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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们到底人不少,不可能藏着不让人看到,总有看到的村民进城的时候将消息带进去,哪怕他们只不过是说有外地的富家公子带着一行人暂住,谢奕也不能冒这个险。 人到了狗急跳墙的时候,真的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他可不希望自己就折在了这里。 裴瑾瑜不解问:“为何不向邻州求援?” 谢奕微微一笑道:“除非你能保证那些人没有和屿川高层沆瀣一气。”反正他是信不过的,屿川又不是一个偏远村落,税收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封闭得这么严? 若说其没有半点猫腻,那是不可能的。 正如他们所想,卢渊做出这种事,就不可能不去注意外来人员,城里城外每天都有人盯着,谢奕一行人根本就没藏多久,就被卢渊得知了消息。 乍一听消息,他心大惊,当即问来人:“你确定吗?!谢奕怎么会到这儿来?!” “回知府,按那人所说,应当没错。”主簿也心紧张,忍不住问,“渊,你说咱们该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你问我我问谁?!”卢渊惊怒交加。 不、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主簿想了想忽然道:“要不咱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卢渊怒道:“你疯了?!那可是谢奕,他现在可不是什么小小的员外郎,而是谢相!” 若是杀了他,那就要与谋反一起论处了。 “那怎么办?不如将他请到官府来,我们与他‘协商’一番?”这里的协商,自然就是威逼利诱了,且利诱多于威逼。 卢渊想了想,乍一听觉得这法子可行,然而他又突然想到了谢奕为什么来了屿川而不进城里? 只怕是他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不进城,是因为想暂时隐藏,等待时。 而这个时究竟是什么呢? 卢渊想了又想,最终也只能想到谢奕已经把消息传出去了,而他等的,就是收到消息的那一方即将派遣过来的人。 可他传消息是传到了哪里?若是相邻的州府他或许还有会,怕只怕…… 无论如何,他如今都不能抱有侥幸心理,必须做好结果最差的心理准备。 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又能跑去哪儿? 何况一辈子隐姓埋名也不是他想过的生活。 如今……也只能放一搏了。 他叫来主簿,“你去,把衙门里的师爷还有先生们都请来。” 主簿:“是!” *** 楚毓正在看范阳卢氏和卢渊的资料,看完后他挑了挑眉,却并没有收回之前下的命令。 荆管彤便明白了他的想法,也就不再多言。 “启禀陛下,贵妃娘娘求见。”传话的宫人跪着道。 “让她进来。”楚毓放下的资料,荆管彤也默默退下。 王茵依旧是那身朴素的衣服,好似这个贵妃身份与她无关一般。 “臣妾参见陛下。” “平身,有何事?”楚毓开门见山问。 二人都不是绕圈子的人,王茵当即道:“如今淑妃禁足已解,那宫务之事,是否也要归还她的部分?” 楚毓挑了挑眉,“朕还以为,你会很讨厌她,为什么还帮她说话?” 毕竟当初陈乐心想要算计的人可是王茵,就算没有成功,可其用心可见一斑,不过是为宫务之事。 王茵微微一笑,“这可不是帮她,规矩如此,臣妾也不希望自己这权掌得名不正言不顺。” 听她这话,是宫里有什么流言蜚语了? 楚毓对这些不感兴,左右小鱼小虾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所以你是想名正言顺地掌管一应宫务?” 相反,王茵摇头,“臣妾素来不喜这些俗世,若是可以,陛下还是交给淑妃的好,好歹,她也是瑞王的亲生母亲。” 楚毓当然明白,王茵的意思是既然已经与陈家合作,自然也该给对方点甜头,淑妃因为禁足一事在宫地位直降,都快比不上比她品级还低的魏琪华了。 长久下去,未必不会再生别的心思,倒不如此事安抚她。 说起来,这宫务本来其实是由萧湘竹在掌管,可对方如今有子万事足,对其他丧失了兴,且对此也不再执着,陈乐心还有陈家,而她却什么也没有,她也半点不着急。 楚毓想了想,还是道:“就按你说的办。” “是。” 另一边,陈乐心却看着王茵,满脸不敢置信。 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明明她以前陷害过的人,为什么会主动帮她? “你、确定不是陷阱?”她忽然吐出这么一句话。 陈乐心算是被楚毓吓怕了,至今对对方心有余悸,何况来的人还是以往有仇的王茵。 以己度人,她可不觉得对方会有什么好心。 王茵看了她一眼,“这么久了,你还不了解陛下吗?” “陛下其实是个很宽和的人,否则你如今就不该还在长春宫,而是在冷宫了。” 陈乐心撇开眼,也不知是不愿意听还是不愿意承认。 王茵不是什么滥好心,但人都有同类相怜的情绪,她也不想宫里再有什么麻烦而扰了她的清净。 “陛下不是那种卸磨杀驴、兔死狗烹之人,只要你们都安安分分的,哪怕没权利没地位,也不会过得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