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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长彦的瞳孔在他说话间缩了几下,许久后终于恢复平静,看着他扯了下嘴角,道:“生气了?” 容真扭过头,语气平平:“我只是想来告诉你一件事。” 卫长彦蹙眉,很不喜欢他此时对自己说话的语气,也不顾全身疼痛,伸手去拉他,结果被容真躲开了。 容真继续先前的话:“你得先解决襄王,再想皇上那边的事。” 他知道,以卫长彦的性格,他既然当初敢在宫宴上直接处理了程平,如果只是因为相信宋飞恒而怨恨,不会时隔这么久才对他动手,卫长彦应该是有些关于宋飞恒当年被害的证据,可他却没有留程平这个可能会变成证人的人,要么是根本不需要这么个证人,要么就是知道就算找齐所有证据证人,也翻不了案了。 当年宋飞恒一案是皇上亲自定下的,除了襄王和皇后的暗中cao作,自然也有皇上多疑、顾忌宋家的原因。宋飞恒之死若翻案,自会引起民怨,以皇上的性子,他不可能打自己的脸。他不是什么明君,却想做一个史书中的明君。 容真尚能看出来这些,卫长彦怎么可能不知道。 原结局里的篡位,应该也是他的计划之一。 卫长彦望了容真很久才开口:“本王真是看不懂你。” 容真起身,走到不远处的桌前坐下,自己倒了杯热茶:“我懂你就好了。” 话落,室内一瞬安静下来。 容真慢慢喝了两口茶,床上终于传来卫长彦极尽阴沉的嗓音:“过来。” “……” “给我过来!” 容真完全没被他吓到,继续喝第三口,床上的人看他全程不动,喘了口气,竟一下撑着身子要起来,可刚一动,就又摔了下去。 他似乎很痛,紧握着拳头,弓着背缩在床上,头却一直仰着,带着戾气的眼睛直瞪着那个背影。 容真放下茶盏,终于起身走到床边,由上而下地俯视他,淡淡道:“王爷还痛吗?痛就好好养着,别乱动。现在王府周围到处都是眼睛,你不快些好,我也应付不来。” 床上的人一怔,随即又往起一撑:“你应付?!你应付什么?你给本王好好待着!谁若敢动你……” “没人动我,谁会动一个无权无势、只会让你被笑话的外室子?”他转身似乎要走。 衣袍边角却被猛地揪住。 卫长彦似乎用了所有的力气抓他,之前的嚣张气焰再也没有了,像是变了个人,几乎在病态地恳求着:“别走!别走好不好?阿真乖,过来啊……好!是本王的错!你冲本王发脾气吧,不要不理我……过来!为什么还不过来啊?!你别离我那么远……江!禹!” 容真紧握着拳,终于回头看他,眼尾却是湿的:“卫长彦,你没错,可就是因为你没错,我才不知道要怎么做了……” 那句话说完,他努力崩了多日的弦像是一下断了,不过眨了几眼,地面就多出一片深色印记。 他转身往回走了才一步,手就被卫长彦彻底抓住。 他也不挣扎,缓缓俯身,趴在床边,突然去咬卫长彦完好的嘴巴。 实打实地咬,用了力,可卫长彦眉头都没皱一下,甚至都不觉得疼,还张口缠着他不让他离开,甚至贴着对方的唇勾了勾唇:“阿真终于发脾气了,好可爱……别动!再让本王亲一会儿……” 容真泄愤地又狠狠咬一下,仿佛被水洗过的眼睛抬起来瞪他:“我在咬你。” “那再咬一会儿……”卫长彦出神地望着他,“你咬一下,本王身上其他的地方都不疼了……阿真,你比那些药厉害啊。” 容真受不了他说这些话,吸了下鼻子,突然不想跟他怄气了。 他脱鞋爬上去,环住卫长彦没受过伤的脖子,努力避开包扎的地方将人抱住,头埋在男人肩窝,不出声。 卫长彦原本要侧身抱他,容真道:“你要是乱动我就走了。” 对方不敢动了,却不满意,不时让他再靠近一点。 容真怕眼泪落在卫长彦身上,偶尔就抬手给自己擦眼睛,宽大的袖子往下滑开,露出里面白皙的胳膊……以及胳膊上交错的血痕,早已结痂了。 卫长彦瞬间将他的胳膊捏住,直直看着,紧紧抿唇。 他醒来时,韩戈就已经告诉过他容真当天晚上跑到悬崖寻他的事。 他看了很久,最后小心地将那条胳膊举到唇间轻轻吻了几下,哑声问:“本王的确是错了。” 容真怕扯到卫长彦伤口,也没挣开,任对方抚摸上面的伤痕,可接着,他就听到男人幽凉的声音响在耳边:“本王错在太放心你了,我就应该提前找一群人将你死死看住……不,是关住!” 容真不以为意:“与其琢磨我手上那些小口子,你还是先让自己站起来吧。” “……” “头抬起来。”声音发冷。 容真下意识仰头。 男人深邃阴冷的像针一样刺向他,在他下意识避开前,就迅速垂首在他嘴上轻咬一下。 容真:“……” 卫长彦:“别以为本王现在这样就收拾不了你。” 容真打量了他几眼,也没说什么,继续环着他的脖子歇息。 当晚的药,是容真亲手喂他的。 卫长彦喝药的时候一直盯着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