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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烛笑道:“贵客出身仙门大宗,身份尊贵,奴家一介下妖,怎敢直呼贵客名讳?” 姜虞听到她自称“下妖”,心里觉得很不舒服。但是原著的世界观设定就是这样的,她也清楚自己无法勉强。 两千年前,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种族本为龙族,不管是人族还是妖精鬼怪,都不过是龙族手下驱役的蝼蚁。 然而历史的齿轮朝这个独得天厚的种族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一千年前,四海龙族内乱不休,这场内乱催生出了一位手腕超绝的龙君,这位龙君凭一己之力,在四海与陆地交接的地方设下封印大阵,从此陆上种族便与四海水族完全隔绝开来。 龙族占海为王,人族踞地而立,从此陆上与水下,两不相犯。 龙族自此在陆上销声匿迹,不少修真门派趁势崛起,成为仙门正统,逐渐掌握了台面上的一切话语权。 没有仙根的普通人或可平淡度日,远离争纷,然而那些出身小门小派,或者无名无派的修士和妖精鬼怪,却逃不过被仙门正统打入下等的境地。 毕竟修仙除了个人资质与努力,也是项异常耗费资源且旷日持久的人生事业。蛋糕只有这么大,有人先霸占了,其余人等便只能捡点面包屑果腹了。 渐渐地,这些不为仙门所容的弱势群体,或是各家宗派的弃徒聚集起来,形成了了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数百年来,专与仙门作对。 这即为所谓的“魔道”。 魔道日渐壮大,发展至今,虽然实力已足以与正道诸派正面肛,但提到台面上来,到底失于舆论助力。 毕竟修道者寡,芸芸者众。 魔道再势大,在一日三餐,茶米油盐的普通人看来,终究不过是个爱搞事情的恐怖组织,不得人心。 或者用老祖宗的话来说就是,没有群众基础。 姜虞刚发现自己穿书时,脑子对原著还只有一些隐隐约约的印象,但经过这一日一夜,对于原著中那些细枝末节的记忆竟诡异地清晰起来。 尤其是在刚刚进入道定之后,隐约听到识海中有人呼唤自己,这种感觉便越发强烈起来。 但这种感觉,又不像是继承了原主的记忆,毕竟她想破脑袋,脑子里依然没有原主的回忆。 于是她只好把这一切归功于是自己记忆超绝,毕竟两世为人,她还能记得前前世用来消遣的小说讲了什么,委实是不容易。 姜虞脑子里正转着原著里的世界设定和势力布局,忽然听到耳边一声“到了”,抬眸一看,心头顿时像被什么击中,震撼异常。 狭窄的石桥笔直前伸,尽头处是一座如巍峨峭壁,古香古色的水中楼阁。 浅银色的月光如一线天中那幽微的日光,洒落在楼阁的飞檐翘角上,映得出檐脊上那些异兽雕像半明半暗,威严中透出一丝诡异的狰狞。 楼阁最高之处,一枚石磙大小的骰子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金色的光点如同微尘,源源不断地从骰子上散发出来。 姜虞不禁讶然道:“那是什么?” 剪烛道:“此物名为玲珑骰子,乃是小公子所赠,是这玲珑阁的护法阵眼。” 姜虞抱起十三郎从蛇尾上下来,理了理衣裙,问:“这玲珑骰子有何用处,为何要特地在这里设一座护法大阵?” 剪烛正欲回答,忽然听到楼阁九层之出传出一声暴喝。 “杂鱼!赌不起,还敢来我极乐赌坊闹事,你当我火灵子是好消遣的吗?找死!” 接着一道呈“大”字形的人影从阑干里飞了出来,一阵滔天火浪紧追而至,火舌狂卷,一下就把那位倒霉蛋吞没了。 那焰浪在半空中熊熊燃烧,火势之大,甚至蔓延到楼阁的阑干和柱子上。 然而奇异的是,这些木制建筑遭到火浪舔.舐,不仅没有烧着,甚至连漆色都不曾变过。 姜虞注意到火焰外围,似乎被一层细如尘埃的光点包裹着,这才使得火焰再猛烈,也烧不到玲珑阁和其他人身上。 剪烛请咳一声,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道:“让贵客见笑了。我们家二城主脾气暴烈,先天自带的麒麟灵火又毒辣得狠,一旦燃起,不把东西烧尽了,极难扑灭。为了防止二城主不小心把极乐赌坊点了,小公子才特地设下这座法阵。” 姜虞眼角微抽,想起之前剪烛说的“二城主定然又要大发雷霆,喷火焚屋了”,忽然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 十三郎不怕水,却怕火,看到半空中如魔龙狂舞的大火,吓得毛都炸了,拼命往姜虞怀里藏。 过了一会,大火烧尽,一块黑炭一样的事物从半空中疾速坠落,“咚”的一声砸到桥面上。 姜虞喵了眼,发现那形状怎么看都不像人形,倒真的像条鱼。 剪烛也看清了,摇头叹息道:“黑水城万里湖附近有好多水妖、鱼妖,这定然又是个来挑战‘鲤鱼跃龙门’失败的。” “‘鲤鱼跃龙门’又是什么东西?” “‘鲤鱼跃龙门’是一场赌局,由二城主亲自与客人对赌。输了赔命,赢了便可嫁与我们二城主为妻。” 剪烛盯着那坨鱼形黑炭看了一会,忽然“呀”了一声,道:“好大胆子,分明是条公鱼,居然敢来占我们二城主便宜,当我们二城主是断袖么?!” 姜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