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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玉无语地接过剑来,忿忿走了,走到院门,又回过头来,狠狠瞪了姜虞背影一眼。 姜虞全然不知自己一句话就得罪了对方,一门心思只想向叶应许询问游仙村的事情。 可惜叶应许这个剑痴痴迷于赏玩宝剑,过了许久才抬起头,注意到姜虞的存在,迷茫地问道:“虞师妹还有别的事吗?” 姜虞:…… 当然有啊! 不然我是过来专程给你们俩裁断这桩官司的吗?!!! 她在心里吼完,才挂上笑脸,问道:“叶师兄,请问你有没有听说过游仙村这个地方?” 叶应许擦剑的动作一顿,皱眉道:“虞师妹你怎么会忽然问起这个?” 姜虞不答,只道:“我听说这个地方好像邪祟横行?” 叶应许又低下头去擦剑:“唔,没错。” “十多年前,游仙村曾经发生过一桩惨案。西门家一位金丹期的剑修道心失衡,走火入魔,为心魔所惑,将游仙村上百口人尽数屠戮殆尽,连老人小孩、鸡鸭猫狗都没有放过。” “从那以后,游仙村便成为一块怨念深重的阴尸地,塞上江南几大世家联手除过几次秽,都没能将游仙村里的怨魂渡化干净。” …… 等到姜虞从叶应许那里出来,已是暮色四合。 她独自往客院走去,一边走,一边回想叶应许方才和自己说过的话,可怎么想都想不通。 游仙村的屠村惨案,与江少主又有什么关系呢? 游仙村位于塞上江南边境,距离灵州江家有千里之遥,两者之间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啊。为什么江玄要一意孤行,甚至不惜与眉山夫人决裂,也要守护一块怨念深重的阴尸地? 这太没有道理了呀。 姜虞想着想着,忽然听到一声轻笑,有人唤她:“姜二meimei。” 姜虞抬头,只见一架拱形廊桥横跨湖面,清风吹拂,桥上红纱波动,蓦地有一角扬了起来,露出槅扇后凭栏而坐的少年。 少年整个人松垮垮地倚靠在阑干上,朝桥下的少女招了招手,轻唤:“姜二meimei,你过来一下。” 姜虞没想到竟然在回程路上遇到江玄。 说实话,自此在湖心小楼中见识到了这位江少主的变脸功夫以后,她心中对他不由生出了几分惧怕之情。 她现在简直不知道到底哪一面才是这位江少主的面具,哪一面才是他的真性情。 虽然心里有些害怕,但她定睛看了会,隔着夜色看出少年一副眼饧骨软的样子,看着倒像是喝醉了酒。且他半个身子都倚靠在低矮的阑干上,只要脚下打个滑,保准就要掉进湖里吃一肚子冷水。 姜虞怕他真地醉得不省人事掉入湖中,沉思片刻,还是提着裙子走到廊桥上,慢慢走到少年面前,隔着一扇雕花窗格问他:“江少主,怎地一个人在此饮酒?” 少年捏着酒囊站起身,隔着窗格与她对望。 他脸颊上浮着两团浅浅的酡红,眸光却一片清明,一点也不像个醉酒之人。 忽然,他的手臂绕过窗扇,用力地抓住姜虞右臂,笑着问道:“姜二meimei这是从哪里回来?” 姜虞眉心一蹙,道:“江少主,你抓疼我了。” 江玄呵笑一声,朝她摇了摇头,神经兮兮地说道:“你懂什么叫疼。我破了五戒印中的酒戒,现在可比你要疼上几分呢。” 姜虞:…… 这话她怎么接? 难道你身上痛,就要叫我也陪你痛吗?哪有这样的道理? 再说,我身上痛,你也不能解痛啊,谁叫你要破戒来着。 她用力挣了一下,有点儿生气了:“江少主,你放开我!” 江玄忽然扬手将酒囊一抛,“咚”的一声,酒囊沉入湖中。他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握住窗扇,用力向上一提,直接把整扇窗子拆了下来,也丢进了湖里。 姜虞看得目瞪口呆,咽了口唾沫,悚然道:“你做什……” 话未完,便觉手上一轻,十三郎已被少年捏着后颈提起来,他原是想把这猫也丢进湖里,但不知中途想到了什么,手臂一拐,把十三郎往身后一丢。 十三郎“啪叽”一下摔在廊桥上,虽然侥幸免于一祸,但也摔得不轻。 姜虞被少年箍住手臂,后退不得。 蓦地一股大力袭来,她完全无法抵挡,径直撞入少年怀中。 少年一身法衣柔顺却冰冷,怀中藏着浅淡的血腥气。 姜虞有些慌乱地抬起头,少年便顺势弯腰低下头来,两瓣冰冷的唇瓣挟着酒气,用力地碾上少女丰盈的双唇。 姜虞完全惊呆了,手脚发僵,脑中一片茫然,完全不明白这位于人前衣冠楚楚的江少主怎么会忽然发疯。 过了片刻,她才回过神来,猛然将少年推开,后退几步,抬起衣袖,用力地抹擦双唇。 少年垂下双睫,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低声道:“呵,没什么味道。” 姜虞闻言,只觉一股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霍然转身,右手高高扬起,重重落下。 “啪——” 一声拍蚊子似的轻响。 姜虞右手虚悬在少年脸侧,轻轻颤抖,她眼眶微红,双眸湿润,又羞又怒,颤声道:“你今日喝醉了,我不同你计较。但如果再有下次,我这一巴掌可就不是今天这样轻了。”