逸托腮看赵锦诺下了马车。 这么好的姑娘,却要嫁给阮奕那个大傻子,他越想越窝火…… 他想起一起去新沂的时候,那个时候的赵锦诺多自由自在,眼下,又是什么狗屁赵江鹤,狗屁老夫人,京中还有个摔傻的阮奕…… ——我和你不同,你是范侯,但我在赵家尚需谨言慎行,我娘亲过世了,我在庄子上长大,眼下还需看着祖母和母亲脸色过活,我没法同你一样。 范逸仰首躺在马车中,觉得有些糟心。 ****** 黄昏前后,一行抵达环城驿馆。 今夜在环城驿馆落脚。 从环城到京中就只需四五日了。 范侯至,驿馆掌吏亲自出来迎接,范逸朝驿馆掌吏道,“这是户部员外郎赵江鹤赵大人的家眷,一道安顿了。” 驿馆掌吏便明白了,赵大人的家眷应当是同范侯一道回京,范侯一路在照拂。 顿时,也对赵家老夫人恭敬行礼,“老夫人安好。” 老夫人愉悦笑了笑。 而后,驿馆掌吏又遣了人去安顿赵家一行,自己则亲自安顿范逸。 路过苑中长廊,范逸见驿馆苑中似是有侍卫在守着,遂问,“今日驿馆中还有谁在?” 驿馆掌吏应道,“宴相来了。” “宴相?”范逸意外。 作者有话要说: 照这个作死的速度,进度要hold不住,另外一边也要写快点 再也不双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